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一直處於假寐狀態的耶夫雷,連白日夢都沒得做。
無聲無息的將厚實金屬板放入儲物戒指,仔仔細細的洗漱一番,就悄無聲息的推開堅硬如鐵的硬木門,靜靜的往大廳走去。
看看空無一人的溫馨大廳,以及緊閉的廚房大門,估計是時間還早。
想了一想,還是沒有轉身前往主幹道發呆看熱鬧,而是徑直推開書架,獨自走進寬敞的地下室。
點亮那奇異寶石,乳白色光線瞬間讓黑漆漆的地下室燈火通明,纖毫畢現。
不知道誰進來收拾過,之前被自己弄的雜亂無章的器具,已經重歸原位。
熟練的扛起沉重的金屬塊,獨自一人快速在足球場般的地下室繞圈跑步。
不知道連續跑了多少圈,滿頭大汗的耶夫雷,纔將金屬塊輕輕放下。
順手擦擦汗水,喘了幾口粗氣,感受着不停亂串的熱情血液,一股力量從身體深處緩緩釋放。
實話實說,充滿爆發性力量的感覺,真的是很爽。
隨意揮出一拳,就感覺空氣在震盪,天地在視野裡傾覆。
重重一蹬腿,天地萬物就在快速後退,那種極致的速度,會讓人上癮,迷戀不已。
休息片刻,待心臟平復,血液不再沸騰,就隨手拎起一把單刃長刀,按照基礎刀工,嫺熟的來回鍛鍊着手指。
這可是快速掌控手上力道的小竅門,至少耶夫雷受益匪淺。
單刃長刀來回穿梭、飛舞,剎那間,空寂的地下室刀光劍影,層層幻影飄飛,如同秋日黃葉,在疾風中狂舞。
“啪啪”
突如其來的掌聲,打斷全神貫注掌控力道的耶夫雷。
霍然轉身,卻是滿臉詫異的露易莎,直着曼妙身材,在地下室入口處目瞪口呆。
“好絢麗的刀法,不過怎麼感覺怪怪的,好像是在砍瓜切菜?”
“露易莎主管, 你早啊!”
單手拎刀,就着滿頭大汗,耶夫雷憨憨一笑。
“不是好像,這本來就是切菜的基礎刀法,只是這裡沒有廚刀,所以有點怪模怪樣的,讓你見笑了。”
“難怪了,不過估計要是砍殺惡魔,也很有成效。”
露易莎眼睛一凝,才緩緩的釋然,臉上也恢復平靜。
“你繼續鍛鍊吧,我只是聽見地下室有響動,纔好奇的看一眼。”
悄然間抽抽鼻孔,似乎被那濃重的汗味給侵襲,露易莎快速的轉身離開,留下莫名其妙的耶夫雷。
“這莫不是還有潔癖?”
