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了?”
青鷹擡起頭,原本冰冷冷的一張臉,突然笑了起來,幼舒看他笑的這麼不正經不嚴肅,不由得更加生氣了,小嘴厥的老高,但還是一板一眼的道:“誰吃醋了?我只是覺得你昨天的行爲很不好,你應該解釋解釋。”
一夜的時間,他都沒來找自己。
如若換做以前,他壓根不會這麼做。
幼舒傲嬌的模樣,不禁很誘惑人心,青鷹甚少看到她吃醋,而現在看到,忽然有一種之前無論做了再多的事情,現在也是值得了的感覺。
她的吃醋,表現出了她的在乎。
青鷹:“其實,在你離開之後,阿夏跟我說了一些事情。”
阿夏。
嘖嘖,叫的這麼親熱。
幼舒在心裡腹誹着,但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斜眼望着青鷹,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她毀容了。而且,身上也留了很多的疤痕、後遺症,至今她的一條腿行動還很僵硬,她那也算死裡逃生。畢竟是我從小到大玩的好夥伴,好朋友,我也不能熟視無睹。後來,我帶她去了一趟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因爲那時候她的摔傷太嚴重,導致現在的諸多後遺症,當醫生撩開她的衣服的時候,阿池看到那些疤痕,都忍不住哭了。所以你可想而知,阿池是個男人,他看到那些傷疤都那麼難過,我能無動於衷麼?”
“這一樣麼?人家是親哥哥。再說了,不要打感情牌,你接着交代。”
幼舒瞧了他一眼,聲音卻悶悶的。
對於他剛剛的話,她怎麼都覺得那麼狗血。
她摔下飛機沒有死,卻落一身傷疤,那還活着幹嘛?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能怪她現在這麼想,畢竟,她對溫簡夏沒有什麼好感,而她的活與不活,跟她雖然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她出現在自己眼前,就覺得令她很不爽。
“後來,我們忙到了晚上纔回來。說實話,這一路上我心裡很煩很亂。”
“所以……”他的態度纔會那麼不好?
幼舒咬着脣,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幾乎把一切都告訴她了,但,直到現在,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了,她是不是還應該問他接下來的決定。
而他剛剛那些話,有意無意的,似乎都是在透露一個事實。
而這個事實,幼舒不想去探究。
“那麼,你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想了些什麼。”
“安安。”
青鷹猛地喊她的名字,幾乎是在她剛剛那句話一落下的時候他就喊她的名字了。
幼舒不解的看着他,啊了一聲:“怎麼了?”
“你相信麼,我對她,沒了愛情。”
他的目光灼熱,十分嚴肅,尤其是看着自己的時候那樣
的專注,專注到這世界好像只能容納她一個人,而這是他眼睛的世界,也是他心裡的世界。
幼舒情不自禁的被吸引,直到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而他剛剛的話,不斷的迴旋在耳邊,幼舒很想回答她相信,可是話一到嘴巴,又想到他剛剛那些話,幼舒很不確定的問:“然後你想說什麼?”
他想了一夜,應該不會只想跟自己說這些吧。
“不管怎麼樣,阿夏變成這樣,當初,也是因爲我沒有攔住,不然不會造成這樣的慘劇。我想……”
“你想照顧她,對麼。”
“嗯。”
其實他剛剛話沒有說完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幼舒是一個聰明又敏感的姑娘,她自然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因爲自從他剛剛說她毀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以青鷹的個性,斷不會看着這樣的溫簡夏,一個人生活。
只是,他的照顧,到底是什麼樣的照顧?
幼舒突然有些緊張,沒來由的緊張。
“那,你想怎麼樣?”
“我們回國的時候她也會一起走。她會彈鋼琴,回國之後,我會給她找一份工作,只是她一時間沒有去處,可能會跟我們住在一起,安安,你願意麼?”
“我們?”幼舒瞬間瞪大眼睛:“爲什麼不住溫景池那裡?”
