石佛底洞。
布蘭特他們帶着名叫彤彤的男孩一起行動,如今他們剛剛來到石佛所在山洞下方的一個洞穴。果然如他們所料,石佛下面是空的——而貌似這個被草葉所掩蓋的洞穴通往石佛下面甚至更深的地方。他們並沒有等到小帕,最終他們覺得不能再等了,必須開始行動。
錢友國先行一步,撿起掉落在洞口被折斷的樹枝,上面的葉子嫩綠無比。
“看起來有人已經先行進去了。”
布蘭特點點頭,朝洞穴深處走去。
“等一等,真要進去嗎?我們甚至都沒試驗過那個藥到底有沒有用!”
錢友國在他背後喊道,似乎不敢進去。
莉莉笑了笑,立即跟着進去了。秦曉琳望着他們進去的背影,又看向錢友國。
其實她的心情跟錢友國一樣,她也是正常人,也怕死。但是,有的時候爲了活下去必須冒一下險。
“其實,我想你已經知道了,這並不是什麼‘尋寶’遊戲。看過電視上的那些‘極限逃生’嗎?這是類似那種形式的遊戲,只是所有的事件,危險,還有死亡都是真實的。參與這個遊戲的知情者都用生命來享受着這個遊戲,雖然我跟他們不一樣,但是……如果沒有那種程度的決心,就不要進來了。”
秦曉琳說完,也跟着進入洞穴之中。
一進去,她發現最先走進去的布蘭特教授竟然還在洞口等着她。他似乎聽到了她的話,笑了笑,伸手拉住她的手。此時此刻,她竟然覺得就這樣走向危險,哪怕是走向死亡都完全沒有關係了……有點蠢是不是?她忘記了周圍,只能感受到指間傳遞過來的溫暖。
“有岔道。”
此時走在最前的莉莉蹲下,似乎想從黑暗中辨別岔道的方向延伸往哪裡。
“啊,等等我!”
此時錢友國已經從後面追上來,他手上晃動着便攜手電筒。借用他帶來的光線,大家分辨出岔道的方向。兩條碎石堆砌的岔道看起來很相似,如果說區別的話,就是一條延伸的方向有青苔,另一條沒有。
秦曉琳皺皺眉,剛想開口,就聽布蘭特教授先說話了。
“我跟錢友國還有彤彤走右邊這條,你們兩個走左邊這條。”
“咦?讓女孩子獨自走真的沒問題嗎?”錢友國驚訝。
“沒關係,她們不是普通的女孩,能照顧好自己。我們走吧。”
雖然不明所以,大家還是按照領隊的意思兵分兩路。
莉莉似乎有點猶豫,秦曉琳打開手機將屏幕調整成手電模式,走過去抓住莉莉的手,有點強制的拉着莉莉往洞穴深處走去。
“怎麼回事,爲什麼我們必須走這條?”
看到秦曉琳神色凝重,莉莉忍不住問。
“青苔一般都生長在右水的潮溼地帶,如果這裡有地下水,按道理應該兩邊都有青苔。”
莉莉不解,她記得另一條路看起來很乾淨的樣子。
“所以,不是地下水造成的。是從洞穴裡傳出來的潮溼與水蒸氣——譬如由人類長期居住所產生的二氧化碳以及熱源。這個岔口的深處應該通向有人居住過的地方。”
“那麼我們的路線纔是正確的,另一條是死路?不行,我們得把他們叫過來。”
莉莉想折返,卻被秦曉琳拉住。
“乾燥,空氣不流通的地方可能是死路,也可能是用來儲存食物或者藥品的倉庫。”
莉莉不出聲了。
他們已經知道有某種日軍留下的病毒藏在某個地方,如果這個地底有個倉庫,那麼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隱藏呢!所以布蘭特教授才讓那個男孩跟他們一起走,原來是這樣。
“帶走男孩是爲了以防萬一需要解藥,但是那個姓錢的在我看來麼用任何用途。”
“錢友國……”
秦曉琳唸了一遍這個名字,扭頭問莉莉。
“你知道三維地震儀嗎?”
“……啊?”
那是什麼?
“你之前告訴我說,你是醫學院的學生。”
布蘭特教授一面走着,一面對身後的人說道。
“啊?啊,是的,我是有這麼說。”
竟然坦誠的承認了。
但這纔是問題的所在。
“你知道三維地震儀是什麼東西。”
但是,這個名詞一般說出來不會有太多人知道,除非是幹這個行當的。
“啊,我以前看電視新聞上講過,用來探測地底的地質結構的儀器不是嗎?”錢友國解釋。
“但是你使用了便攜手電筒。一般沒有準備的人會用手頭的照明工具,譬如手機照明,沒人想到自己會來到山洞不是嗎?但是你有便攜手電筒——村裡雖然有賣手電,卻沒有便攜式的。況且這一路上我們都馬不停蹄,根本沒有時間去買什麼東西。”
那麼爲什麼你手裡會有便攜手電?
這說明你對於此行的目的地在地下早有準備,遠在進入這個村落之前。
錢友國忍不住笑起來:“什麼呀,教授,你在懷疑我嗎?就因爲一個便攜手電?”
“作爲遇險的學生,你太過冷靜了。更何況你的那些學生朋友們跟你交談時保持着超過一米的距離。在心理學上,將一米二到兩米一的距離定位爲社交距離。”
所謂社交距離,指的是一種較正式關係。一般在工作環境和社交聚會上,人們都保持這種程度的距離。管理者常用寬大的辦公桌,將來訪者放在對面,與來訪者保持距離,保持談判的主動。國家領導人之間的談判,工作招聘時的面談,要隔張桌子,就是這個道理。
因而那些錢友國所謂的‘同學’跟‘朋友’,應該只是工作上的夥伴,或者剛認識不久的關係。
“我猜你以前往共同目的地的同業者,或者比較熟悉當地情況的導遊之類的身份接近他們,利用他們作爲自己的身份掩護。”
這麼說着的走在前面的布蘭特回過頭,看向走在他身後的錢友國。
錢友國站住了,走在他後面的男孩嚇了一跳,畏畏縮縮退在一邊不敢靠近。
“你還真是讓人傷腦筋的人,布蘭特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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