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池聞聲,不再默不作聲了,立馬擡起頭向青鷹望去:“老大!”
“這次非同小可。”迎上溫景池焦急而疑惑的目光,青鷹卻目光深邃。
大概是想透過這樣的目光告訴他,這件事的利害關係。
“老大。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但是這件事跟我也有關係,我不能坐以待斃!”
溫景池懂得青鷹的意思,但越是這樣,他越是想要堅持到底。
他表現的無所畏懼,就連在觀察GPS位置的阿衡也一同看了過來,見溫景池那麼認真篤定的樣子,不由得爲他開口求情。
“老大,阿池的個性你知道的,他想做一件事,別人是攔不住他的。我們,要不然就帶着他一起吧……石騏的手段您不是不知道,萬一真的逼急了,有阿池在,也是一個幫手。”
阿衡說的話不無道理,青鷹也知道溫景池的心思,他知道,他是想爲溫簡夏爭得一絲希望,人家是親兄妹,他再狠,也不能斷了人家的兄妹情。
青鷹無奈,只能點了點頭。
“阿池,可是你要記得,不能意氣用事。”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力度有些發沉,溫景池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頷首。
“老大,我知道了。”
……
風野被抓,這是石騏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一開始,他們便說好了,如若他到時候引蛇出洞,他便要去救他,可是這一次,石騏並沒有履行諾言。
對於他來說,風野是一個陰晴不定的合作伙伴,他不會傻到與這樣的人狼狽爲奸。
而現在最大的難題,是如何解決青鷹。
倉庫大門被人推開,一束微微的光線順勢照了進來,石騏立刻警覺的擡頭看去,發現溫簡夏正小心翼翼地往屋內走,只是因爲光線昏暗,所以沒有看到他。
石騏突然開口出了聲:“誰的電話?”
溫簡夏原本心裡就在擔心青鷹,猛地一個聲音在身後如平雷般響起,差點令她摔一跤,溫簡夏撫着跳動不安的心臟,轉過身,瞪了一眼隱沒在黑暗之中的石騏:“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
“是誰的電話?”
石騏沒理會她,而是把所有的精力全神貫注在她剛剛接的那個電話上。
“還能是誰,是老大。”
溫簡夏將耳畔掉落的一縷秀髮別至耳後,即使在慌亂之中,動作依舊十分幽雅,這好像是她的本能,石騏目光在聽到她提起青鷹二字之後變得陰沉沉的:“阿夏,現在我們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我知道。”
石騏眯起眼,忽然從凳子上站起來,朝着溫簡夏走去,溫簡夏見他高大清冷的身影猛地朝自己逼近,有些錯愕,正欲開口問他,只見他伸出手如毒蛇攻擊人一般,速度極快的搶過了她手中的手機,溫簡夏咂舌:“石騏你!”
她話音未落,他已經將她手中的手機拆開電池板,一分爲二,然後踩在了了地上。
眼見着自己的絕版手機如此慘絕人寰,頓時溫簡夏怒火中燒:“石騏你幹什麼?”
“你是真沒腦子麼?”
不理會她幾乎要抓狂的憤怒,他冷冷的瞅了溫簡夏一眼,譏誚的道:“他在幼舒的手機裡可以裝定位系統,難道你的手機就會安然無事?”
聽到他的話,溫簡夏原本還氣的通紅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煞白。
“這……”
“現在馬上轉移。”
石騏當機立斷,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在MG進修過犯罪心理學還有反追捕,他相信,這些雖然青鷹沒有學過,但是在道上活了這麼久,他不可能不懂。
“現在來得及麼?”
“如果現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石騏對還有些懷疑的溫簡夏說完,便立馬徑直朝着幼舒的房間走去,而原本正被困在原地的幼舒一聽到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立馬順着方向看去,只是,她有些失望。因爲來的人不是她想象之中的青鷹,依舊是石騏。
幼舒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完全沒有喜怒哀樂。
石騏心一顫,隨即伸出手,欲把她從牀上抱起來,可是原本還很冷淡的幼舒一接觸到他的觸碰,立馬大喊大叫,變得喧鬧起來:“VEIL,拿開你的手,不准你碰我!”
幼舒表現的很反感,石騏對於她這樣的吵鬧,不禁皺起了眉:“幼舒,能不能乖一點?”
“拿開你的手!”
她目光始終盯着他的雙手上,犀利而灼熱的目光似是想要用自己的眼神將那雙手燃燒一樣。
石騏見她太過排斥,不由得心內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他忽然有些後悔,爲什麼這麼早告訴她始末。
石騏被逼得無奈,只能從褲子口袋後面拿出之前給她注射過的針管,幼舒一看到那針管,頓時臉色變得慘白:“VEIL你……”
她難以置信。
爲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爲什麼好好的生活一下子變得這樣天翻地覆!
