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兩邊的樓梯中間掛着一幅高仿梵高的星空。 安初夏一邊努力壓下自己眼中的驚奇,一邊注意着自己的腳下,小心翼翼地跟着姜圓圓走。
她怕自己眼中綻放的光芒會被人嘲笑沒見過世面,自己被說沒見過世面沒事,丟了韓家的面子那就是不好了。
“初夏,媽咪去那邊做個頭發護理,selina會帶着你的。”姜圓圓交代完這句,對着叫selina的中年女人點了一下頭,跟着另一個女人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安初夏有些懵懂,站在原地一時連手都不知要往哪兒放。
雖然說她在韓家呆了那麼久,但是這些地方還真沒來過,無措是肯定的。
“初夏小姐,請跟我來這邊。”旁邊長相端莊的女人適時出聲:“上個星期韓夫人剛做過全身護理,所以就不做啦。”
安初夏點了一下頭,一路沉默地跟着selina來到一個大房間內。房間的色調是金色的,每一處都透露出高調的奢侈。
這些格調,安初夏雖然不怎麼喜歡,但心中免不了好氣,一路忍不住左右多打量了幾眼。
有雜碎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膜,是幾個跟selina穿着同樣服裝的店員正在好奇地往她身上打量。她可不喜歡這種被人圍觀的感覺,就像自己是動物園裡的動物一樣。
安初夏不由得皺起了眉。
“你們還在那裡幹什麼呢?還不快忙你們的去!”selina似乎也注意到了那邊的聲音,高聲呵斥了一聲。
selina帶着她來到了大房間裡的浴室,裡面的浴缸在她看來就跟浴池沒什麼兩樣。那傢伙,大的叫一個嚇人,都可以練習游泳了。
“您應該不習慣有人在旁邊,水已經放好了,裡面也放了精油,衣服就放在旁邊,到時候換上就好了。我就在外面等着您,您有事就喊我。”selina熟練地交代着事情,得到安初夏的點頭後方才離開。
浴室內熱氣騰騰,讓安初夏洗完澡後整個人都粉粉的,跟個芭比娃娃似得。
她走出浴室,selina正在外面的沙發上翻看一本雜誌。
“呀,您這麼快就好了?怎麼不多泡一會兒?”selina有些驚訝。
“我不喜歡泡太久。”安初夏說着,拉了拉身上寬大的袍子,顯得有些不自在。
“那您跟我來吧。”selina笑笑,率先走在前面。
但這次沒有走多遠,還是那個大房間裡面,是一件按摩室。
來來去去折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後,她終於被selina帶出大房間,姜圓圓早已經做完了護理,坐在沙發上看雜誌。
“媽咪。”安初夏甜甜地叫了一聲,姜圓圓換了個現今貴婦們比較流行的髮型,整的她整個人都看起來柔和了許多,讓安初夏看着都有點懵。
“小初夏,你看看媽咪的髮型怎麼樣?”姜圓圓放下雜誌往她這邊走過來,還像模像樣地轉了一圈,似乎還挺滿意的。
“挺好看的。”安初夏真誠地點了一下頭。
“光顧着我自己了!selina!趕緊讓我的御用髮型師過來,給我家小初夏整一發型!”姜圓圓摩拳擦掌地對着selina吩咐道,轉而又拉過安初夏的手道:“媽咪給你選了一套衣服,過來換上!”
姜圓圓給她選的是一件露背的裙子,腰部的流蘇是兩點,收腰的部分完美地凸顯了她的腰部。
“這……會不會太冷啊……”安初夏對着鏡子照了照,轉頭問道。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穿成這個樣子還不得凍死?
一旁的selina掩嘴偷笑,姜圓圓狠狠地瞪了selina一眼:“沒事的小初夏,那裡面肯定會開空調,不用擔心這些的。”
安初夏頓覺尷尬。
又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一切終於搞定。
姜圓圓擡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正好可以趕上晚宴。”
兩個人走下樓梯,巨幅畫下面的沙發上躺着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人。還能是誰?不就是七錄大少爺嗎?
