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轎車嘎吱一聲停在了門口,王亮推門從車上下來。
正常情況下這種事他不應該出面,只是既然要弄死耿陌必然一擊命中,不能打草驚蛇,需要找個好手來辦,這個人他早就知道,元嬰境高手,以前也聽人說過,他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當初還嘲笑生意人用不上歪門邪道,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親自上門拜訪。
下車之後左右看看,見路上並沒人,這才走到鐵門前敲了敲。
開口問道:“熊哥在家麼?”
“誰?”
正在院裡舉着吐納的男子問道,光着上身,身上肌肉橫亙,還有幾道傷疤,只要是見過他的人都會記得,更會驚訝的叫出來:黑熊!
雖說沒有熊瞎子那樣的身材,身高不過一百八十公分左右,但是所有人都記得,他曾經在拳臺上一拳打翻身高在兩米的巨人。
沒錯,他是拳場裡的人。
“我是王亮,有些事想找熊哥商量…”王亮本應該膽戰心驚,可想到父親的樣子心又橫下來。
黑熊聞言,眉頭皺了皺,他把王亮這號人物已經看得很輕,但還是起身走出去,拽開門。
“先進來吧…”
王亮曾經看過黑熊在臺上打拳,手肘掌腿無所不能,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哎”王亮點點頭,隨後走進院子,無暇光顧四周。
“說吧,什麼事…如果想請我當保鏢就免開尊口了。”黑熊面色沉靜的說道。
每個人的喜好不同,曾經有老闆開出七位數的天價請他當保鏢都被他拒絕。
他在拳臺上打拳,打出一記好拳能聽見吶喊,所以他懶得跟在人身後一年出不了兩次手的感覺。
“不是這個,我想請熊哥幫我整個人…”王亮沉重的說出來。
“整個人?”黑熊一愣:“什麼人?”
一心修煉的他,並不知道外面已經翻了天。
“耿陌…”王亮緩緩解釋。
“耿陌?”黑熊再不問世事也聽過這個名字,想當初拳場都已經傳遍了,這個人要成新老闆!
雖說最後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沒成,還是讓人記憶深刻,面色漸漸凝重起來,搖頭道:“這個人我動不了?”
“爲什麼?”王亮有些愕然,他在來之前也調查清楚,耿陌有個弟弟也在拳場,身手不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假如他弟弟出現,別人出手未必能一擊得中。
“柳正關有兩個人我打不過,一位是拳場的保安隊長介念,另一位是周斌身邊那個姓裘的老頭,當初小旋風打二十關的時候,本應該止步第十九關,可耿陌說句話就讓他打贏,並且介念找我,告訴我也得敗在小旋風手下…”黑熊倒沒有隱瞞,不過聽他這麼說,他應該就是當初的第二十關,恐怖如斯!
也能聽出這個人不傻,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該低頭得低頭。
王亮聽到這話有些不知所措,這位黑熊是他能想到最厲害的人,如果找別人,也把林沖出現的概率抹殺掉,問題還是有些難辦,因爲傳說中耿陌也身手不凡。
“當初有傳聞耿陌接手拳場,是因爲三爺在後面,可現在三爺不幫他,他也已經成爲整個關內的公敵,你出手不會有影響!”王亮想了想道。
“你回去吧,別人可以,對他不行,抱歉。”
黑熊說完,扭過頭開始踢側面的沙袋,僅僅一腳,把數百斤重的沙袋幾乎踢成平角,如果是個人的話,極有可能把肋骨踹斷。
王亮看着他背影,不甘心就這麼回去,知道有個保安隊長,也聽人說那人功夫了得,但那是三爺的人根本請不動,至於首富周斌的保鏢更不用想!
顯然是存在風險,也不想冒這個險。
上前一步道:“熊哥,我家老爺子今年都七十多了,他耿陌兩次把老爺子險些氣死,並且還用刀威逼,就算看到老人的份上,出一次手?”
黑熊聽見這話,顯然有些觸動,雖說稱不上習武之人,但忠、孝、義還牢記心中,動作停下並沒回頭。
王亮一看有戲,繼續又道:“他耿陌起家就不光彩,搜刮民脂民膏,想當初跟他一起爭磚廠的人,現在還有在醫署住院的,而且前一段時間買地,乾的也是打家劫舍的手段,所用手段都不光彩,如果不是逼到無可奈何,我也不會惹他…”
“你說得是真的?”黑熊蹙眉問道。
“一切都能打聽到,只要你隨便問問就能知道!”王亮趕緊回道。
黑熊聽見這話沉默半晌,低沉道“要命不行,廢他雙腿…”
與此同時,另一邊。
耿陌正站在體育場裡,一人站在高臺上,身影顯得有些渺小,按照計劃今天是破土動工之日,是找先生看的,然而約定好的工程隊一個沒來、那些剷車之類的也沒到場,體育場本就是矚目的工程,原本說關裡會派一位實權人物參加,最後說領導臨時改變行程,要派一名接近退休的老領導過來…
也不是很冷清,至少記者比預定的來的要多,原計劃幾家報紙,最後連電視臺、廣播電臺的人都過來,結果很明顯,就是來看笑話的。
那位領導看現場記者比人還多根本沒下車又回去,西里的鄭總說堵半路上,唯一來的就是還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戴總,不過他來就是簡簡單單說兩句,連鐵鍬都沒碰,更別提所謂的破土動工。
計劃是上午九點五十八分,可實質是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耿陌在這裡沒動,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他還站在高臺上,體育場四周已經寫着拆字,可畢竟沒拆,有人進來進行最後的健身,有人踢球,有人跑步,還有老人推着老伴來這裡回憶過往。
乍一看上去,一片歌舞生平的景象。
耿陌向前走兩步,身上的西裝外套早已脫掉,就剩下一件襯衫,他走到高臺邊緣,再往前一點就會掉下去,有正在踢球的小孩忍不住看過來,暗罵他能裝逼,他們哪能知道這塊地的所有者只是比他們大幾歲的青年。
他腿上一彎,坐下去,雙腿耷拉在下方,他就這麼靜靜的坐着,環顧這四萬多平的體育場內部,彷彿在這喧囂中感到久違的自然與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