耶夫雷小聲嘀咕着,也沒了繼續耍刀弄槍的興致,隨意放好單刃長刀,就繼續回宿舍草草清洗一番。
再次回到溫馨大廳,看着三三兩兩的小姐姐和廚房同事,熱情的打了幾聲招呼,就在魯朗斯的帶領下,繼續着單調的日常工作。
習慣性的被調戲,嫺熟的準備老三樣,露易莎依舊讚賞的目光,還有和魯朗斯一幫人閒扯淡。
當然,也少不了中飽私囊一番,然後獨自一人悄悄享受一番。
半個月的時間,就這樣兩點一線的快速流逝。
望着越來越好的生意,絡繹不絕的客人,還有自己越來越繁重的工作量,耶夫雷還是有點成就感的。
不管怎麼說,這家突然間人流量大減的酒樓,算是煥發了第二春。
露易莎對自己是越來越熱情,時不時就來後廚讚揚幾句,就連基礎工資都上調了一小半。
當然,最令人興奮的還是瘦的和竹杆一般的大老闆的再次召見。
耶夫雷對此可是歷歷在目。
同樣的金屬扶梯,同樣的奢華包廂,守衛卻是森嚴了幾分,守衛人數是上一次的兩倍有餘。
天天都有漂亮小姐姐單獨送老三樣到大老闆的住處,可大老闆是吃的興高采烈,沒有半點厭倦的模樣。
照例是一頓主歡僕迎的熱情場面,大肆誇獎一番精湛廚藝後,就再次賞賜了一顆血肉凝聚體,讓耶夫雷激動差點沒高呼萬歲。
至於什麼研發新菜品的要求,直接就被耶夫雷無視了。
做點新菜品而已,小菜一碟。
反正最近也手把手的指點魯朗斯和卡里其大廚,兩人都能熟練的製作老三樣。
雖然刀工、味道、火候和造型都還差了不少功力,但也足也應付普通客人。
恭恭敬敬的離開大老闆包廂後,耶夫雷就着大桶清水,在熟悉的劇痛和瘙癢、高溫中,再次提升近千磅力量。
當然,就連速度和耐心也提升不少。
可惜啊,捏捏依然光滑的皮膚,這肌體防禦是沒啥變化,嚴重偏科。
真是羨慕那幫長滿鱗片,防禦突出的惡魔。
除了吸收血肉凝聚體,在半個月不間斷的私下享用大量入階食材後,儘管沒有精準的測量力道,但耶夫雷也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肌肉更結實,呼吸更有力,就連個頭,也差不多有六英尺高了。
感覺着約莫在七千磅的力道,隨意一拳,那是虎虎生威。
也許離突破凡階上境的日子,並不遙遠。
只是,有一件事一直困擾着耶夫雷。
利亞斯這傢伙,又不知道跑到那裡鬼混,居然足足半個月都沒出現,讓一直試圖學習惡魔語和基礎魔法的耶夫雷憤憤不已。
真的是神出鬼沒的小東西。
不過,契約在身,自己也沒有什麼心血來潮的不祥預兆,這傢伙應該沒危險。
找不着人,也管不了,只好任其自然出現咯。
又是忙碌一整天后,離開依然熱鬧的大廳,回到空蕩蕩的宿舍,將金屬板堵實窗戶,躺在硬木牀上,想着露易莎的之前的話語。
“耶夫雷啊,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連你的假期都給全部佔用。這樣吧,反正兩位老師傅也能勉強應付一下,你就好好休息一天,四處逛逛,我會派兩名酒樓的入階守衛陪同的。”
總覺得露易莎是察覺到什麼異常,纔有點擔心自己在外的人身安全。
不會是隔壁酒樓要使用什麼陰招吧?
綁架?還是直接扼殺?
不管怎麼樣,自己都得小心點,免得着了道。
思索間,突然有微微的聲音傳來。
豎起耳朵,仔細傾聽,有點像是切割石頭的動靜。
霍的一驚,悄悄直起身,離開硬木牀,偷偷的將金屬板收回儲物戒指,猛地拉開房門,龍捲風一般向大廳跑去。
還好,大廳裡還有好幾位同事正在和漂亮小姐姐的調笑着。
一羣你情我願的貨色,笑的是真夠開心的。
急急忙忙的跑到喜笑顏開,笑的比蛤蟆還醜的卡里其大廚身旁,神色緊張的低聲說着。
“卡里其,幫我悄悄叫下酒樓守衛,我宿舍裡有點異常動靜。”
卡里其眼珠一縮,面色瞬間大變,似乎想到什麼。
悄悄走到幾名熟悉的酒樓守衛旁邊,低聲嘀咕幾句,就回到耶夫雷身旁。
“耶夫雷,你先就在這裡別亂跑。他們已經知道了!”