“這臭小子居然睡着了!”姜圓圓的臉色冷下臉。
安初夏連忙打圓場:“我們弄得太久了,所以纔會睡着吧?我這就去叫他,您先到車上去吧。”
直到韓管家陪同着姜圓圓走出去,安初夏才連忙走到那沙發前。
“韓七錄,你快起來!”安初夏走過去,伸手推了下韓七錄的胳膊。
韓七錄皺了一下眉,緩慢地睜開眼睛:“你們終於好了?我以爲我可以直接睡到天亮了。”
這明顯就是諷刺她們速度慢嘛!可速度慢又不是她們的錯,實在是這家店要弄的東西太多了,推個背也要一個來小時。
“抱歉。”安初夏垂下頭,顯得有些無奈。
韓七錄又皺了皺眉,顯得對她的道歉很是不耐。
“走吧。”
在她再擡頭的時候,韓七錄已經從沙發上起來了。安初夏幾步跟上他的腳步,不知爲何,在韓七錄失去記憶後,她在韓七錄面前就顯得低人一等一般,都變得跟以前的自己不一樣了。
韓七錄走了幾步,往後看她一眼,沉默了一秒開口道:“我又沒真的怪你,你癟着個嘴幹嘛呢?”
安初夏愣了一下,只感覺肩上一重,韓七錄的手已經搭上了她的肩,推着她往前走。
看着韓七錄推着安初夏出來,坐在車上的姜圓圓笑了一下,轉頭對韓管家說道:“我就不信了,近水樓臺得不了月!”
韓管家滿頭黑線,吩咐司機開車。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是在一家規模較大的義賣會館。說是義賣,其實也是上層階級的人在閒暇之餘來這裡跟自己多積累一些人脈。在商場上,人脈是不可或缺的。
義賣會館今天很是熱鬧,門口鋪設了紅地毯,穿着迎賓裙的模特們在紅地毯兩旁滿臉微笑地候客。
這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秋天的氣溫在白天還算是好的,一旦到了傍晚就開始冷起來。車子停了下來,安初夏一走出去就感覺自己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比起怕熱,她還是更怕冷一些。
“就穿這麼點,你找凍嗎?”韓七錄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還不快跟我進去?”
安初夏不滿地抽了抽鼻子,斜着眼睛看着韓七錄道:“你就不能紳士一點把外套脫給我穿一下嗎?”聽言,韓七錄一臉真摯地凝視着她,擡起右手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來數數我穿了幾件,我才穿兩件,脫給你我自己不是會凍到嗎?”
這點氣溫雖然說是有點涼,但也不至於凍到。
真是個賤人!
安初夏咬了咬牙,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等他恢復記憶了,他一定會後悔的!
“少奶奶,外套。”韓管家從車上下來,快步走過來遞給安初夏一件淡紫色貂絨外套:“是我太疏忽了,沒給您外套。”
安初夏正要說沒事,姜圓圓已經走過來挽住了她的手:“我們進去吧。”
還好姜圓圓之前不在,沒有聽到韓七錄那欠扁的話,不然非得在這門口鬧起來不可。
“歡迎歡迎!韓夫人,您真是越來越年輕啊!”一個穿着正統西裝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脖子上掛着個工作證。
“魏館長,你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姜圓圓笑笑,挽着安初夏跟着那魏館長往紅毯上走。
“這位莫非就是初夏小姐?”魏館長很是大方地打量了安初夏一眼:“長得很是秀氣嘛,我看跟安老長得很像嘛!這哪裡是安老的義女,簡直就是親生女兒嘛!”
安初夏面色顯得有些窘迫,她不過是安易山名義上的義女,就連安家都還不熟哩!
聽言,姜圓圓臉色有些複雜,輕咳了一聲拆開話題問道:“六海已經到了吧?”
“韓董事長早就在裡面了,我這就帶你們過去。”魏館長回答了這樣一句,不再提剛纔的話題。
韓七錄跟在姜圓圓和安初夏的後面,一路無言,也正是因爲太沉默了,剛纔那魏館長才沒有注意到他,否則非得又多說幾句。
韓六海正在跟幾個合作商談事情,姜圓圓便讓韓七錄帶着她四處逛逛,自己則來到韓六海身邊幫忙應酬。看來這次的主辦商是韓家,否則那魏館長沒有必要一路陪着笑,還親自給她們帶路。
這裡面看起來倒是比外面看起來規模大的多,夜晚在裡面被映照成了白天,最前方是一個拍賣臺,拍賣所得的錢中的一部分將會被捐贈給慈善機構亦或是直接捐給本地的孤兒院。而大廳裡面其他的地方則佈置滿了椅子。
“走吧。”韓七錄開口道。
“去哪?”安初夏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這拍賣會的大廳裡可沒有什麼可以玩可以逛的地方。
“安初夏。”韓七錄一臉正經地看着她:“我真懷疑你有沒有腦子。”
就在她疑惑的剎那,韓七錄已經拉了她的手往右側走去。現在時間還沒有到,來的人還很少,故而也沒有注意他們的人。
右側有一道門,門推開之後是一條悠長的走廊,兩旁各有許多房間。
許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韓七錄主動解釋:“有的來參加義賣的人是外市的,如果沒有提前預定酒店就會乾脆在這裡休息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