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裡?過來,把我的手解開啊!”馬一凱半邊臉上全是鮮紅,忍着劇痛擡起身子,見這個臭女人見鬼般撲在房門上,“噼裡啪啦”地對着房門又踢又打,怎麼也打不開這扇門。
馬一凱見此,艱難地坐起身想過去把沙曼教訓一頓,“你想從這裡離開,也要問問本少爺同不同意,在這個H市……”話剛說到這裡,馬一凱忽然感覺到一股冷風吹在背後,他打了個寒顫,不舒服地望向陽臺那邊,頓時就被嚇到了,“你,你誰啊?哪裡冒出來的?”
馬一凱臉色大變地後退,只見陽臺單薄的護欄上站着一抹纖細的暗影,暗紅色的長髮在狂風中飛舞,正好擋住了她的臉,身後是一片漆黑的夜空,這個姿態落在馬一凱眼裡簡直比女鬼還恐怖!
他記得陽臺外面是大海啊,這人哪來的?
玫瑰沒有理會馬一凱的驚叫,寒光冷冽的眸子鎖定住門口那邊的人,驟然,她身姿輕盈的從護欄上跳下,踩着無聲的步伐朝沙曼逼近。
“救,救命啊!”
馬一凱是個富家公子,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眼見玫瑰走了過來,他嚇得面無人色地慘叫起來,淒厲的呼喊聲讓沙曼更加緊張,使勁了全力也無法將房門打開,情急之下,她拿起旁邊用來裝飾的擺設用力砸打在門鎖上,飛濺而出的木屑幾乎射在她的臉上,沙曼沒有時間管這些,她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裡。
“你誰啊,你別過來……”
馬一凱還在身後慘叫着,然而,下一秒,房間裡的所有聲音戛然而止,沙曼察覺到這一點,拿着擺設的手狠狠地顫抖起來……
漸漸地,她感覺到背後有人走過來,一道修長的影子倒影在地板上,離她只有一手的距離。
沙曼看了眼,咬緊牙關用盡最後的力氣砸在門鎖上,扭曲變形的門鎖終於受不了撞擊轟然碎掉,房門也被打開了,沙曼眼睛一亮,趕緊要出去。
“是你。”
一隻冰冷的手先一步擒住她的肩膀,沙曼感覺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力氣,在毫無反抗之力的情況下被玫瑰壓在房門上,後背撞得生痛。
她倒吸着涼氣,極力眯開眼睛,隨即對上一雙毫無情緒波動的黑眸,瞳孔中清晰地倒影着她慘白的小臉。
沙曼往旁邊移過去一些,垂眸就看見玫瑰白嫩的手捏在她的肩膀上,看似柔軟無力,卻讓她動彈不得,“你,你是葉老夫人的客人?”
沙曼看清了玫瑰的臉,腦袋“嗡”的一聲空白,儘管頭髮的顏色不一樣,但她可以肯定自己在葉老夫人家裡見過這個人。
玫瑰知道她認出了自己,想起了夫人上次讓她把宮煬殺掉,在別墅那裡碰見了沙曼,她原本想把沙曼也殺掉,沒想到宮煬會拼命保護她,上次礙於白雲她們就在旁邊,她才放過沙曼,這回讓沙曼偷聽了她和夫人的對話,這個女人只能死了。
玫瑰把手伸向沙曼的脖子,冰冷的指甲堪比匕首刺在她的皮肉上,沙曼下意識地護住小腹,隱約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葉先生,馬公子就在這間房間裡,我,我也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怎麼樣了,你稍等一下,我立刻把門打開。”
玫瑰正要發力把這個女人的脖子掐斷,破爛的房門後毫無先兆地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她敏銳地聽見了葉先生的稱呼,隨即想起了葉琰!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過來了,她會很麻煩。
“葉……”
玫瑰利落地捂住沙曼的嘴巴,一腳頂在房門上,弄得外面的人無法把門打開。
“奇怪了,這門怎麼打不開了?”柳紅在外面疑惑地嘀咕着。
沙曼難受地昂起脖子,玫瑰捂住她的手勁太大了,她
差點無法呼吸,看見玫瑰用腳把門頂住,沙曼心知一定要把她推開,要不然情況會很危險!
