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接下這一刀?
尼祿非常清楚,自己這一刀的威力有多大,就算是一塊跟他同等高度的巨石,也會被直接一刀兩斷,但現在竟然被對方的【戰爭交響曲】用手背輕鬆接了下來。
那詭異的觸感,感覺就像是一刀砍在了一團棉花上,所有的力量都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見。
還有剛纔在對拳的時候,總是能夠輕鬆擋下我的攻擊。
所以說,這就是他的能力嗎?
吸收我的斬擊?
或者準確地說,是吸收斬擊產生的動能?所以他才能這麼輕易地接下我的拳頭和斬擊。
難怪之前會是一副吃定我的表情,難怪會這麼自信。
但爲什麼剛剛就沒有這種奇怪的觸感?
尼祿思忖着。
與此同時,東尼小木這邊卻是一陣後怕,但更多的也是思考。
——他的替身能力到底什麼?爲什麼他本體的力量這麼強?還有那奇怪的魔法陣又是什麼?
還有那把太刀,那樣可怕的斬擊,差點就要超過【戰爭交響曲】能力的極限了。
一場激烈的戰鬥之後,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看着笑容不再,神情嚴肅起來的東尼小木,尼祿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一絲微笑。
——看來,我展現出的能力已經讓他產生遲疑,不再那麼自信了。
很好,那就讓我來看看,你是不是能一直這麼吸收下去!
兩柄虛幻太刀再次出現在【永不放棄】手中。
然後,【永不放棄】右手長刀斬下,再左切上,橫斬畫圓,接着尼祿雙腿踏出,向前衝刺,雙刀齊出,左右交叉連斬。
每一道斬擊都流暢如行雲流水,其速迅如疾風,其力勢若雷霆,將【永不放棄】的力量與速度完美結合在一起。
面對這般強大的攻勢,【戰爭交響曲】只能不斷揮動自己的右拳抵擋。
——鐺!
——鐺!
——鐺!
——鐺!
……
疾風驟雨般的迅猛連擊,讓【武器交響曲】左支右絀,疲於應付——即使尼祿的力道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但同樣的出力,鋒利的刀刃與砂鍋大的拳頭所能造成的傷害卻宛如雲泥之別。
那凝聚於刀刃的動能以及鋒利的刀刃,讓東尼小木根本不敢也不能用自己的左手去抵擋。
——因爲,吸收動能並不是他的全部能力,僅僅只是他右手的能力。
夢幻一般的冰藍色太刀不斷在【戰爭交響曲】上留下傷口,而東尼小木穿着的西裝逐漸變成乞丐裝,鮮血止不住地淌下。
兩人一進一退,留下了一個個由鮮血組成的腳印,來到了停車場的邊緣。
最後,尼祿騰空而起,【永不放棄】手中的雙刀在空中化作一個優美卻飽含着致命殺機的圓,最後以一記勢大力沉、剛猛無儔的空中下劈作爲完美的句點。
伴隨着銳利的破風聲,東尼小木倒飛而出。
“——呼,沒想到第一個對手能力就這麼強,力速雙A,和可能達到替身天花板的面板,再加上吸收動能的能力,確實很剋制純粹的近距離力量型替身,不過很可惜,你遇見了我。”
“就算能吸收動能又如何,可惜,我有太刀,一寸長一寸強,我的射程超過你,再加上力量和速度超過你吸收的速度,你又怎麼可能贏?”
“總的來說,將【永不放棄】作爲【替身】使用,而不是單純的【半魔人化】,效果還可不錯啊。畢竟沒有加上本體,也沒有使用魔人化的能力,能力全開,就已經有這種程度的力量了。”
“可惜就是持續力太低,體力的消耗實在是有些大。”
尼祿收回【永不放棄】,喘了口氣後這才朝東尼小木走過去——以他的劍術,自然是不可能會有劍下留情這種失誤的。
之所以留下東尼小木的小命,是因爲尼祿有意控制了自己最後一記斬擊的力道。
畢竟【永不放棄】操縱生命力的能力尼祿還沒在人身上試驗過,而現在,不說東尼小木這個等等還有用的傢伙,地上可是正巧有一個新鮮出爐的實驗品在。
既然對方這麼貼心地送貨上門,那麼自己也不需要跟他們客氣。
就在尼祿走到鮮血淋漓的東尼小木身前,打算使用【永不放棄】的能力抽取其吸收生命力來恢復自己體力的時候。
身上被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可怕傷口,原本應該已經暈過去的東尼小木毫無徵兆地突然暴起!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緊握成拳,散發出猩紅的光芒,帶着凌厲的風聲以及無比駭人的氣勢,如同脫膛而出的炮彈一般,毫無預兆地轟向了尼祿。
那發光的拳頭充斥着駭人的破風聲與磅礴巨力,好似一道赤紅流星一般,不斷在尼祿眼前放大。
其中蘊含着的力量與速度,已經遠遠勝過能力全開的尼祿。
所以,尼祿選擇——迎難而上!
