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化形龍
薛毅聽到招呼,聽出是悅耳的女聲。
他卻並不在意,緩緩走到馬車前,見到是個生得俊俏的美女,覺得眼前一亮。
但也僅此而已,他懶懶問:“怎麼了?”
那女子見薛毅看到她的面容之後竟然絲毫不在意,心中便有些奇怪。尋常男人見到自己無不流露出豬哥之態,這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的小夥子,心志竟然如此堅定,像是沒看到一般。
在驚訝之後,那女子說道:“我的龍生病了,請你幫我看一下。”
薛毅聽到龍字,頓時來了精神,雙眼發亮:“在哪裡?我這就來。”
“小馬,請龍醫上車。”女子對車伕說道。
車伕雖然對薛毅看不起,但此時小姐吩咐,也只得遵命。
他瞪了薛毅一眼,揭起了簾子。
當薛毅從他身邊走過時,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要是治不好,你就等死吧。”
在他看來,薛毅一個年僅十六七歲的小鬼,怎麼可能是龍醫。帝國的那些龍醫可都是至少年過半百見多識廣的老者。而這個小鬼,明顯就是招搖撞騙之輩。
薛毅此時上了馬車,再看向那女子。
只見那女子身穿一襲紫色長裙,裙子將她的臉映成了淡淡的紫色,整個人如一朵紫羅蘭一般。而她的身上,甚至還散發着淡淡的紫羅蘭的香氣。
絕對是一個絕色美人。
但薛毅也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然後便在馬車裡四處察看:“龍呢?龍呢?”
那女子見薛毅對於她的容貌竟然像是沒看到一般,不禁心中更加驚奇。
她從旁邊拿出了手掌大的一個精緻的盒子。盒子竟然是由金子鏤刻而成。
打開盒子,裡面由紅絨鋪成。在盒子的中心,躺着一條只有兩寸多長,全身泛着淡淡紫色的龍。
“化形龍,可大可小,”薛毅說道,“必須要還原他的大小,才能夠檢查治療。”
那女子聽此,對於薛毅的醫術已經沒有任何懷疑了。尋常人見到自己的龍,根本不認識。而這個龍醫竟然一眼看出自己龍的種類,這可比自己家族所招募的那個龍醫強太多了。自然地,本來因爲他的年輕對他所產生的懷疑也打消了。
那女子微一閉眼,用靈魂與化形龍溝通。化形龍當即還原,變成了一條身長有一米,背上生着一對小小鼓起的紫色龍。
薛毅看到化形龍背上那一對小小鼓起,頓時驚呼出聲:“少年期化形龍!”
在這個世界,龍類按能不能飛行分爲飛龍和地龍。飛龍比地龍更加強悍,但卻數量稀少。而且飛龍在幼年期是沒有翅膀的,只有到了少年期,纔會生出翅膀來。
薛毅生平見過的龍也有上百隻,但飛龍這卻只是第二次見到。
看化形龍背部的鼓起,明顯是快要生出翅膀了。
那女子對薛毅一笑,但笑聲卻有些苦:“龍醫說得沒錯,我的化形龍是快要生出翅膀了。在三天之前,我發現了它背部的鼓起,心中還在歡喜。但當鼓起出現之後,它卻出現了異常,時常用背部去蹭牆。但每次蹭牆之後,它又總會痛得立即跳開。過不了多久,卻又會去蹭,再次跳開。好像那裡很難受一樣。現在它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了。請龍醫幫忙看看,它到底是怎麼了?”
薛毅示意女子將化形龍穩住,對化形龍進行檢查。
化形龍可是龍族中非常罕見的有毒性的種類,如果一個不好被它咬了,那就划不來了。
仔細檢查了那兩個鼓起的地方之後,薛毅不禁啞然失笑。
“龍醫,你笑什麼?”那女子不解。
“你是不是每天都要給化形龍洗澡?”
