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0,大章)
如果可以的話,喬裡真不想參加這場脫了褲子放屁的宴會。
剛打完一場死傷頗多的大戰,人類勢力的死亡數字起碼接近了一半,若不是有幾位英雄級強者鎮場,多蘭比亞早被屠了個乾乾淨淨。別以爲喬裡不懂戰爭,光是看多蘭比亞這塊領土的建築風格,人類的建築師分明忘了惡魔帶來的痛,忘了惡魔有多麼兇殘,竟然在城堡的保護之外建立了擴展城區,外面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這是嫌惡魔不來打他們,閒的嘲諷惡魔麼?
而且要不是喬裡數次命令血潮退散,戰場上早就魔血滔天了,保不準一羣被血潮徹底腐蝕了內心的人類戰士,雙眼血紅的反而殺向同族。
不僅戰爭後的戰場還沒清理乾淨,外面許許多多活着的士兵,被長官派遣穿梭在戰場上回收屍體,放在一起焚燒以防屍體腐爛衍生瘟疫。活着的人收拾殘局,統計傷亡人數,死去戰士的家人還沒得到撫卹。
結果這片領土的最高統治者,竟然還開起了宴會,喬裡心中只有兩個字……呵呵。
喬裡能給這些掛着假笑的領主貴族露出好臉色纔怪了。
此刻,喬裡被幾個身穿簡約式風格華服的年輕人隱隱圍着,望着一羣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尤其是他們不知從哪得來的優越感,若非看在這是人類地盤的份上,喬裡真想一巴掌把他們挨個拍死。
前請具體是什麼,還要從喬裡追殺亡靈潰軍返回之時說起。
覺得再追殺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喬裡無非是浪費時間罷了,他當即就隨手扔掉了短劍,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回趕。周圍有很多與喬裡相似的人類戰士,都是在熱血燃燒完畢之後,放棄了無謂的繼續追殺,三三兩兩的互相攙扶結伴而回。
有個年齡大概在二十歲出頭的傳令官。就在喬裡回去的路上等着他。
傳令官疲憊又解脫似的叫出了喬裡的名字,當時那個渾身染滿了血水,額頭的血跡染紅了臉,一隻眼睛被血水刺激的已然睜不開。早已眸光渙散的傳令官,咳血中就在前線等着喬裡歸來。
“是……喬裡.莫泊桑先生嗎……”
喬裡在看到那個披着軍旗圖紋的年輕人,心中就是一陣莫名的嘆息。
這個年輕的戰士,已經死了。
沒有人發現,這名年輕的戰士已經沒有了呼吸,他已經停止了心跳。喬裡的支配之力讓他對鮮血與靈魂格外敏感,他分明感覺到,面前的年輕人血液停止了流動,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但他的靈魂卻死死的抓住身體不放。強硬的信念讓他不肯倒下,不肯往生。
在這一刻,喬裡非常想要知道,支持這個年輕人死後依然不肯倒下的信念是什麼。
然而年輕的傳令官,就保持着燦爛又虛弱的微笑。對着喬裡蒼白的微笑道:“長官讓我在這裡等您……喬裡先生,您好厲害啊,一個人撲進成片的惡魔軍隊裡,像殺雞似的宰他們……要是我也能像您一樣……”
喬裡並沒有接續年輕人的話,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年輕傳令官的雙眼,眼神無比肅穆,喬裡一字一句的問道:“告訴我。你的願望是什麼?”
