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身材高大,但面容卻醜陋、猙獰。
裂開的嘴中,有着一口爛黃牙,手中染血的長刀,地上的頭顱,則讓對方看起來殺氣騰騰。
但秦然卻雙眼平靜的看着對方。
既因爲自身的實力足以應付眼前的危機,也因爲對方‘露’出端倪。
看似殺氣騰騰的對方,並沒有真正的殺意!
哪怕是被對方這樣盯着直視,秦然也沒有感受到如芒在背的難受。
簡單的說,對方在裝腔作勢。
至於爲什麼這麼做?
聖堂的試煉!
除了這個答案外,秦然想不到其它。
“在一上船後,試煉就開始了嗎?”
“那麼……”
“這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嗎?”
秦然的目光看向了腳邊的頭顱,艾辛德呲牙咧嘴,顯然死前痛苦不已。
如果真的是試煉,艾辛德自然不會死。
甚至,之前落水者,也很有可能是試煉的一部分。
不過,頭顱上溢出的鮮血是真的。
這一點,秦然只依靠嗅覺,就不會判斷錯誤。
而頭顱本身?
在秦然將其拿了起來,手指觸碰的一瞬間,就辨別出了真假。
“以泥土燒製成的?”
秦然驚訝的問道。
剛剛對方拋頭顱的時候,可沒有輕拿輕放,以泥土燒製後的硬度,被那樣的拋下,本該是摔成碎片的。
很顯然,裡面加入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你什麼時候現的?”
氣勢洶洶的闖入者在秦然檢查頭顱的時候,就無奈的放下了手中染血的長刀,以不解目光的看着秦然。
而那聲音,赫然是艾辛德!
已經被現,就沒有了遮掩的必要,艾辛德驅除了身上的僞裝,再一次恢復了之前見面的模樣後,忍不住的追問道:“我哪裡出現了破綻嗎?”
事實上,做爲初審的考官,艾辛德自認爲做到了足夠的好。
不論是時機的把握,還是道具的配置,都應該是天衣無縫的。
其它上當的試煉者也足以說明了這一點。
但秦然……
雖然在之前就感覺到,秦然不好搞定,所以,他才親自出馬的,可沒有想到的是,依然搞砸了。
“沒有殺意,殺氣虛有其表。”
“現在可以告訴我現在這裡生了什麼嗎?”
儘管猜到了大半,但秦然依舊希望聽到完整的來龍去脈。
“在你們一上船的時候,試煉就開始了——重新介紹一下,試煉的初考官艾辛德!”
聳了聳肩,艾辛德再一次的自我介紹着。
不過,卻沒有和上次一般伸出手,而是以古老的騎士禮一欠身。
“2567。”
秦然站直了身軀,以相應的禮儀迴應道。
“大名鼎鼎的‘告死鳥’‘烈焰惡魔’,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恭喜你!”
“做爲船上唯一一個現了我的破綻的人,你過關了!”
艾辛德笑着說道。
“現破綻是過關的條件?”
秦然問道。
“當然不是!”
“勇敢、正義、智慧、憐憫只要有其中的一點,就算是過關了!”
“不過,可惜的是,與你同船的試煉者們,並不具備這些——他們冷漠,不願意對船上勞苦的水手伸出援助之手,更缺乏真正的勇武!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只會是一羣膽小鬼,而在出現了更多的利益時,他們更是完全的被迷惑了!”
艾辛德搖了搖頭。
“只需要其中的一點就可以?”
儘管對聖堂的‘聖騎士’瞭解不多,但按照秦然的猜測,也不應該是這麼簡單的‘具備一點’就可以。
“如果是在數百年前,必須要四點全部具備,但現在……”
“聖堂歷經了15oo年的歷史,它能夠沒有被‘斷層’所影響,並不單單是因爲它地處偏僻,還因爲它有着足夠的應變!”
艾辛德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並不是自傲的表情。
而是一種夾雜着尷尬的無奈。
但秦然卻能夠看出,對方還有一絲隱瞞。
不過,秦然很知趣的沒有追問。
以他現在的身份去追問的話,一定是什麼有用的信息也得不到,而且,會讓雙方此刻看起來還算不錯的交談變得如同對方的表情一般尷尬。
所以,秦然徑直的改變了話題。
“能說一說這次試煉嗎?”
“除去一個預備役騎士的稱號外,博伊爾並沒有告訴我更多的事情。”
秦然問着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當然!”
“作爲初試的過關者,2567你有權知道你現在能夠知道的一切——我們馬上要再次出,在明天日落時分會到達試煉之島,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終結之島!在那裡,你會面對進一步的考驗!”
艾辛德這樣的說道。
立刻,秦然一挑眉。
“這就是我現在能夠知道的一切?”
秦然加重了音,用來強調對方是否有什麼疏忽。
畢竟,對方的話語,簡直和沒說一樣。
“是的。”
“你所知道的,只有這些!”
“事實上,之後的試煉是什麼,即使我身爲初試的考官也是不知道的,但我可以給你一個私人的建議,在明天登上終結之島前最好養足精神!”
艾辛德卻是很認真說道。
但卻沒有解釋更多,起身撿起了那顆‘頭顱’就向外走去。
隨着房門的關閉,船艙內再次剩下了秦然一人。
他微皺眉頭思考着。
對於艾辛德所說的‘即使我身爲初試的考官也是不知道’這句話,秦然是半信半疑的。
因爲,這和對方給出的私人建議是自相矛盾的。
不過,並不能夠說明對方是在說謊。
也有可能是對方根據往年的經驗來給予他提示。
但不論對方說的是真是假,秦然都知道接下來纔是重頭戲。
眼前的,只是開胃菜而已。
“終結之島?”
秦然低聲唸叨着這個帶來不詳之感的名字。
而船,則又一次的動了起來。
以比之前快了數倍的度前進着。
顯然,完成了任務的艾辛德不需要在僞裝什麼了。
船隻全前進。
夜晚過去,太陽升起。
然後,又將一次落下的時候,一座小島出現在船隻的前方。
落日餘暉下,冰面和同樣被冰雪覆蓋的小島,都被染成了紅色,既好似火燒,又好似血沁。
而早已等候在甲板上,查看着眼前小島的秦然卻是臉色一變。
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