“龍醫怎麼知道?”那女子更加驚訝。
薛毅收回手來,答道:“龍族身體有鱗片,鱗片下會生着很多寄生蟲。但這些寄生蟲並不是以龍血爲食,而是以龍身上寄生的其他微小生物爲食。你天天給龍洗澡,洗掉了寄生蟲,卻沒洗掉那些微小生物。那些微小生物纔是真正以龍血爲食的。現在化形龍要生翅膀了,背部鼓起本來就比較柔弱,那些微小生物自然都去背部吸食龍血。”
“大量的微小生物吸食龍血,龍必然會感覺奇疼難耐,當然用背部蹭牆。蹭破了表皮,身體疼痛,當然要慘叫着跳開了。由於化形龍背部疼癢難耐,不吃不喝也就理所當然了。”
“原來如此……”
那女子看着化形龍背部的突起,想起那麼多的微小生物,似乎有些噁心。但對自己的化形龍又分外心疼,問薛毅:“那龍醫,你看看現在怎麼治?”
薛毅淡淡一笑,說道:“診金可不便宜。”
雖然薛毅一向不怎麼在乎錢,但此一時彼一時,當自己成爲龍騎士之後,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
“只要能治好化形龍,龍醫儘管開口,錢不是問題。”女子回答。
薛毅這才緩緩開口:“很簡單,從今天起,不要給它洗澡,三天之後,它身上生出寄生蟲,症狀自然會緩解。七天之內會完全消失。三百龍幣,現付!”
“呃……”
女子有些愕然,這什麼藥都沒開,又沒動手術,只動了兩下嘴皮子,竟然就要三百龍幣,沒見過這麼宰人的。
不過只要能治好自己的龍,女子並不在乎錢多少,當即拿出三枚如鑽石一般閃耀着光芒的大小相同的東西來。
龍晶!
在這個世界,龍幣爲普通的流通貨幣。但在龍幣之上,還有着龍晶。一枚龍晶相當於一百枚龍幣。
當然,在龍晶之上,還有更高等級的流通貨幣,只不過一般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見到。
薛毅也不客氣,將三枚龍晶收入囊中,當即與女子做別,下了馬車。
那馬車伕本來要等薛毅治病不成好好捧他一頓,但此時見薛毅坦然下車,後面還傳來小姐的一聲“謝謝”,他就知道薛毅真的給小姐的龍治好了病。而且不光治好了病,還拿到了三枚龍晶,那可等於自己三年的收入啊。
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就頂得上馬車伕三年的收入,即使他是小姐家的高等車伕,也不免要眼紅一陣子了。
但這還沒完,當薛毅收好醫藥箱和布袋,要離開時,小姐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龍醫,爲何沒坐馬車而步行?”
“沒車唄。”薛毅懶懶地回答了一聲,就要繼續往前走。
那小姐的聲音繼續傳出:“小馬,把我們的馬借一匹給龍醫。”
那車伕一聽,本就眼紅,現在更加眼紅,不禁出聲道:“小姐,借一匹給他,我們用什麼拉車?”
“讓你借你就借,什麼時候學會頂嘴了?”小姐的聲音有些微怒。
車伕立即蔫了下來,當即手腳麻利地將一匹馬身上的套卸下來,遞給了薛毅。
但他心中卻在暗自冷笑:這匹馬性子可是非常暴烈,若沒有相當好的騎術,是根本不可能降得住的。這小子一看就沒騎過馬,就算不被摔死也得給踩死。
薛毅卻不知道那車伕的鬼心眼,將醫藥箱和袋子用繩子紮起來,往馬背上一搭,翻身上馬。
“駕!”
一聲暴喝,那馬揚蹄而起,四腳翻飛,一路煙塵,揚長而去。
馬車伕看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怎麼可能?當初我降這匹馬時,可是用了足足一個多月才勉強降住的。這小子一看就是個沒騎過馬的,竟然一上手就騎着走。是那匹馬瘋了還是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