沙曼用指甲掐在玫瑰的手背上,然而,這個女人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樣,沙曼快把她的皮刮破了,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大概是察覺到時間不多了,玫瑰單手抽出匕首刺向沙曼,打算殺了這女人後,立刻從陽臺離開,並且把事情告訴太太。
匕首逼人的寒意落在沙曼眼裡,她驚恐地瞪大眼睛,想逃跑,但玫瑰的手勁實在太大了,她動不了。
眼見匕首地刺下來,沙曼本能地閉上眼睛,指甲用力掐破了玫瑰的手。
砰!
眼見匕首差一點就刺入這女人身體裡,腳下被頂着房門陡然被一股強大的力度推開,震得玫瑰跌退了好幾步,匕首“哐當”一聲脫手飛到了地上。
玫瑰眼裡劃過盛怒,擡頭就看見房門搖搖欲墜的掛在那裡,剛好擋住了站在門外的人,玫瑰看不見他們的樣子,卻眼尖地發現對方是兩個人。
她咬牙溢出一聲不甘,甩手就把沙曼把推過去,趁機衝向陽臺離開。
如果對方只有一個人,她還能應付,但兩個人的話,她很有可能會被抓住。
沙曼料不到她會突然推開自己,整個身子往前倒去,絆到了腳下的木塊,“呀”的一聲倒向地上,直撞入一個噙着古龍水味的懷抱裡,柔軟的大衣剛好卸掉了大半的撞擊力,沙曼摔得不是很痛。
疑惑地擡起眼眸,對上了男人沉黑的臉,沙曼發呆了數秒才大夢初醒般抱住他,用力嗅着他身上的氣息,低低的哽咽了起來,“葉琛……”
葉琛滿腔怒火,在這女人撲進懷裡的瞬間變成無奈,抿緊脣瓣把她抱得更緊。
看來他以後要把沙曼二十小時拴在身邊了。
“我的天啊,馬,馬公子你怎麼了?”
原本被葉奕押着的柳紅看見了馬一凱滿臉鮮血的被綁在牀上,姿態詭異地盯着天花板,即使房門口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馬一凱一點反應都沒有。
柳紅看見了異樣,趕緊跑過去幫馬一凱檢查,發現他還有很微弱的鼻息,柳紅怕他會死在這裡給賭場帶來麻煩,推了推他的肩膀喊道,“馬公子……”
“咳咳,救我……”
剛推了一下,馬一凱的表情隨即變得痛苦起來,在柳紅注視下口吐白沫,轉眼就暈了過去。
柳紅被這一幕嚇到了,趕緊離開大牀,盯着葉琛懷裡的女人說道,“你到底對馬公子做了什麼?”
沙曼聽見聲音望過來,看見了馬一凱的情況,隨即想起玫瑰似乎對馬一凱出手了,但她當時只顧着砸開房門,並不知道玫瑰做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馬公子是什麼身份?要是他在這裡出事了,我們整個賭場都要遭殃!”柳紅見沙曼沒有說話,更加肯定是她對馬一凱出手的!
早知道這女人這麼麻煩,她當初就不應該聽李晟的話,把這女人留下來。
柳紅原本想把沙曼逮過來好好教訓一頓,視線卻不經意地看見了她身後的男人,頓時露出了一抹討好的笑,“葉先生,你看事情鬧成這樣,不是我故意要爲難這位小姐,但是馬公子可是本市書記的獨生子,他要是在這裡出事了,賭場就要倒大黴了。”
“這個簡單,讓賭場消失就沒事。”
葉琛收緊了抱住沙曼的力度,幽眸裡繃緊着寒光。
柳紅爲了賭場的利益,只好硬着頭皮說道,“葉先生,其實,其實我沒有把這位小姐抓過來,是李晟派人過來讓我幫他處理掉這件事的,如果我早知道這位小姐和葉先生是認識的,我絕對不會這樣做……”
“可你剛纔給我
吃的藥是什麼?”
