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性的問她,只是想知道在她的心中,那股癡戀到底有多深。
“婚禮照舊,我依然還會是沈氏的少夫人。”眉眼間全是淡淡的笑意,在鏡中,她笑得愈加妖嬈,那一瞬間奪人呼吸的美竟讓安沐宇一時失了神。
“如果我用整個安氏來換你的回心轉意,你願意嗎?”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着她那張緊閉的脣。
“不願意”紅脣輕啓,她的話如利劍一般將他的心臟狠狠的射穿。
“安氏並不比沈氏遜色。”
“可是我不愛你。”
寥寥無幾的幾個字將安沐宇所有的驕傲都踩在了腳底。踉踉蹌蹌的退後幾步,他的臉色一片蒼白,“那好,我祝你新婚愉快。”最後一個音符在空氣中落下的時候,他的人影已消失在門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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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天空是難得的晴朗,將過去幾日的陰霾一掃而空,幾片閒雲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盪來盪去,如一個調皮的孩子一樣變幻着各種各樣的姿勢。
藍天白雲之下,綠色草坪之上,五彩的氣球飄蕩其中,在淡淡的輕音樂聲中,人們推杯交盞,談的不亦樂乎,這樣的婚禮一向都會邀請當今在政界和商界呼風喚雨的人,而以秦家在昆城的地位,他們也不會有人不給面子,所以婚禮前的這段時間,就是他們拉幫結夥、洽談生意的最佳時刻,畢竟,商機無處不在,而作爲一個好商人,就要抓住每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新娘休息室裡,蘇珊忐忑不安的坐着,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當事情真的來臨的時候,她還是慌了。畢竟,一個女孩子,尤其還是在這種時候,縱使她再沉着冷靜,可是那樣的羞愧感還是如影隨形,那種感覺就如同是一個人被人當衆剝=光了一樣。
隱隱約約的,外面響起了那熟悉的音樂,那陪着無數的新嫁娘在紅毯上走過的音樂,而今,她卻是形單影隻。
“小姐,你該出來了。”管家恭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的時候,她渾身冷不丁的顫抖了一下,她甚至沒有勇氣問一下他是否在那裡。
“好”深吸一口氣,她緩緩起身,曳地的長紗險些將她絆倒,扶住梳妝檯,她的臉上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
在前後四對花童的牽引下,在悠揚的《婚禮進行曲》中,她艱難的移動着步伐,每走一步腿都像是被灌上了鉛一樣。她就那樣一步一步的挪移着,低垂着頭,只看着腳下的路,她告訴自己,這樣就會有足夠的勇氣了,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包括那些難堪。
可是沒有預想中的譏笑聲,她聽到的只是人們的讚歎,疑惑的擡起頭,遠遠地,便看見了一襲黑色燕尾服的風華。
他,竟然來了。
在這樣的時刻,他沒有拋下她一個人。
心,驟然間狂喜一片,她的腳步不由得加快,卻忘記了那身曳地的婚紗,一個不防,身子直直的向前方倒去。
眼看着這場本世紀最大的笑話即將上演,而一切都將被她搞砸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將她扶了起來。
“小心點,怎麼那麼不當心?”平淡無波的腔調如今聽來竟然覺得是天籟。
擡起頭,對上的是一雙略帶戲謔的眸子。
臉,一瞬間紅到了脖子根上,就連耳朵都是火辣辣的,“你來了”她顫聲說道,手指因爲用力而使得骨節都微微泛白。
“爲什麼不來?你見過沒有新郎的婚禮嗎?”那無與倫比的微笑,那從未曾有過的溫言軟語在一剎那將蘇珊擊穿。
“謝謝你”她由衷的說道。
“走吧,我們的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湊近她的耳畔,沈流年低低的說着,這一刻,他的心裡突然不忍。就在前一刻,他剛剛簽署完一份協議,那些本就該屬於他的東西,如今終於名正言順的成了他的。雖然那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必須替他守住它。
表演?蘇珊的心中一驚,隨後任由他牽着自己的手走向那萬衆矚目的高臺。可是每走一步,她的心卻是更加的冰冷。
五彩的花瓣紛飛落下,周圍瀰漫着一種玫瑰花特有的清香,洋洋灑灑的飄落在那一方紅毯之上。
這一刻,無疑是幸福的,能被心愛的人牽着手走向那遙遠的未知。
這一刻,臉上的微笑和甜蜜也是做給別人看的,因爲這中間沒有愛情,不過就是一場利用與被利用,如今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那她呢?