“願……望?”傳令官靠着背後的劍柄,他茫然的搖了搖頭,恍惚的說道:“我不知道……可是,您快回去吧……長官讓我在這裡等您回來,告訴您一聲,領主大人爲了慶祝此次的勝利。大人將邀請最勇敢的戰士……參加慶功宴。”說到這裡,本已眸光渙散的傳令官,不知爲何雙眸重新亮起了一抹希冀的光彩。
慶功宴,最勇敢的戰士,這是多麼熱血又動聽的詞彙?吸引了多少懷有夢想的人。又有多少熱血的戰士甘願爲了這動聽的詞彙,不惜付出生命。
與當初被多蘭比亞放棄的廢物兵痞不同,這些都是一羣熱血的傻瓜,墨菲斯.賽亞最精銳的戰士。
“喬裡先生回來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說起慶功宴時年輕人亮起的雙眼,漸漸灰暗了下去,好似一個被遺忘在角落中的人,只能用羨慕眼神望着別人,自己卻在黑暗的角落被人們遺忘。
支持這個年輕人死後依然不肯倒下的信念,到底是什麼?喬裡的目光錯過這個已然安息的傳令官,看向了戰場之上的天空。他對靈魂的敏銳感知,能感覺到有許許多多的靈魂體緩緩上升,卻又難以超生,它們徘徊在血色的戰場上不肯離去,彷彿依然要注視着戰局的演變,直到塵埃落定才肯安息。
慶功宴……
回到多蘭比亞,喬裡第一次進入了人類的要塞型城堡,他也不換下沾滿血污的衣服,就在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之下,他由一名侍者恭恭敬敬的帶入了城堡的大門。
在西歐式貴族禮儀中,參加公共場合的宴會,必須事先穿好禮服打理好髮型(某些國家需要戴假髮出席),否則若像喬裡這樣直接就渾身血跡的去了,那不是參加宴會,是怒砸場子。就好比富麗堂皇的宮殿,走進了一個乞丐去噁心宮殿的主人。
期間侍者還特別的出聲詢問喬裡,要不要去偏殿清洗一下身體,順便換一身稍微乾淨點的衣服?
侍者的意思很簡單,喬裡現在的形象太不體面了,不僅髒的不像話,身上血腥味噁心得人只想嘔吐,就這麼直接走進舉辦宴會的主殿,有些不給領主面子。
根本沒理會這個隱隱目露鄙夷之色的侍者,喬裡側身朝侍者撞了過去,體弱的侍者如何經得起喬裡一撞?他當即哎呦一聲摔在了地上,喬裡卻直接繞過他朝前方走去。
抹了一把臉上擦出的血跡,侍者用喬裡聽不到的聲音低罵了一句:“你算個什麼東西……”
至少侍者覺得這樣的低聲喬裡聽不到,但喬裡真的沒有聽到麼?
走出了一段距離,喬裡低頭看了看指甲內的血跡,這是他撞向侍者時藉機從侍者臉上扣出來的。手指在舌尖一舔,喬裡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吞下了這絲血跡,血之追憶立即追尋起侍者藏在血液中的記憶,通過血之追憶。喬裡知曉了宴會的舉辦地點。
有一個時間線必須先提出來,當時喬裡追殺亡靈潰軍的時候,他可是跑出了很遠的距離,這段距離的移動是要算時間的。而且原路返回的時候,喬裡自然不會像追殺潰軍那樣急速飛奔,所以他用不怎麼快的速度往回趕。
這麼下來,真實的時間在緩緩流動之中,等喬裡回到多蘭比亞,通過城門的審查等等之類的時間耽擱後,其實距離戰鬥結束已經很久了。宴會可不是爲喬裡一人而開的,早在喬裡到來之前,主殿就已經很熱鬧了。
當渾身沾滿血跡的喬裡,踏入鮮綠的草坪。來到一座富麗殿堂之前,所有人都朝喬裡看了過去。滿身血污的喬裡,靴子底邊的碎肉和血漿將園丁精心裁剪的草坪玷污,宛如一個血人站在那裡。
別人都穿的是整齊乾淨的衣服,不說那些打扮得和花兒一樣。優雅閒逸姿態的貴族,就連同樣被邀請參加宴會的戰士,至少也是脫去了盔甲,順便洗了洗身上的血跡和腥臭味纔過來的。
喬裡就彷彿一個與宴會格格不入的不速之客,那些被喬裡這個不和諧身影吸引到的貴族人士,略微感到心中發麻。冷漠無情的眼神,浴血挺拔的身姿。渾身透發出一股還未從戰場脫離出來的狠辣氣勢,如此外形給人的感覺,喬裡就像是一個從絞肉機走出來的惡魔!
宴會主殿裡衣着乾淨的貴族、戰士、官員,他們在看着喬裡的同時喬裡也在看向他們。
這,就是慶功宴的客人?
外面的士兵拼死拼活殺敵的時候,站在殿堂內餐桌前手舉一隻酒杯談笑風生的貴族青年。他當時在哪?
