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董舒本打算將蟲子交給她的父母就離開,然後去看看箏箏那邊怎麼樣了。不過等蟲子知道她的想法之後怎麼也不同意,說什麼都要跟着她一起去。兩個人誰也說不過誰,只能等田箏的父母了。
沒過多久,蟲子的母親獨自一人來了,看着她那副擔心的面孔,就連董舒也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母愛。當蟲子問道她父親的時候,看見母親嘆了一口氣,蟲子也知道了原因了,肯定又是在忙他的事業。
這時的蟲子有點氣不過,拉着臉,一副誰欠她錢似地,“整天就知道掙錢,連我這個女兒也不管了,是不是打算下輩子跟錢去過啊!”說着轉過身去,不理她母親了。而此時的李 母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拍了拍蟲子的肩膀。可能是感受到母親的情緒變化,蟲子又轉過身來,“媽,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偷偷的看了看母親的表情,發現對方的反應沒有原來那麼的強烈了。
此時的氣氛終於緩和下來了,董舒剛纔也爲蟲子捏了一把汗,不過總算沒有發生什麼壞的事情。於是她上前對着李母說道:“伯母,您來就好了,我剛說要走了,可是李雯她不讓我走,還說什麼要跟我一其出去,我不敢私自做主,自能等您來做主了。”
李母皺了皺眉頭,剛要訓斥一下蟲子的時候,蟲子搶先說道:“媽!你不知道,老大她是要去看我們的另一個舍友。她昨天發生了一些意外,右胳膊可能保不住了。大家一起住了快三年了,怎麼能不去看看啊!”說着近乎撒嬌似地搖了搖李母的胳膊。
李母無奈的說道:“雯雯啊!我知道你一個人呆在這裡悶得慌,我跟你爸又沒有多少時間過來陪你,你想出去很正常。可是你現在這個情況,我不放心啊!”
蟲子焦急的說道:“媽!我現在好多了,都很久沒有犯病了,應該沒事了!再說有老大在我身邊照顧着我,你就放心吧!”說完還害怕她母親不答應,給董舒擠了擠眼睛,讓她幫自己說幾句好話。
董舒趕緊接上說道:“對啊!伯母,你就放心吧!我們都是姐妹,一定會照顧好雯雯的,再說我也是學護理的,專門照顧病人的。您就放心吧!”可能是出於對董舒的信任,李母終於點了點頭答應了。
蟲子一聽高興的大叫一聲,“媽媽萬歲!”還在李母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李母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看,都是我們小時候把你給慣壞了,沒大沒小的,一點禮貌的都沒有,現在還在醫院呢!醫院要保持安靜,你不會不知道吧!”說着用手指了指蟲子的頭,“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出去可以,不過我這次也要跟着你們一起去。一來看看你的情況適不適合外出,再者我今天也沒事,就當是陪陪你吧!”
雖然蟲子心裡有點不情願,畢竟她跟老大有很多悄悄話要說,她媽跟着的話她可不敢說那些放肆的話了,這樣對於性格活波可愛的她來說簡直就是煎熬。不過她還是笑着拉着母親,滿不在乎的說:“行!老媽你也很久沒有陪我出去溜達了!”
李母反問道:“我很老嗎?”接着引來一片笑聲。就這樣原本打算獨自一人看箏箏的董舒跟着蟲子和她母親,一起朝着目標走去。
當董舒她們剛剛找到箏箏的病房時,便聽見房間裡一陣吵鬧,確切的說應該是箏箏在那裡發了瘋似地鬧。對於這點董舒很是理解,畢竟如果有一天你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一條胳膊沒有了,而且還在自己最爲習慣用的右臂,那麼沒有幾個人能一下子坦然的面對。
走進病房,箏箏看到董舒跟蟲子進來之後,委屈一下子就上來了,一把抱着對方,眼淚好像不要錢似地往外流。聽着箏箏的哭泣聲,董舒甚至能感受到那一滴滴眼淚裡所蘊含的滋味,是那麼的苦澀跟無助,下意識的用手輕輕的拍着箏箏的背,讓對方慢慢的停止哭泣。
過了一會兒,箏箏終於宣泄完了,看了看董舒也是有點淚流滿面,就連站在旁邊的蟲子此時的眼睛裡也含着淚花。還是董舒先開口,“箏箏,別難過了,振作起來。我們還是喜歡那個開開心心的箏箏!你看就連蟲子一聽到你出事了,都跑過來看你呢?”
蟲子用手擦了擦眼睛裡的淚花,笑着說道:“就是!趕緊好起來吧!宿舍裡沒有我這個調皮搗蛋的人,如果在沒有你去奔奔跳跳的,那該多冷清啊!你們說是吧!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起來的,我還想着跟你們一起沒頭沒腦的玩呢!”
聽了蟲子的話,箏箏也笑了,她們平時就是那樣,幹什麼事都沒頭沒腦!可能是感覺到臉上的淚水沒有流乾淨,想要用手去擦,不過過了許久都沒有反應,這纔看了看空蕩蕩的袖筒,一時間又有點適應不過來。
還是董舒手疾眼快,趕緊去幫忙擦了擦,“沒事的,以後習慣就好了!你看,見你這麼激動,都忘了給你說了,今天蟲子的媽媽也來了,就在那邊,你看!”說着朝着門口指了指,不過此時整個房間只有她們三個人。
董舒一下子也有點不好意思,趕緊給蟲子一個眼神,示意讓她先陪箏箏聊會兒。“可能剛纔你哭的那麼傷心,伯母也難受,被蟲子的媽媽拉出去了吧!要不我出去喊喊她們,就說你沒事了,也就讓你媽放心了!”箏箏點了點頭,然後蟲子就飛一般的衝到病牀前,拉着對方的左手,不過當她感覺自己的右手裡拿着是衣服的時候,臉色稍微變了變,隨即又恢復正常,便開始了肆無忌憚的侃大山。
當董舒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看見原本傷心掩面的田母也不怎麼難過了,稍稍仰視着用一種責問的眼光看着李母,許久之後才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反倒是李母不好意思的問道:“這些年,你們過得還好嗎?當年的事對不起了!”
不過田母沒有讓她繼續說先去,用一種滄桑的聲音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提它還有什麼用。不過我們種的惡因,現在卻要讓我們的子女來償還。天意啊!”說着看了看天花板,眼神裡滿是無奈與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