站在高臺之上,耳邊是人們的驚歎聲,驚歎着一隻醜小鴨如何變成了白天鵝,可人們沒有看到那層層白紗掩蓋下的落寞。
手持《聖經》的神父一臉慈愛的看着他們,那一刻,她真的以爲自己是神的孩子,神會來救贖她的,可她知道,自己的雙手已沾滿了太多的罪惡,神早就離她遠去了。
“你的臉色真難看,打起精神來,別忘了你可是今天的焦點。”湊近她的耳畔,沈流年低低的說道,手指順勢挑了一下她垂落的婚紗,那模樣在外人看來是十足的憐惜。
看到此,沈毅一臉欣慰的笑了,他就知道這門婚事沒有錯,男才女貌,多麼般配的一對啊。
“新郎沈流年先生,請問你願意娶新娘蘇珊小姐爲妻,無論貧窮還是富裕,無論健康還是疾病,,都一生陪伴她、愛護她嗎?”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了他的身上,薄脣微張,他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
薄脣輕揚,他的脣角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看着那本厚厚的《聖經》,再看看那額頭上已滲出一層密密細汗的神父,最後視線定格在了蘇珊的身上。
即使隔着層層的白紗,他依然能夠清楚的看到她血色盡失的臉。脣湊近她的耳畔,沈流年微微的呵了一口氣。
“蘇珊,你說我是該說願意呢?還是不願意?”衆目睽睽之下,他的手指輕柔的劃過她細嫩的臉頰,無可置疑的,在初見她的那一刻,他的呼吸都像是被突然停住了,這一面的蘇珊他從不曾見過,只可惜,這一刻來的太遲了。
想起心裡的那一抹影子,沈流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一種幸運;
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是一種心傷;
而在錯的時間遇上錯的人,就該稱爲是一場劫難了。
聽到他的話,蘇珊的身子劇烈的晃動了幾下,如果不是沈流年及時伸手拉住了她,恐怕她已跌向後方。擡起一雙水眸,她定定的看着他,這個男人在這樣的時候竟然將問題拋給了她。
“如果我讓你說願意,你會嗎?”脣角泛起一絲蒼白的笑意,蘇珊的臉上有着濃濃的苦澀和失落,這一刻,她寧願他不曾來過,至少那樣,她不用面臨這樣難堪的抉擇。
心,如針扎般的疼痛着,低下頭,再也不想看到他那雙戲謔的眸子。
“新郎,請你回答,你是否願意娶新娘蘇珊小姐爲妻?”神父又問了一遍,握着《聖經》的手心早已佈滿了汗珠。
片刻的靜默,衆人的眼光齊刷刷的射到了他們的身上,中間有疑惑、有不解、有譏笑,還有一道心疼與憐惜的目光。
“我……願意”脣角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沈流年輕輕的笑了。
一時間,臺下傳來一陣歡呼聲,不過裡面卻有着一道如釋重負的聲音。
“新娘蘇珊小姐,你是否願意成爲新郎沈流年先生的妻子?無論貧窮還是富裕,無論疾病還是健康,都願意終生陪伴他、照顧他嗎?”
“我願意”紅脣輕啓,她的心卻在飛速的墜落。
“現在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剛纔的那一刻,神父的心都差點跳出來了,從來就沒有見過那樣的新郎,可是這樣有錢人家的事情還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清的,他只能祈禱上帝讓這一場儀式順順利利的完成,他就滿足了,可心裡爲什麼那麼不安呢?
“戒指?”沈流年低低的笑了,“我的戒指只會爲心愛的女人戴上。”一席話說的很輕,卻是無比清晰的傳到了蘇珊的耳朵裡。
看着那空無一物的戒指盒,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既然無心娶她,又何必非要說“我願意”呢?在給了她希望的同時又將她推向了無底的深淵。
戒指遲遲不交換,神父又急了,這對新人到底在搞什麼啊?算了,直接進行下一個環節吧。
“現在請新郎親吻新娘。”他大聲的喊道,心裡卻暗暗的祈禱着上帝,千萬不要出簍子,千萬不要出簍子。
這次沈流年倒是很配合,掀起那層層的薄紗,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好,儀式到此結束。”說完這句話,神父的一顆心終於是放下來了,天哪,如果每天教堂裡都來幾對這樣的人,他就真的不用活了,這哪是在結婚啊?分明是在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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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婚禮終於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而那一個親吻的鏡頭也成了各大報紙甚至是網絡的頭條,畢竟像這樣的鑽石王老五,每個人都好奇可以與之匹配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八卦的威力就是這麼大,連帶着挖掘出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誰允許他們刊登的?”將那一大堆報紙掃落在地,沈流年仰頭灌下了一杯烈酒。
“怎麼了?想吃還怕燙着,就算你想瞞,你能瞞多久?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早晚會知道的。”安沐宇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看看他婚禮那天搞什麼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如果不是顧及到蘇珊,他早就上去揍他了。
“你給我閉嘴”沈流年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這幾天,他拼命的撥打林子萱的電話,可是卻一直無人接聽,派過去的人說,林子萱已經不住那裡了,那她去了哪裡?難道說又像一年前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不會嫁給你,你除了會讓人傷心,你還會幹什麼?”安沐宇的火也上來了,“如今你也算是有家有業的人了,你這樣,你覺得蘇珊的心裡會好受嗎?”
“你心疼了?”沈流年一臉嘲諷的笑了,“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自己放棄了。”
“沈流年”安沐宇騰地一下跳到了他面前,兩隻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怎麼?想打架嗎?”沈流年一臉挑釁的笑,那嘴角上揚的模樣該死的惹人討厭,“如果你怕她獨守空房寂寞,我不介意你去陪陪她。”
“混蛋”
終是忍不住了,大吼一聲後,安沐宇一拳向他的臉上揮去。而沈流年也像是被突然打了雞血一樣,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兩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就這樣扭在了一起廝打起來。從沙發滾到了地上,從書房滾到了客廳,直到彼此身上臉上都掛了彩,他們才停止了對對方的攻擊,只是手仍是死死的握在一起,眼睛裡有一簇瘋狂的火苗在跳動。
當飛機緩緩的在那座碧海盪漾的城市降落的時候,林子萱竟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沒想到兜了一大圈,她又回來了。
看着依舊熟悉的街道,心裡莫名的感到一陣溫暖,將手臂伸出車窗外,感受着溫煦的風輕撫着自己的身體,那一種由心底衍生出的滿足感就這樣蜂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