還有圍着幾個英俊或者強壯之人的小姐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們,是如何在剛經歷一場戰爭後媚笑出來的?
那些戰士中推舉出來的代表,被一些充滿好奇的上層人士圍着,慢死條理的裝逼、扯淡。絲毫沒注意到這幾名戰士代表臉色有多麼難看,也沒注意到幾個戰士的疲憊。
這就是宴會的客人?
那個明明已經死去還以無比強烈的信念支撐着自己,不肯倒下的傳令官,還有那些離開了肉身,依舊徘徊在戰場上空不願離去的靈魂們,在付出鮮血與犧牲後,只能被人遺忘,他們創造出的輝煌與勝利果實,卻由別人來享受!
就好像那個年輕的傳令官,說起宴會與勇猛的榮譽時,那渙散的眼眸綻放出的一絲光彩,但卻沒多久灰暗了下來。
力量與榮耀,屬於的是在戰場上浴血殺敵的勇士,這些油頭粉面的上層人士也有資格頂替那些英靈,卻在結束後來享用他們的勝利果實!
此刻喬裡一步一步的走入了宴會主殿,他望了一眼華麗的琉璃吊燈,看了看腳下柔軟的紅地毯,旋即走向了給客人供應食物、酒水的長餐桌。走到餐桌邊的喬裡,他身上的腥臭味就好像一道腥風撲了過來,幾個留在餐桌邊談笑的貴族,當即掏出手帕以優雅的步伐輕移了出去,退出好幾米遠,深深皺眉看向了喬裡,就差喊衛兵把他趕出去了。
既然剛纔這人進來的時候守衛沒有阻攔,就是說他也是宴會在邀的客人,這也是其他貴族保持風度的理由,但有個念頭出現在了所有在場之人的腦子裡:他是來搗亂的麼?
不光髒得日月無光,身上的腥味簡直是想讓客人們把吃下的東西再嘔吐出來。還沒完,來到餐桌邊的喬裡,旁若無人的前傾出身子,沒有任何客氣的意思,直接瞄準桌子上最大的餐盤抓了過去。
……這簡直是故意噁心墨菲斯.賽亞領主!
盛放在銀質金屬餐盤裡的烤全羊,由多蘭比亞廚藝最精妙的廚師烹飪而成,整隻烤全羊被擺成了一個趴伏的姿勢放在盤子上,銀質圓盤周邊點綴着後花園摘下的新鮮花苞,烤羊外酥裡嫩,焦脆的皮質下蔓延着誘人的香氣……戰士中推舉出來參加宴會的幾名代表士兵,他們在戰鬥結束後精力與體力早已經瀕臨了枯竭的狀態,不是一句飢腸轆轆可以概括的,幾個士兵從一進宴會廳就盯上了那隻烤全羊。看到它的時候胃裡如同打雷一樣痙攣,眼睛都餓得發紅了。
可他們不能如自己所願,不能在宴會上隨意的大快朵頤,他們只是小人物。在場的都是比他們高貴的貴族,不能隨性而爲。只能逮到個機會,慢慢的、保持禮節的拿兩塊點心放在嘴裡,還捨不得一口吞下去,放着眼前無數的美食只能細嚼慢嚥。
“嘿!夥計。”喬裡兩隻手整個抱起了烤全羊,如同逛自家花園般的走到了一個士兵代表身邊,撕下烤全羊精華部分的羊腿塞進了士兵手裡,同時他狠狠在烤全羊脖子上咬了一口……估計是吸人血找位置找習慣了吧,喬裡從烤全羊的脖子上一口撕下來大塊烤肉,心滿意足的邊嚼邊說道:“城堡的伙食就是不錯啊。夥計,趕快嚐嚐。”
望着手裡抓住的羊腿,臉色蒼白的士兵,很沒出息的流出了口水,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看到美好的事物把持不住自己。
然而喬裡卻沒有任何鄙視這名士兵的意思,相反,他很尊敬眼前的戰士。
就算是敵人,哪怕人類是喬裡的敵人,但像這樣的敵人正是喬裡發自內心尊敬的,他可以在敵我對決中毫不留情的殺了他們,但絕不會放任一些跳樑小醜侮辱這些可敬的對手。
然而總有一些害羣之馬、湯汁裡的鼻屎、坐享其成的草包。以自己不知從哪來的驕傲來污染環境,在喬裡看來,宴會廳除了僅有的幾個戰士代表,其餘的全都是一顆顆鼻屎,踩到腳底下都嫌髒。
“先生,請問您有邀於領主大人麼?”