耶夫雷擡頭,只見幾名酒樓入階守衛,猛地兵分兩路。
一路直接出了石質大樓,往宿舍後的小巷快速急行。
還有一路,舉着鋒利武器,躡手躡腳向耶夫雷的宿舍前進着。
耶夫雷在卡里其的守衛下,靜靜的傾聽着樓上的動靜。
“噼裡啪,咣噹.....”
一陣武器交集聲,從樓上急劇傳來。
“變色魔,你別想逃!”
“靠!小心,對方武器有毒。”
酒樓入階守衛的呼喊聲,不停的傳來,讓耶夫雷吃驚不已,也讓一幫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的狗男女徹底安靜下來。
“還真有刺客啊,也不知道是哪家人馬?”
入階中境的卡里其悄聲和神情緊張的耶夫雷竊竊私語,卻不忘了警惕的環顧四周。
順手接過一名同事從地下室取來的橫刀,炯炯有神的關注着四周的風吹草動,以防老廚師長的那種意外再次發生。
差不多過去四分鐘,幾名有點狼狽的酒樓守衛,才擡着一名臉色難看、神情萎縮的同伴,還有一具變色魔的屍體,回到了安靜的大廳。
一幫吃瓜羣衆,唰的圍了過來,對着悽慘的變色魔屍體,就是好一通指指點點。
“這傢伙,死的可真慘啊。看看那死不瞑目的雙眼,真瘮人。”
“你們也真是,搞得一地的血污,又得麻煩半天。”
“夥計,這攔腰一斬,是誰幹的,內臟都流出來一地,真是夠噁心的。”
......
“你們吵啥啊,趕緊幫我看看,我可是中毒了啊!這傢伙,都入階上境的實力了,還淬毒,真夠陰險的。”
那神情萎縮的酒樓守衛,有氣無力的抱怨着,卻是讓耶夫雷徹底涼了心,冷的是凍徹心扉。
要不是自己還算機警,溜的快,怕是真的要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老子就一凡階的小傢伙,你們至於嘛。
殺雞焉用宰牛刀,你們就不覺得浪費,可恥嘛?
不由自主的往卡里其靠近幾分,環顧一週,看見不停趕來的酒樓守衛,纔算有點安全感。
踢踏踢踏的腳步聲,急速的傳來。
滿臉焦慮的露易莎主管,急匆匆的感到大廳,直視地上那悽慘的變色魔屍體一眼,再細細的上上下下打量安然無恙的耶夫雷一眼,才鬆了一口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迴轉頭,面色鐵青的和酒樓守衛細細的詢問具體情況。
“剛纔耶夫雷大廚急匆匆告知卡里其大廚,說是他房間裡有異常動靜,很可能是有外來入侵者。”
一明顯看起來強壯許多的大力魔隊長,面色難看,急急忙忙的解釋着。
“我們八名守衛就兵分兩路,一路從外堵截,另外一路,也就是我和其餘三名夥計,急匆匆上樓查看。”
說道這裡,大力魔隊長越發的難看,不停凸起的青筋,將內心的極致憤怒暴露無疑。
“纔剛剛到耶夫雷大廚的宿舍門口,透過那敞開的硬木門,就發現一剛剛顯露身形的變色魔,從石牆上的一大型窟窿爬進來。”
“這東西眼見不對勁,試圖逃走,卻被我們幾個給攔截下來,一番苦鬥。本來是打算生擒活捉的,可惜這變色魔太陰險,身手也很強悍。再加上夥計一不小心中毒,一時沒收住手,就成眼前這模樣了。”
“你們誰見過這變色魔嘛?知道是哪方人馬不?”
耐心的等大力魔隊長講完,依然面色鐵青的露易莎才環顧一週,試圖找出幕後真兇。
“沒見過!”
“估計是哪方勢力秘密圈養的襲擊者吧。”
“你們說會不會是隔壁......”
露易莎失望的搖搖頭,回頭轉向滿臉懊悔的,估計是怕因爲失責而扣薪水的大力魔隊長。
“窟窿?和我一起上去看看事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