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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在春季操演結束之後,樓蘭城又恢復了往日的喧譁。
這座名聲傳遍西北的“奇蹟之城”,憑藉它更靠近邊境的地理位置,還有臨近西北最富饒的樓蘭湖的優越天然環境,已經漸漸取代了原本博翰總督統轄的努林行省的首府,漸漸成爲了西北最大的邊境貿易中心。
雖然有之前草原人的騷擾,還有西北軍炫耀軍威式的圍城。不過幸好,當官方的消息傳來,西北軍已經斬殺了這次草原來的敵酋金狼頭之後,至少在明面上表露了一個意思:西北軍沒反。
只要這個消息傳出來,西北的人們總還是內心鬆了口氣的。
至於草原之上在上一次騷亂之後,草原之上的王庭據說已經派遣了使者前往帝都去了。至少在雙方沒有談崩之前,短暫的和平還是可以保證的。
樓蘭城的守備長官達達尼爾,嚴格貫徹了杜維定下的“外鬆內緊”的策略,在西北軍撤退之後,城外鎮子裡的邊境貿易重新開啓。而大隊大隊的鬱金香家的騎兵被派了出去四散巡視。樓蘭城的幾個城門,看似守備並不嚴格,來往的客商依然可以憑藉着商團的證明而進出城市,但是在暗中,對一些草原上的來客,尤其是衣着裝扮奇特的人羣,已經開始了暗中的嚴密監視。
而隨後,徵兵令的公告,也開始貼在了城門口的公告牌上。
就在這樣的一個傍晚,公告牌之前圍着熙熙攘攘的人羣,遠處的貿易集市之上穿着各異來自大陸各地的商人正在大聲的討價還價,一隊一隊鬱金香家族的士兵來往巡視
有這麼?一匹馬,孤零零的從東北方向的大路而來,馬上的一箇中年的男子,身形消瘦,面貌堪稱英俊,雖然看上去年近四十,一手輕輕提着繮繩,手掌之上手指極長,骨節結實,一看就是練武之人。而他的身形雖然略顯消瘦,但是卻極爲勻稱結實。身上穿着一件奇特的長袍,這種類粗布的袍子是北方居民很普遍的穿戴,粗厚的布料不禁耐寒,更是耐髒,只是這人的眉宇之間神采,還有氣勢,卻絕對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平民。雖然騎的那匹馬也只是普通的駑馬,但是他人在馬上,身形習慣性的挺直,那姿勢在行伍老兵的眼裡,卻正是慣於騎馬作戰的騎士的標準姿態。
更奇怪的是他一身便裝,馬匹之上就一個小小的行囊,除此之外,卻連一劍武器都沒有。
要知道西北這地方,土地貧瘠,民風彪捍,又有馬賊橫行,南來北往的商團都帶着大批的武裝護衛人員。這樣的一個地方,往往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事情,也是尋常。可以說,走在西北,但凡出遠門之人,除非是女子和孩童之外,大多都是隨身佩戴武器,長劍馬刀彎刀之類的,都是尋常,偶爾有錢的,還會配置皮甲。
而這個人,一身輕裝,連短劍都沒有帶上一把,就這麼單人匹馬一路來到城門口。守城關的士兵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哪裡來的”
“北方。”
“北方北方可大了問你話呢,不要含糊其詞,到底北方哪裡來的”
這人微微一笑,面對士兵的嚴詞喝問,也不氣惱,淡淡一笑,一張消瘦英俊的臉龐之上,帶着一絲淡定從容,口中輕輕吐出幾個字來:
“冰封森林。”
這話一出,守城關的士兵更是疑惑,旁邊的一個軍官皺眉看了這個人一眼:“冰封森林那個地方可沒聽說有人住你難道是傭兵看你的樣子,也是個武者吧”
這個中年人倒是耐心很好,笑容也算溫和:“從前是不過現在我退休了。”
軍官看了他一眼,這人就這麼小小的行囊,身上連個武器都沒有,看他的年紀,如果說是一個退役歸隱的老傭兵,倒也合理。
“聽你口音,也是西北人”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行裝之後,這個軍官的口氣也柔和了很多:“我們公爵大人正在廣招人才,你既然是練武的,又是咱們西北人,不如去城裡的守備府外碰碰運氣。現在守備大人奉公爵大人的命令,正在幕兵,如果你有兩下子的話,說不定還能混口飯吃,總比你回家守着幾塊瘦田要好的多。”
這個中年人微微一笑,看了軍官一眼,道了一聲謝謝,牽着馬進城去了。
進了城來,這個中年人一路騎在馬上緩緩行走,卻好奇的看着樓蘭城裡的景象。這樓蘭城目前人口已經超過了十五萬,在西北已經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城了。街道建得很是寬闊,來往的異族商人,還往往趕着大車進城,可是在這寬闊的街道之上也絲毫不見擁擠。城中的居民也算安居樂業。杜維宣佈的一年免稅的政策大獲人心,城裡街上偶爾看見一兩隊巡邏的士兵之外,其他的倒也秩序井然。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各種口音交雜,讓這個中年人走了一路下來,不由得心中感慨。
離鄉多年想不到西北也有了這樣的繁華大城了。
老師或許你給我的建議是正確的。這個杜維,真的能改變西北吧。
隨意問了問路人公爵府的方向,凡是被他問的人,提到了公爵府,都是由衷的露出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而尊敬之餘還帶了幾分敬畏。不過提起這位鬱金香公爵,倒是人人交口稱讚。只說是這次光明神開眼,終於給德薩行省送來了一位好領主。