之前的VEIL,之前的那些快樂,一下子蕩然無存,就像是她的南柯一夢。
幼舒心裡惋惜的難過,可是現在不光是難過,還有憤怒。
“我知道幼舒,你現在肯定討厭死我,恨死我了,但是,聽我的話,你只要乖乖的睡上三天三夜,我保證你一醒來什麼事都沒有。”
他放輕音調,哄着她,試圖這樣可以令她接受,但是他低估了幼舒。
她怒視着他,氣憤不減:“VEIL,我告訴你,我不可能讓你再錯下去!”
他沉下臉,去抓她的手臂,可是雖然幼舒身體被綁着,手卻可以自由活動。
她不斷地揮舞着,甚至還在揮舞的時候,抓傷了他的臉。
幼舒的小指甲很長,所以那一道傷口用盡了她的力氣,自然很深。
石騏倒吸一口氣,心裡忌憚着青鷹,又加上幼舒的掙扎,完全沒了耐心,衝着門外吼:“阿夏,進來幫我摁着她!”
幼舒瞪着他,大概是覺得他這樣的做法,已經完全不是她所認識以前的VEIL了,現在的他,像是一匹狼,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捂着受傷的臉,石騏完全無視了幼舒,而溫簡夏聞聲,從外面拿着另一隻針管,走了進來。
修長的手指將針管遞給石騏,石騏並沒有很快接過去,而是擡起頭,有些詫異的看向她,見她卻笑的眉眼裡盡是嫵媚,不由得更加疑惑:“這是什麼?”
“是我從我哥那裡找到的。據說只要打了這個,她不止會睡上三天三夜,而且她的記憶
深處也會發生紊亂。言簡意賅,就是她說不定一醒來壓根不記得青鷹,只記得你了。”
“溫景池手裡還有這樣的好東西?”石騏不信任的挑了挑眉。
畢竟,溫簡夏有多麼討厭安幼舒他不是不知道。
更準確的說,不是討厭,而是恨。
這一路上,他每一次無意間瞥到她看幼舒的眼神的時候,都感覺她想殺了她。
所以,他不得不提防。
溫簡夏極其聰明,發現了他的不信任,頗有風情的一笑:“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在這種緊要關頭弄死她的。但是,石騏,我們是合作伙伴不是麼?你之前的計策,如若想成功,就必須聽我的。”
只是幾秒不到的時間,石騏快速地考慮了一下這事情的利弊,他如若計劃想要取得完美的成功,的確是需要這樣的藥物。
算了,姑且信溫簡夏一次吧!
石騏拿過溫簡夏手中的藥,而幼舒聽到他們的談話,已然猜到了個大概。
他們竟然喪心病狂的想要她失去記憶,忘記青鷹?
“石騏!你混蛋!王八蛋!”
“阿夏,把她摁死了。”
“嗯。”
“石騏你……”
幼舒自然是不肯的,只是她再努力掙扎,也敵不過兩個人的力量,而且石騏專門學過搏擊,就算幼舒曾經在老大那裡學過一兩招,對上石騏,也只能是什麼用處都沒有。
一番折騰之後,精疲力竭的幼舒被溫簡夏摁在牀上,將她的一隻胳膊放到石騏眼下,方便他打針。
無論幼舒怎樣喊叫,怎樣咒罵,他們兩個人都像是聽不到的機器人一樣。
晶亮的針尖在空氣中噴出些些白色的透明液體,散發着寒冷的光芒,而在這一刻,石騏已經拿起了針管,注射至她的胳膊中,細微的疼痛,令幼舒感覺心在這一瞬間,卻變得涼極了。
溫簡夏只見針尖緩緩地從她皮膚內拔出來,而針管內的液體已然全部注射至了她的身體內,頓時笑了。
她的脣貼近着她的耳朵,幽幽的道:“睡吧,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我相信你會很高興看到的畫面的。只是,安幼舒,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這裡面,不光是可以讓人失憶,裡面……還有罌粟花花粉。”
罌——粟——花!
她在裡面……
幼舒瞪大了眼睛,她想要去看溫簡夏那張看起來明明與自己一模一樣卻充滿了蛇蠍顏色的臉,只是,她卻完全沒了力氣,四肢百骸,已然變得麻木,就連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只有眼前的視線還算清明,只是這種清明,似乎也維持不了多久的時間。
想來,這是藥效發揮了作用。
幼舒完全沒了力氣再吼再罵,而她就算是吼叫,也只是嚶嚶的蚊子聲,壓根不會有人注意到。
而因爲她剛剛是貼着她耳朵訴說這句話的,所以壓根石騏也沒有聽到。
溫簡夏……你果然很狠。
溫簡夏拍了拍手,得意洋洋地望着已經越發變得渾噩的幼舒,眼中閃過一絲報復過後的快感。
她自然不會讓她死,因爲死去的人,永遠比活着的人要幸福!
她要她生不如死,她要安幼舒體會到,搶走她寵愛之後,應得到的懲罰,有多麼的深刻入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