一隻虛幻的發光手臂緊握成拳,直直地朝着【戰爭交響曲】發光的拳頭轟了過去。
——砰!
【戰爭交響曲】散發出猩紅光芒的拳頭帶着恐怖的巨力與虛幻的拳頭相撞,駭人的氣浪擠壓膨脹,然後炸裂開來,只是一瞬間,尼祿就如同被正中球心的棒球般激射而出,空氣在耳畔呼嘯而過,一路上他不知撞壞了多少灌木,最終他狠狠地砸在了停車場十幾米開外的一顆大樹上。
在拳與拳碰撞的瞬間,尼祿只感覺一股難以抵禦的恐怖巨力傳來,緊接着右手一痛,整個人就像被以上百公里速度疾馳的重型卡車撞到一樣,在噴出一口鮮血後,直接被砸飛了出去。
“呵呵……你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太簡單了,託尼·雷德格雷夫。”
“如果我是你的話,剛剛就不會手軟,而是直接將對手一刀梟首。”
“你確實看穿了【戰爭交響曲】的能力,我的能力的確是吸收動能——但你僅僅只看穿了一部分,吸收動能只不過是我能力的一部分。”
“我想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的右手能吸收動能,而左手是釋放。”
“真是感謝你那讓人根本喘不過氣,最終卻又手下留情的攻擊,讓我在活下來的同時,積攢到了足夠強大的力量!”
“敗在自己的力量之下,感覺如何?”
“哈哈哈……”
東尼小木緩緩站起身來,從身後掏出了一把手槍,將槍口對準了尼祿。
——這算是大意失荊州嗎?
竟然會因爲沒有補刀被對手反殺,確實是一個教訓啊。
右手吸收動能,在通過左手釋放,配合上【戰爭交響曲】天花板級別的面板,確實是很強的能力,甚至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剋制近距離力量型替身了。
不過很可惜,我的身體強度,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雖然被這樣一拳錘飛很是狼狽,雖然在這一拳之下右手受到重創,肋骨也斷了好幾根,不過尼祿覺得,問題不大。
當然,這並不是尼祿託大,更不是因爲他失去對於疼痛的感知,更不是因爲習慣而麻木。
相反,他的感知一直都非常敏銳,只不過在第一時間感受到痛苦之後,尼祿奇怪地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於疼痛的忍耐力忽然增強了。
只不過是心理對於疼痛的恐懼,以及生理上生物本能地對痛苦的畏懼,讓他忽略了這點。
——奇怪,明明之前還是很怕疼的,怎麼現在忽然覺得,也就這樣了?
一時間尼祿有些不解。
不過另一邊的東尼小木卻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
“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有這麼多千奇百怪的能力,但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不是你,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去死吧,託尼·雷德格雷夫。”
——砰砰砰……
淒厲的槍聲在停車場的邊緣持續響起。
“結束了。”
渾身是傷的【戰爭交響曲】消散在空氣中,東尼小木放下手中已經被打空了子彈的手槍,緩緩舒了一口氣。
“誰說結束了?”
就在東尼小木鬆了口氣,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小弟是死是活的時候,十幾米外寂靜的樹叢中忽然傳出了一道冰冷的聲音。
緊隨其後的,是冷酷的槍聲。
——砰!砰!砰!砰!