提到這位鬱金香公爵如何神通廣大,施展神蹟使得土地豐收,三月之內建造雄城,一年免稅養民,有一箭射退圍城大軍云云直說的吐沫橫飛,把杜維幾乎形容成了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人物來。
而這個中年人問公爵府的路,旁人立刻對他肅然起敬,只當他是公爵府裡有關的人,無不熱心指路,甚至還有自告奮勇帶路的。
其實杜維的公爵府並不難找。城中最高的建築物就是杜維的公爵府,這座城堡高達三十餘米,塔樓的頂尖之上飄揚着金色的鬱金香旗幟。
中年人一路騎馬過來,公爵府旁的街道上卻肅靜了很多,就算有來往的行人路過這裡,都很自覺的放輕了動靜,不敢在這裡喧譁。
看着吊橋之上戒備森嚴的侍衛,中年人彷彿笑了笑,翻身下了馬,正要走過去,旁邊忽然傳來了一羣人嘻笑的聲音。
“院長夫人,你不要聽他胡說。咱們院長大人是什麼性子,您還不瞭解這次恐怕要倒黴的是西北軍了。我看這世界上,只有咱們院長大人算計別人,能算計院長大人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旁邊另外一個略微沉穩的聲音道:“大庭廣衆的,不要亂說話今天的功課還沒完成,你再亂說,我就罰你出城外去飛上一兩百圈”頓了一下,這個沉穩的聲音又道:“院長夫人,我看天色不早了,還是趕緊回去吧。”
中年人放眼看去,就看見幾個身穿灰色魔法學徒長袍的年輕人,簇擁着一個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女,猶如衆星捧月一般朝着城堡而來。當中的那個女孩走在中間,周圍的幾個年輕人卻滿臉的恭敬,小心翼翼的圍在她周圍,卻又刻意的保持一點兒距離,彷彿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褻瀆了這個嬌媚可愛的少女一般。
中間那個少女,一張粉面之上說不出的害羞,原本就美麗的小臉之上,更是因爲羞澀而染上了一層紅暈,越發顯得誘人,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卻好似不敢看人一樣,只是咬了咬嘴脣,羞赧道:“你你們,別叫我院長夫,夫人”
中年人看到這裡,心中大概有了數,輕輕一笑,卻反而走了過去,站在了這羣人來路的當中。
“什麼人”其中那個略微沉穩的年輕人看見了他,眉頭輕輕一皺,卻下意識的搶先一步,攔在了那個少女的前面雖然他真正的實力,比那個少女還要差了十萬八千里的樣子。
“請問。”中年人的聲音很平和:“你們說的院長大人,大概就是鬱金香公爵大人了吧。我正好受朋友的託付,來西北專程拜見公爵大人的。”
幾個魔法學徒,自然就是那羣杜維的學生了,而能被這羣學員心甘情願呼喊“院長夫人”這個稱呼的,不用問,自然就是天才小結巴薇薇安了。
薇薇安正被這羣傢伙一口一個“院長夫人”叫得滿臉羞紅。那次酒醉之後自己當衆撒了酒瘋,之後產生了妙用,但凡這些學生,都已經心中把這位敬若天人的美麗少女,認定了是未來的院長夫人了。言行之中,就毫不掩飾。薇薇安原本就天性害羞,麪皮極薄,加上那次酒醉的事情更被她引爲畢生最大的糗事,每每別人提起,都是羞不可抑。
今天正帶了幾個學員去城中的商鋪買一些東西,回來的路上被這幫學員幾句“院長夫人”叫得滿臉通紅,幸好學員之首齊格還算穩重,適當的岔開話題。此刻忽然看見這麼一個奇怪的人擋路,薇薇安不由得愣了一下,放眼看去,只覺得這麼站在路中間的中年人,身形風度實在是說不出的讓人心折。
對方看似就這麼隨隨便便往中間一站,卻彷彿路上週圍的行人,所有的風采一下就集中到了他一人的身上了。他看似笑得平和,不過隱然的那種氣勢,卻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請,請問您是”薇薇安適當的走上了一步。
“啊”中年人看着這個害羞的少女,他微微一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薇薇安法師閣下了吧。我聽一位朋友說起過你的名字,他可是在我面前誇了你不少好話呢。”
薇薇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卻好奇的看着這個中年人,確定了對方的確沒有什麼惡意,就笑道:“我我就是薇薇安。您,您是”
中年人從懷裡摸了摸,最後卻摸出了一枚徽章來:“這是我的朋友給我的。我和他在冰封森林裡遇到,不過他有急事先趕了回來,我受了點兒傷,就拖延了一段時間纔過來。”
薇薇安接過了這枚徽章一看,立刻眼睛一亮這徽章分明是屬於侯賽因的小傻妞立刻明白了面前這位中年人的身份:“啊您就是”
“我的名字叫羅德里格斯。”中年人輕輕一笑:“曾經是一名騎士不過現在麼,我只是一個廢人了。”
說完,他擡起自己的右手來,讓薇薇安吃驚的是,這位聖騎士的右手,已經齊着手腕的部位斷掉了他的整隻右掌,已經沒有了
看着薇薇安震驚的眼神,羅德里格斯笑得很從容:“我一直在猶豫,像我這樣的一個廢人,在告別了騎士身份之後該做點兒什麼,不過幸好,給我這枚徽章的朋友說,或許鬱金香公爵大人能收留我。所以在考慮了再三之後,我來到了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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