沙曼慍怒地打斷柳紅的話,她還記得柳紅的人強逼她吞下藥丸!那顆藥丸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她吃了之後渾身無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藥?”
男人危險的眯下眼眸,視線在沙曼的小腹上掃過,眼裡的殺意瞬間暴漲,吩咐葉奕留下來把柳紅處理掉!他要先帶沙曼去醫院檢查。
“葉先生,不,不是啊!那只是普通的安眠藥,不會對身體有影響的。”
柳紅察覺到男人的怒意,趕緊過去想解釋,卻被一旁的葉奕拽着了手腕,強行拖回了房間裡,嚇得她尖叫連連,隔着老遠也能聽見她的聲音。
沙曼看了眼男人繃緊的臉色,知道他是生氣了,當下也沒有多說,跟着他的步伐離開了賭場,在馬路邊看見了一輛車子。
在葉琛的陪同下坐進了車子裡,隨即趕往附近的醫院。
葉琛在中途打了個電話,好像是讓人過來處理好賭場的事,冷冽的語氣就連沙曼也忍不住往旁邊躲過去,很清楚這家地下賭場要完蛋了。
坐在旁邊看着葉琛,沙曼垂眸陷入了深思,不知道應不應該把玫瑰的事告訴他,這些事,明顯是和爺爺他們有關的,她不希望葉琛再參與這件事,她能感覺到玫瑰剛纔想殺掉她,同樣的,玫瑰和她的同黨也會用同樣的手段對付葉琛。
她記得葉琰大哥也說過,這些事,本來就跟葉琛沒有關係,她不想連累他,還是跟爺爺說吧。
“在想什麼?”
沙曼剛下定了注意,小手忽然被葉琛握住,溫熱的觸覺牽動了沙曼的情緒,擡頭對上男人詢問的視線,她搖了搖頭,“可能是吃了那些藥的問題,有點累。”
葉琛聞言,擡手把她揉進懷裡,眼中的陰鷙加重。
沙曼感覺到他的呼吸繃緊了許多,垂着眼簾不再說話。這一次,她想自己把事情處理好。
司機很快去到了醫院,經過一番檢查後,沙曼的身體沒有大礙,但考慮她懷孕的緣故,醫生讓她住院觀察一晚。
爲了孩子,沙曼自然不會拒絕,在護士的安排下來到了病房,見時間不早了,沙曼考慮到葉琛還有公事要處理,讓他不用在這裡陪着自己了,說着還打了一個哈欠。
葉琛見她真的累了,打電話讓蘇澤安排幾個人過來醫院看着,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沙曼見房門被關上,確定葉琛不會回來後,翻身借用醫院的電話打過去找白雲,白玉很快接了電話,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把今晚的事情說出來。
“難怪我們找不到她,原來躲到H市市。”白雲似不屑般冷笑出聲,如今的梅麗莎就好像一隻小老鼠,在Z國沒有足夠的勢力,只能躲來躲去。
“小曼,你就在醫院裡好好休息,姑姥姥今晚就幫你報仇。”白雲語氣很輕巧,似乎在說這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沙曼察覺到了異樣,“姑姥姥……”
“小曼,你遲早都要接受這些事的。”白雲猜到了她想什麼,一句話打斷了她,“梅麗莎上次派玫瑰在別墅裡暗殺小煬,結果卻讓玫瑰傷了你,秦哥知道這件事後很生氣,在諾亞酒店那次,如果不是軍方的人突然切斷電源讓梅麗莎有機會離開,她早就死了。”
白雲哼了聲,又道,“小曼,你是秦哥的孫女,你現在懷孕了,我們考慮到你身體纔沒有讓你特意回F國,等你生了孩子之後,始終都要回家的,你的父母都是白家的人。”
這句話,讓沙曼啞口無言,她已經清楚白家的底細了,自然也能想象白家的處事手段。
她的父母,她的爺爺,包括她自己也是白家的人,她沒有資格質疑家族的做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