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騏對於什麼靈啊,魂啊之類的事情一竅不通。
但是冷月說的話他還是比較信的,只是他心裡面很不甘,再怎麼說也不至於等死吧。
畢竟前往第二域的高級主管那麼多,他也沒聽說有誰剛上來就掛掉的。
要說倒黴的話,從他加入第三冥府就一直倒黴,不但一無所知的去參加試崗事件,並且還在事件中遇到了厲鬼,即便是第二次試崗事件,也險些被兩隻鬼弄死。
但他不還是活了下來,所以他一直都覺得,倒黴並不代表運氣一定差,主要看能不能活下來。
“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我就動用我的天賦之力,不等它吞我,我想給它吞了。”
夏天騏說是這麼說,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真心不想用天賦之力,因爲會遭到極強的反噬,不但會令自身陷入危險不說,過程還十分痛苦。
單說性價比的話,還是鬼嬰的吞食能力好一些。
“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因爲那鬼物吞的並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靈。一旦失去靈,你這具身體就只是一具驅殼而已。
和死亡沒什麼區別。”
冷月顯然是不想夏天騏冒險,所以語氣不太好的警告了他一句。
“如果你有辦法,我倒是樂不得在一旁歇着。
不過經你這麼說,我突然又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那隻惡鬼想要通過吞食掉這些囚犯,弄出自己的靈來,那我們只要趕在它前頭,將這監獄裡的人全都殺光不就好了。
到時候我看那惡鬼去吞誰!
反正我們頭上又沒有那種血色蛛絲,殺完人,我們隨便找個地方一躲,等能力恢復了再回來收拾它也不遲。”
聽到夏天騏這個提議,冷月眼中突然閃現出一抹寒光,看着夏天騏,一字一頓的問道:
“你是認真的,還是在和我開玩笑。”
“你覺得我會在活命這個問題上開玩笑嗎?”
看出來冷月的不爽,夏天騏也沒慣着他,同樣黑着臉說道:
“進來冥府這麼久了,一些沒什麼鳥用的原則趁早都丟了,別說我的提議就只是殺這裡的死囚,如果真要是能讓我們活命,就是讓我去殺些無辜的民衆,我或許都會動手。”
“這不是好人與壞人的問題,也根本不是活不活命的問題,這種思想你就不該有!”
“我看不到別人,我只能看到我的家人和朋友。我就是一個俗人,心胸狹窄,裝不下整個世界。”
面對夏天騏的冷言冷語,冷月生氣的將身子轉去了一邊,好一會兒,才又回過頭對夏天騏警告說:
“你和別人不一樣,你本就是惡靈體質,又融合了鬼嬰,你越強大就越容易受一些黑暗思維的侵蝕,一旦你控制不了自己,你又和那些鬼物有什麼區別?
鬼物和人類的最大不同,就是鬼物以殺戮爲樂,以殺戮爲成長的通道。
你或許並不知道,鬼物體質的人本就容易反叛,我師父和我說起過很多,鬼物體質者漸漸墮落,最後完全沉淪成鬼物的例子。
這並不是開玩笑的。”
夏天騏從來都堅信,一向話特別少的冷月,特意和他說了這麼多,甚至同他爭吵,一定是爲了他好。
他自己身體的情況他在瞭解不過,確實和尋常人不太一樣,就是和同是惡靈體質的吳迪相比,也有很大程度的不同。再加上他家裡的古怪,以及關於他媽媽是鬼王的猜測,搞不好他真有可能在某一天變成鬼物。
但是可能歸可能,卻不一定能夠成真,因爲他所想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是爲了自己變得更強之類的,而是想要保護他身邊的家人朋友,想要給他們創造一個平靜安寧的生存環境。
爲此,他真的可以不惜一切,即便是墮落成鬼又能怎麼樣?
他現在厲鬼化,惡鬼化,難道就不是鬼了?
在冥府經歷了這麼多事,他早已經將一切都看得現實化,像高級經理那些人都在第三域不知道在忙活什麼,但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失敗。
一旦他們在第三域被全滅了,那麼像第二域,以及第二域下面的無數個現實世界,自然而然也就完蛋了。
一旦世界完蛋了,那麼死得還會是一個人兩個人嗎?真要是到了那時候,人就不是人了,完全就是一隻只等着被踩死的螞蟻。
從始至終,這都是一個入侵與反入侵的故事。
鬼物如果贏了,人類也就完蛋了。反過來,如果冥府贏了,鬼物也就完蛋了。
這也是爲什麼,上面的高層會允許下面的冥府小兵相互爭鬥的原因,因爲死幾個人無關痛癢,但如果能誕生出一個足以扭轉戰局的強大戰力,那麼一切都很值得了。
比起這個,即便一個現實世界被毀滅了又能怎麼樣?
“冷神,我知道你是爲我好,當然,我還知道你肯定知道些我不知道的秘密。咱們是朋友,我瞭解你,你不說自然有你不說的道理,我也不會去問。
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也有我自己的行事準則,就像我現在不會去幹預你,轉變你一樣。
從進入冥府到現在,你我都清楚,這並不是一個維持世界秩序的故事,而是關係到整個人類生死存亡的種族戰爭。
一旦冥府失敗,那麼所有人類都會陪葬。
所以你如果不想看到那些無辜者死亡,那就要暫時丟棄一些東西。
就像我一開始很厭惡徐天華,很瞧不起第一冥府那些人的做法,但是現在,我卻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鄙夷他們。
這一次我不會對這監獄裡的人下手,但是下一次我或許就不會在考慮那麼多了。”
夏天騏對於自己有一個很清楚的認識,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也不算是什麼壞人。因爲但凡是力所能及能救的人,他一個沒落都救了,至於出能力,或是威脅到他利益的,他則不但不會考慮救,還會想着辦法親手解決。
冷月看着夏天騏,心裡面也清楚這種爭論不會有結果,他的表情再度變得平靜,淡淡的說了句:
“隨你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