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入手冰潤,是一枚玉佩,上面用極爲精細的雕工刻出了一座宮殿,宮殿附近飾以祥雲仙鶴,頗有些天上宮闕的意味,屬於是一眼就能辨認出的好寶貝。
“江小友,切記,無論發生什麼,明日入夜後一定要來這裡見貧道,否則天下蒼生危矣。”凌霄子再次告誡。
“唔——”
話音剛落,凌霄子的臉色瞬間大變,接着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嘴角更是涌出血沫,“小友快走,你們在此怕是會提前喚醒此邪祟,還有,明日…明日天明時刻千萬不要進來這間三清觀,此邪祟雖被壓制,但在三清觀周圍依舊會被它所影響,貧道恐怕會對諸位不利!”
“道長保重!”江城也不再廢話,對着凌霄子一拱手,帶着胖子和葉秋棠就此離去。
與之前相比,回去的路上安靜得很,三人走的很警惕,唯恐被那些不見了行蹤的和尚埋伏。
並不是很遠的路三人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這纔回到西廂房,剛靠近院門,胖子就突然站定腳步,只見地上的青石板上沾染着血跡。
血跡看起來很新鮮,而且一路延伸進院門。
透過院門朝裡看,西廂房的門緊閉着,裡面原本的火燭也不知何時熄滅了。
“不對勁,你們在外面等着,我翻牆進去看看。”
胖子話音未落,從緊挨着院牆的一棵樹上跳下來一個人,“小姐,你們總算是回來了!”
是那個身手很好佩刀的男人,江城依稀記得好像是叫什麼趙都統。
葉秋棠見到趙都統身上帶着傷,立刻走上前查看,“怎麼回事?其他人呢?”
“唉!別提了,先進去再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趙都統十分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那些邪門的和尚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江城等人十分自然的朝着正對院門的那間廂房趕去,可卻被趙都統叫住了,他舉起染血的佩刀朝着另一個方向一指,“不在這裡,我們擔心被那些和尚找上門,換了一間廂房住,我之所以守在這裡是在等伱們。”
隨着趙都統走了一陣,他們來到一間僻靜的廂房,這裡環境明顯差的多,應該是很久都沒人打掃了,地上佈滿雜草與落葉。
還沒等靠近,廂房的門就被從內推開了,那位鬚髮斑白的老人見到葉秋棠後緊繃的臉色才逐漸舒緩下來,“小姐,你們…你們沒事,太好了,再沒有消息的話我就打算讓趙都統去找你們了。”
“宋老先生呢?”葉秋棠最關心的是宋天明,畢竟江城想到的她也想到了,什麼住持,還有那位凌霄子,她都不相信,這鬼地方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
可在見到宋天明後,葉秋棠,還有江城胖子全都是一愣,只見不久前還生龍活虎的宋天明此刻正躺在牀上,已經奄奄一息。
他的臉古怪的扭曲着,像是被棍棒一類的武器砸過,眉骨斷裂,更可怕的還是他的一雙眼睛,如今成了兩個血窟窿,聽聞有人靠近,宋天明劇烈的咳嗽起來,順着嘴角噴出血沫。
“宋老先生!”葉秋棠立刻衝過去,抓着宋天明露在外面的手,對方的脈搏已經十分微弱。
“宋老前輩!”江城回過神後看向距離最近的慕容總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慕容總管還沒說話,另一個人的咒罵聲就響了起來,趙都統氣的拿刀的手都在顫抖,“還不是那個該死的慧清,她…她是假的!什麼幡然悔悟,都是假的!”
“在我們分開後,慧清說她知道一處地方能容我們藏身,可誰能想到,那裡就是處陷阱!20幾個和尚就埋伏在那裡,突然衝出來後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
“對了,那些和尚我瞧着面熟!都是之前功德堂裡的那些妖僧,爲首的正是慧德和尚!”
江城心中瞭然,難怪今夜沒在功德堂見到慧德和尚,原來是在這等着他們呢!
胖子見到宋天明成了這副模樣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那個慧清呢?你們抓到她了嗎?”
“當時能逃命就不錯了,哪裡有功夫管她,不過我砍了她一刀!”趙統領擡起手臂指給江城胖子看,“就砍在這裡,不死也要她半條命!”
江城仔細打量着房間中的幾個人,發現了一點很奇怪的事情,除了宋天明傷的很重,只剩下半口氣外,其餘人都沒什麼大礙,就連那個站在桌子後,滿臉恐懼的老媽子也只是擦破了點皮,出了一點點的血。
這位宋天明畢竟是方士一門的門派之長,就算身手再差也只是比趙都統稍遜一籌,怎麼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擔心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江城較爲隱晦的問出了這個問題,趙統領嘆口氣,望着牀上的宋天明,眉頭微微皺起,“這件事說來也奇怪,那些和尚的目標很明確,他們分出了幾乎一半的人圍攻宋老先生,而且都是最強壯的那批和尚,餘下的那些看似對我們打得很兇,但我能看出來,那不過是在牽制我們三個,不讓我們支援宋老先生。”
“那最後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看宋天明悽慘的模樣江城想不通他們是怎麼衝出的包圍圈,而且還能將宋天明救回來。
趙統領表情變的古怪起來,“說起這件事就更奇怪了,他們打倒了宋老先生後,眼看着就要殺掉他了,可突然之間,所有的和尚都不動了,然後猛地看向一個方向,接着就像是見到了什麼特別可怕的場面,突然之間就尖叫着逃跑了。”
“還有,他們跑的很急,就連那些棍棒武器什麼的都丟下了。”
說到這裡,趙統領沉沉的吐了口氣,聲音中多少帶上了些慶幸,“不過也幸虧是那些人發了瘋,不然我們幾個還哪裡有命在。”
“咳…咳咳……”
宋天明劇烈的咳嗽起來,接着用那雙血淋淋的眼洞看向江城的方向,虛弱的聲音逐漸響了起來,“江…江小友,是你們做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