這時。一個再也忍不下喬裡的俊逸青年走了過來,手帕捂在鼻子前,不加掩飾的厭惡目光盯着喬裡,看他那樣子,喬裡只要說一句有問題的話。他就會叫衛兵過來。
其實就算不管喬裡怎麼回答,其他貴族也會把這個抱着烤全羊招搖過市的男人趕出去。
“我沒有,你有麼?”喬裡反問道。
貴族青年剛嗤笑出來,主殿外兩道身影已是走到了主殿門口,就站在外面,看着被幾個貴族青年以合圍之勢圍攏的喬裡。
卡米羅看了看喬裡懷中的烤全羊,格外多看了一眼喬裡身上的血污……這人不嫌那些血髒麼,這下子有多少污血沾在烤肉上了。
“墨菲斯領主還沒有來,老師,咱們先進去吧?”卡米羅側過頭來請示道。
實際上不用多看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對於那些只躲在別人庇護中享受安逸生活的少數羣體,這種情況很常見,享福的不知受苦的是何滋味,平時卡米羅見到了偶爾會管上一管,但今天伊諾拉在身旁,他可就不打算做什麼了。
卡米羅記得,她十分不喜歡自己當着她的面強出頭,每次都會被伊諾拉斥責兩句,弄得卡米羅心中很是鬱悶。
好說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卡米羅也是要面子的,況且今天人多,爲了面子姑且少說點話吧……
剛陪老師走進去,結果抱着烤全羊的喬裡,居然一眼就瞧見了伊諾拉。
“咦???”喬裡故意將驚疑聲拉成了一個誇張的長音,他對向門口的二人興高采烈的揮起了手:“拉拉,你也來了?快過來,嚐嚐城堡裡的伙食!”
剛一見到喬裡,卡米羅的眼神就陰沉了下去,他可沒忘喬裡是個十分可疑的人,可是當卡米羅聽到喬裡對伊諾拉的稱呼……
卡米羅頓時眼前一黑,沒當場栽過去,如果這位劍聖還有年輕時罵髒話的衝動,他心中此刻應該只有兩個字環繞大腦:臥槽!
“拉……小子,你是在作死啊……”
格外緊張的偷瞧了老師一眼,本來卡米羅已經做好伊諾拉突然爆發全面戰力衝過去的心理準備了,結果沒想到伊諾拉非但神色如常,反而看着喬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儘管那笑聲很輕,但卡米羅真的聽到了一個彷彿是忍俊不禁的笑聲。
只見身上披着一件大衣的伊諾拉,朝着喬裡走了過去,她忍着笑意問向喬裡:“你在幹什麼啊,耍什麼活寶。”
嘴角一咧。喬裡以一種既不客氣又理所當然的語態,向伊諾拉乾笑道:“呃,被你看出來了,呵呵呵……我對您觀察力的敬佩之情猶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又猶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主人,你好無恥。”
惡魔源典實在忍不住了,在喬裡腦海中狠狠的鄙視了他一下,刷完存在感便再次恢復了沉默。
看到伊諾拉微微皺起了眉,卡米羅本以爲老師被這小子惹怒了的時候,卻沒想到伊諾拉以十分親近的聲音問道:“在你低俗的吹捧裡,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好像喬裡說出來什麼,伊諾拉就要去給他取來什麼似的。
伊諾拉這無法理解的變化。對待喬裡時的態度,是什麼時候改變的?伊諾拉第一次吸取喬裡的靈魂,煉化爲咒印的時候,喬裡的一縷殘念便是留在了她身上,雖然這一縷殘念後來被喬裡收回。但第二次吸收煉魂的殘念依然留在伊諾拉的身上。
而當這一縷將兩個人心靈連接在一起的殘念,在伊諾拉覺醒了無畏神性的時候,它徹底打通了兩個人的心靈。不僅能通過這樣的心靈聯繫,伊諾拉能夠將自己的無畏神性共享給喬裡,二人也能在近距離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也許在伊諾拉生命中,還有喬裡與喬瑟爾形似的因素在內,多個看似巧合的聯繫綁在一起。就組成了必然的變化。這應該就是伊諾拉的改變了,唯獨對待喬裡時的改變。
舉個例子,比如剛纔某人稱呼伊諾拉爲“拉拉”,如果是別人,估計伊諾拉看在對方同是人類的份上不會取其性命,但她很可能釋放出鋼鐵意志的雄渾氣勢。當場將其震昏過去,對方被壓碎心靈防線變成傻子都有可能。
“尊敬的卡米羅先生,您能出席宴會,真是我們的榮幸。”
與對待喬裡的態度不同,絕大部分貴族、官員之類的上層人士。都是熱情的過去和卡米羅問好,卻是看都不多看伊諾拉一眼,最多是看伊諾拉的時候,有的在想這女人會不會是劍聖的……嘿嘿……那啥?