青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安幼舒,那個莊園,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莊園。昨日他也提議讓溫簡夏跟溫景池住在一起,可是溫簡夏卻說那是她的童年記憶,她想在那裡住一段時間,他猶豫了很久,直到看到她快要哭出來的那雙眼睛,才勉強答應下來,而今日,他一想到幼舒知道這消息時的表情,心裡就分外難受。
阿夏的突然出現,好像一個炸彈。
炸傷了自己,也炸傷了幼舒。
“是她自己要求的對麼?”
即使青鷹不說話,幼舒也猜到了幾分。
青鷹點點頭,算是回答她了。
幼舒見青鷹頭一次這麼沉默,卻不由得苦笑一聲:“老大,你說你不愛她,爲什麼對她的要求,還是聽之任之呢?”
天知道,她多想相信他啊剛剛。
就在剛剛,他向她解釋所有的一切的時候,她那麼想相信他,但是儘管他言之鑿鑿的說,他不愛溫簡夏,可是事情已成定居,他這麼百般遷就,就算是不愛,算是贖罪,可是他又何罪之有?
是溫簡夏親手推開的他,而他現在這麼說,無非,是想彌補心裡缺少的那一部分感情吧。
“其實,老大,你把她接回去,不用問我的意見啊。我們又沒有訂婚,什麼關係都沒有,幹嘛要問我?”
原本一直沉默的青鷹,聽到幼舒的這句話,立刻擡起頭來,目光深深的鎖定在她的臉上,見她現在笑的
勉強,他的心驀地一緊:“你剛剛說的什麼意思?”
“沒什麼。”幼舒搖搖頭,將自己手上的“永恆”拔了下來,然後輕輕的放到桌子上。
永恆?
是誰的永恆?
她不過是頂着與別人相似的臉,闖入了他的世界,被當作替身,哪怕就算是真的愛上了,喜歡上了,其實說穿了,如若不是這張臉,他壓根不會再看自己一眼。而他對於溫簡夏的感情,他內心自己都說不清楚,她又何苦再糾纏不止。
她想,她也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梳理一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幼舒深吸一口氣,不再去看青鷹的表情,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離開,手卻在離開的一剎那間,被青鷹抓住。
“把話說清楚。安安,你不信我?”
他的目光焦距一直放在她身上,熾熱的似乎想要烤熟她,幼舒依舊輕輕的搖頭。
“老大,你需要時間,我也需要時間。不如,我們彼此再好好的想一想,你對我,有多少是出自於真心的愛吧。不要現在說,你壓根不愛她,從你剛剛談起她時的態度來看,你其實對她,也並沒有完全的放下吧?當然,如若,你強硬地把我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老大,這樣,會讓我恨你。”
幼舒說的清楚明瞭。如若他像以前一樣,再度囚禁她,不顧她的意願威脅她,她自然無路可逃,但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會再度惡化,並且,也許連好轉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幼舒看着他,等待着他的選擇。
有些時候,一個人,只要做了選擇,就要付出一生,去完成。
青鷹喉嚨一下子變得很疼,看着幼舒的清眸,他竟分外的難受。
“安安……”他喑啞的喊她的名字,幼舒卻撇開了眼睛。
“我們昨日的訂婚禮,並沒有完成。老大,所以你不必擔心你對我有責任。而正如你所說,溫簡夏你需要照顧。所以,老大,你現在先放開我的手好麼?”
“你真的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而是我不敢信。”
幼舒說着,從青鷹的手中掙開自己的手臂,趁着他不注意,快速地推門離開了。
只是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幼舒的身體一軟,順着門,身體不由自主的滑了下來。
不知道房門那邊的老大是什麼樣的表情,可是現在的自己,卻真的很累很疲憊。
這是她做的最壞的打算。
沒想到,果然,還是應驗了。
正如溫簡夏所說,替身不過是替身,她永遠也別想走到檯面上,成爲一輩子的主角。
所以,老大,我該放手了麼?
回到以前的生活,做那個從來不認識你的安幼舒。或者,壓根就沒有把你記在心裡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