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說再見
授封大殿設在白金漢宮的中部,這是一座弧形宮殿,大門前是一個小臺,以四根漢白石的雕柱支撐,柱上雕刻了一些暗紋,仔細連接起來可發現是古老宮廷的一些傳說。
侍衛整齊的站成兩排,拔劍,奏樂,各王親貴胄依次走進大殿前的紅地毯。
穿着王室正裝的冷君煜被女傭簇擁着,迎進大殿的前排位,再是公爵大人及各位伯爵,子爵,小王子。夏安淺低眉斂眼,推着莫森的輪椅,Cherry及瑞倫瑞斯緊跟在身後。
剛剛落座到大殿的第二排位,莫森的臉色就有些蒼白,而且強忍着痛苦一般。夏安淺害怕的問:“森,怎麼呢?很難受?不舒服嗎?”
莫森卻堅持的搖頭,但是最終沒有壓抑住,猛地咳嗽起來,他握住她的手:“你代我出席這個活動,讓Cherry推我回去。”
“不行,我和你一起回去。”夏安淺看着她的樣子,十分不放心,鎖眉。
“淺,大典在王室是非常的重要,你必須留下來。代替我知道嗎?咳……”莫森說話來很艱難,大抵是因爲大殿人太多,空氣不流通讓他十分的不適應。
斯比夫國王陛下看到這裡,立馬走到他的跟前,看着Cherry及瑞倫命令,“馬上推着殿下回到宮殿,讓夏小姐代替出席便可。”
說罷,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夏安淺,她無奈之下只得頷首,同時隨着Cherry將莫森送出了大殿,這才惴惴不安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肅穆的奏樂聲起,皇家專門主持大禮的司儀站起身,看着斯比夫國王陛下及冷悠然太王妃,煜殿下,莫森殿下,及各位公爵,伯爵敬禮,宣佈大典開始。
英國王室的授封大典十分的複雜,而且禮儀繁多。
夏安淺根本看得心不在焉,一直擔心着莫森的身體會怎麼樣,一直到冷君煜低沉入骨的聲音幽幽的響在耳畔,她這纔回過神,看着站在臺上那個英俊的男人。
手觸及到一直隨身帶着的藥瓶……
她一直不知道要以什麼樣的方式給他這一瓶藥,很是頭疼。如果同同寶貝在這裡,她一定不會這麼的苦惱,但是寶貝拋棄她了。
她再回過神時,大殿裡已經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大典完畢。
所有的人都退出了大殿,唯獨他還呆呆的坐在座位上,雙目無神的盯着前方,她的步子挪不動,像是有千斤重。
當大殿靜得只剩下她與他時,她邁步走到他的跟前,將那瓶藥遞到他的跟前。
他昂首,看着她,忽而不羈的勾起嘴角,“怎麼?施捨給我,還是你在同情我?”
“你早就知道了,那麼也應該知道,我根本不是一個好女人。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因爲我承諾過。”說罷,欲轉身離去之時。
他卻突然緊緊地拽住她的手,霸道的王者氣息將她緊緊地包圍,他冷冷的逼問:“你的心裡有的是我,對不對?否則你不會搶了一半的藥喝下,更不會留下這藥給我?”
夏安淺轉過頭好笑的勾起嘴角,“冷君煜,說你自作多情好?還是說你太自信好?”
“你在逃避嗎?”
“面對你,不需要逃避。我給你藥,只是不想森揹負上一個殺害親弟弟的罪名,更不想同同恨我!如此而已!”夏安淺纖白修長的手,一根一根的扳開他的手指,雙眸平靜,無一點波瀾。
冷君煜陰鷙的藍眸緊緊地鎖住她,似乎想要看透,她到底在想什麼,卻被重重地拋開了手,她的背影那麼的決絕冰冷。
“夏安淺!”他低低的嘶吼,她卻仍舊背脊挺直,高傲得像女神一樣消失在他的跟前。
手緊緊地捏住那白色的藥瓶,幾乎要將它捏碎一般。
她的身影漸漸地變小,心臟又開始隱隱作痛,一絲一絲的抽着他全身的神經,彷彿要將他整個人狠狠地吞噬。
夏安淺的舉步艱難,卻仍舊走了很遠很遠,一直到回頭看不見那座弧形的宮殿,她才痛苦的蹲下身,如崩潰一般,任淚水流。
放手了……
從此再見!
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其實她本以爲,這個男人將她如此的拋棄,她會毫不猶豫,沒心沒肺的大笑,結果才發現僞裝原來那麼的辛苦。
一個白衣身影晃動在眼前,她慌忙的抹去淚水,看清原來是Cherry時,斂去所有的表情淡問:“殿下沒事了吧?”
Cherry默然搖頭,碧藍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
夏安淺感覺到她的眼神有些異樣,昂首問:“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爲什麼會將你身邊的人一個個征服。而且爲什麼要活得這麼的累,這麼的矛盾。”Cherry說的是普通話,大抵是不想有人聽見吧!雖然普通話勉強,但是能夠聽懂。
夏安淺聽得出來她的話裡帶的那一絲異樣,想必她什麼都看見了,搖頭笑了笑:“我活得怎麼樣?似乎不關Cherry小姐的事,倒是你問的話有些奇怪。”
Cherry訕笑,攤手,“希望你永遠能這麼大笑下去。”
“你想要幹什麼?”夏安淺感覺到她眼神的敵意,不禁全身發出警惕的迅息。
“我不能幹什麼,只是希望夏小姐走得更遠而已!殿下在宮殿裡等你……”話落,Cherry消失在了花叢裡。
夏安淺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突然發現這個女人真的不一般,什麼時候她成爲了莫森的特護,什麼時候她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對她?
心神恍惚的回到了王子宮殿,推開臥室的門,發現莫森正在看書,見他回來,輕勾起嘴角,“步行回來的吧?額頭都有細汗了。”
夏安淺奔到他的跟前,蹲下身,仰起臉,笑靨如花,“那你也不給我擦擦。”
莫森反應慢了半拍拿出手絹要爲她擦時,她卻一把奪了手絹去,好奇的問:“從來不見你用過這樣的手絹,是新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