要是被卡米羅知道了他們這樣的想法,他非常有可能不顧場合,把如此想的傢伙一個個打死不可。
別忘了,劍聖大人現在背到身後的右手,可是提着耀光重劍來的,雖然劍聖大人還沒想起來自己把佩劍也帶過來了。
有一點別忘了,伊諾拉的宣傳畫像,都是畫師們發揮出自己的藝術細胞美化後的畫像,見過伊諾拉素顏的人少之又少。此刻這些熱情的貴族還不知道,卡米羅身邊的女人,就是卡米羅的老師,傳奇的英雄級強者。
哪怕這些笨蛋在剛纔打仗的時候,出去看一眼也好,那麼他們就會認出在戰場上宛如天神下凡一般的伊諾拉。
事實上蛀蟲這種東西,在哪都有,就算有心清理也是有心無力。卡米羅明白這個道理,同樣墨菲斯領主也明白,所以這些廢物纔在領主的統治中活到今天……其實說白了,留下這些“貴族”的作用只有一個,墨菲斯.賽亞是拿他們來充門面的。
有卡米羅的出場,宴會上的客人們安分了許多,就算喬裡的形象髒亂不已,血腥的臭味難聞,他們也不再多說什麼。而當卡米羅親身站在了喬裡身邊,頓時讓這些絞盡腦汁想接近卡米羅的客人給愣住了。看劍聖主動貼近喬裡的舉動,在場的大多數客人都老實了下來,特別是剛纔出言針對喬裡的貴族青年,突然察覺到自己貌似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
“味道不錯啊。”
伊諾拉伸手從喬裡懷中的烤羊撕下來一條肉,塞進了嘴裡。
看老師都品嚐了,卡米羅沒好臉色的也撕下一條肉嚐了嚐,雖然他不熱衷口腹之慾,不過……嗯……味道確實不錯。
等伊諾拉轉身面向餐桌琳琅滿目的美食佳餚,卡米羅貼到喬裡身邊,他低垂眼眸用極爲微弱的聲音問道:“你老實告訴我,那天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惡魔城……”
口直心快有話直說的卡米羅,直來直往是他的秉性,能將卡米羅力壓一頭的也只有伊諾拉,他對喬裡的懷疑,要是不得到證實會悶着輕鬆不下來的。
其實就在卡米羅這麼問喬裡的時候,喬裡默默在心中鬆了一口氣,既然卡米羅如此直白的問自己,那就說明他在潛意識中對喬裡的懷疑已經消減得差不多了,這麼問也不過是愛鑽牛角尖的卡米羅,爲自己找個信任喬裡的理由。伊諾拉那麼直覺敏銳的女人,都如此信任喬裡,卡米羅再懷疑不斷就有點那啥了。
卡米羅只要一個讓他舒心的答案而已。
“我啊。”喬裡嚼着嘴中的烤肉,他無所謂的說道:“我說我打算殺進惡魔城,和魔王同歸於盡,你信不信?”吮吸着手指鮮美的醬汁,喬裡那無所謂的眼神漸漸變得認真肅穆。
望着喬裡那暗藏在眼神深處的鋒芒,卡米羅收回了目光。
“我信!”
背對着二人的伊諾拉,彷彿沒有聽到他們兩個細若蚊聲的話語聲,她只是用心的觀賞桌子上的美食,觀賞的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