湛藍玫瑰特製的子彈脫膛而出,強大的貫穿力與旋轉力,在東尼小木反應過來之前,直接將其雙手打斷。
以及,氣勢洶洶的火焰龍捲。
從樹叢中席捲而來烈焰風暴在子彈之後接踵而至,將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的東尼小木籠罩在了火焰之中。
雙手分別被兩顆專門用來對付大型生物的特製子彈撕裂、貫穿,手肘以下的前臂被直接崩碎,全身都籠罩在火焰之中,再加上之前被尼祿的雙刀留下的傷口,東尼小木無論是身體和精神,承受能力都已經達到極限。
劇烈的痛苦讓東尼小木終於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你說的沒錯,確實不能手下留情。”
尼祿從樹叢中緩緩走出。
“【替身】是以個體的靈魂爲基礎所產生、生命能源維繫的、具有強大力量的影像,替身受到的傷害會反饋到本體上。”
“與之相對應的,本體受到的傷害也會反饋到替身上。”
“感謝你詳細地解釋自己的能力,現在你雙手的前臂都斷了,我看你要怎麼使用能力。”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肉類燒焦的味道,眼看東尼小木怕是快活不成了,尼祿湛藍的雙瞳染上一抹猩紅,冰藍色的魔人替身再次顯現。
東尼小木這個光頭男人很明顯是沒有肉芽的,於是尼祿果斷利用【永不放棄】的能力,開始抽取東尼小木僅剩的生命力恢復自己的體力。
“不得不說,這抽取速度真是令人捉急。雖然操縱生命力,不,準確地說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操縱生命能量是相當方便的能力,但是如果將這個簡單的操作時間拉長到十分鐘甚至更長,那就很很蛋疼了。”
【永不放棄】在抽取生命力時,就像是在擠用到頭了的牙膏,或者說像是在手動將水果榨出汁液一樣,只能一點一滴地將別人的生命能量從肉體中擠出來。
但另一方面將自己的生命力對外輸出時,卻又如水壩放水般流暢爽快,真是個蛋疼的能力,實際戰鬥之中根本沒辦法使用。
還是說,之所以吸收速度緩慢,是因爲這傢伙的身體在本能地進行抵抗?或許還需要進一步地實驗。
至於死亡之後在進行吸收?那同樣不可行,生命體一旦死亡,這玄之又玄的生命能量便會如同金融風暴時普通股民的財富一般迅速蒸發,以【永不放棄】目前的能力,根本來不及吸收。
不久之後,東尼小木滿是刀傷與燒傷痕跡的身體直接乾癟了下去,跟被扒了裹屍布的木乃伊沒什麼兩樣,感受到東尼小木的生命力已經如同風中殘燭一般,隨時可能熄滅,尼祿打了個響指,五道赤紅的火焰龍捲呼嘯而出,將其撕裂,然後,焚燒殆盡。
“成田山的風景不錯,希望你喜歡這個你爲自己挑選的墳墓。”
再處理完手尾之後,尼祿將被半死不活的黑西裝小弟扔進車裡,便驅車離開了成田山的山頂,來到一處更加偏僻的地區,然後將其從車上扔了下去,沒醒。
尼祿朝着黑西裝小弟再踢了一腳,還是沒醒。
用力再踢一腳,黑西裝小弟發出了痛苦的哼哼聲。
一臉嫌棄地提起黑西裝小弟的衣領,他就像是一個破娃娃一樣被尼祿拎到了河邊。
“這裡水質還不錯,你應該慶幸。”
對着黑西裝小弟說了這麼一句話,尼祿便將他的腦袋狠狠地按進了流淌着的冰冷河水中。
“啊——咕嚕嚕……”
黑西裝小弟很快便開始掙扎起來,雙手不斷用力拍打着水面。
“醒了嗎?”
拉起他的頭,尼祿微笑着說道。
“呼——呼……”
黑西裝小弟忙着喘氣,然後便又被按進了水裡。
過了大概二十多秒,尼祿纔再次將其拉起來。
“我最後再問一次,醒了嗎?”
尼祿的臉上浮現出和善的微笑,湛藍的雙瞳再次染上一抹猩紅。
只不過在黑暗中散發出猩紅光芒的雙瞳,以及那毫不手軟的作風,讓尼祿自以爲和善的笑容在黑西裝小弟看來,如同惡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