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有一種要給韓七錄跪下的衝動。
這麼一鬧,這裡就算是再角落,大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一時人羣騷動,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裡。
“錯了?一早怎麼就不想想自己說的這些話會有什麼後果?”韓七錄不鬆手,就這麼拽着她的頭髮,幾乎要把她的頭皮都給拔下來。
安初夏這時候纔回過神來,她剛纔一直注意着臺上,強行讓自己不要去注意許念念說了什麼,可突然的響起韓七錄的聲音,她這才從舞臺上移開視線。卻看見許念念半跪在地上,而韓七錄居高臨下地扯着她的頭髮。
不過……就算是這樣,韓七錄依舊是英姿颯爽……等等,她在亂七八糟地想寫什麼?!
不等安初夏走上去,萌小男從舞臺那邊飛速跑了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蕭銘洛。她快速跑過來,張口就問:“初夏,發生什麼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其實她也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許念念一直在說讓人生氣的話,後來……她一回過神就這樣了。
她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萌小男了,萌小男嘖嘖地直搖頭:“肯定是七錄少爺聽到你被許念念罵,氣不過就這樣了唄!真是惡有惡報!”
“噓——”安初夏皺眉:“別這樣說,我去勸勸他,這麼多人看着,多沒面子。”
“面子?你還顧及這個女人的面子?”萌小男一把拉住她的手,阻止她上前:“她罵你,你還這樣對她?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很多時候善是沒有善報的!不許去!”
萌小男這樣說,也不完全是因爲許念念跟蕭銘洛的關係,她只是心疼她的初夏,想讓罵她初夏的人接受一點教訓罷了!
“七錄少爺,求求你,放了念念姐吧……”兩個女生大着膽子走上前幫許念念求饒。
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韓家的人,而韓家的人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韓七錄!
許念念的臉蛋上淌滿了淚水,精緻的妝容也毀於一旦。這淚水中蘊含的情緒,更多的不是衆目睽睽之下被揪頭髮的屈辱,而是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恐懼。
明明只是一個還未二十歲的少年,卻是有着如此銳利可怕的眼神。能輕易將人心底的防線給擊碎,給人以無限的恐懼。
“七錄。”蕭銘洛終究是忍不住走上前:“你這樣子,許家和我們兩那二老面子上都過不去,算了吧。或者……有什麼事情,咱們去人少的地方弄清楚。”
在這些事情上,倒是蕭銘洛比較理智一些。
衝動之中的韓七錄哪會想到這些?經過蕭銘洛提醒,他才放開了揪着頭髮的手,他手指的骨節還在微微泛白着。
“你記住!”韓七錄狠狠地盯着她:“我韓七錄不輕易對女人動手,但一旦事情涉及我的女人,別說女人了,小孩我也照樣打,你有意見?”
有意見?
她哪還敢有意見?
許念念癱倒在地上,連連地咬着頭:“沒有……沒有。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遠處,洛少半勾起脣,眼中瀰漫着點點驚訝:“有意思……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看來安初夏這塊骨頭,我是絕對不能動了。”
他說完,收回視線,轉身走了。
而就在剛纔洛少所站的位置,走過了一個人。
瑪格的目光緊着洛少離去的背影,剛纔咯少所說的話,她一字不漏地全都聽到了。之前在操場上跟安初夏一起罰跑的時候碰到洛少,她還以爲或許可以從洛少這邊入手。
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是沒有可能的了。
“又少了一枚棋子,還沒用過的棋子。甚至,我們還沒跟這個洛少接觸過,就這麼……”一旁的杜簡然走過來,低聲嘆息了一聲:“我們這一仗,怕是很難贏了。”
“我本來就沒對這個人抱多大希望。”瑪格說着,視線落在了韓七錄那邊,許念念已經由幾個女生扶着走出了體藝館,而蕭銘洛正在跟韓七錄說着什麼。
“我們下面該怎麼做?”杜簡然遲疑着問道。
瑪格不屑地往許念念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很是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許念念這個笨蛋,竟然公開跟安初夏叫板,還被韓七錄抓個正着。這也真是胸大無腦,也是活該落得這個下場。但是……我們還是需要用到她,所以現在要做的,是去找她。走,現在出去還跟得上。”
兩個人很快隱入到人羣中,藉着人羣的虛掩,悄無聲息地出了體藝館。
“你太沖動了。”蕭銘洛微皺着眉,很是擔憂地說道:“就算是教訓她,也應該找個人少的地方,你這……全校都看到了,就算許念念自己不敢回家說,也難保許家人不會聽到風聲。”
相比於蕭銘洛的愁容滿面,韓七錄倒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
他先是一個眼神驅散了圍觀的人羣,繼而看向蕭銘洛,十分實誠地承認道:“我承認,這件事,我是做的衝動了。”
“現在,要想想怎麼跟許家人交代。道歉是必須的了,怎麼的也得給他們一個臺階下。”蕭銘洛說着,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你真是太沖動了!”
韓七錄挑了挑眉:“道歉?我韓七錄是會道歉的人嗎?”
“你……”蕭銘洛有些急了,卻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張臉都有些憋紅了。
安初夏忍不住插嘴道:“我去道歉!事情是因爲我而起的,所以,應該由我去道歉。”
“你說什麼呢……”萌小男拉住安初夏的手,對着韓七錄乾笑了一下道:“你們別理她,繼續聊繼續聊……”
“哎呀!”安初夏努力掙脫開萌小男的手,焦急地說道:“我說得是認真的。我願意去道歉!”
如果韓七錄開不了口話,她當然願意去道歉!更何況,韓七錄會動手也是因爲她。
“這不關你的事情。”韓七錄看她一眼,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我也不需要去道歉,等着瞧吧,到明天晚上之前,許家一定會來登門道歉的。”
“許家道歉?”萌小男有些不懂了,扭頭看向蕭銘洛。
蕭銘洛皺着眉心說道:“這事兒如果你沒動手,只是罵幾句,許家可能真會來道歉。但這事……算了算了,我就不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就怕那二老又得因爲這件事,找我來大吵一架。”
許家真的會來道歉嗎?安初夏看着韓七錄篤定的表情,心裡還是有些不確定。自己家女兒被揪了頭髮,怎麼還會登門道歉?
不管了,她相信韓七錄。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家的目光又重新注視到舞臺上。終於在時鐘指向八點的時候,充斥着環保理念的化裝舞會終於結束了。
而黑板報的評比以及最佳藝術班的獎項得主,即將揭開序幕。
校長也換了一身正裝,西裝革履的,但還是沒能蓋住那圓滾滾的大肚子帶來的喜劇效果。
他拿着話筒上臺,臺下立即尖叫聲一片,但這尖叫聲可不是因爲他,而是他手裡邊拿着的那張紙。紙上寫着黑板報的最終評選結果。
“下面,我來宣佈,本年度黑板報評選結果。高一段,第一名,高一a班。他們班,以出色的繪畫構思,銓敘了‘靜’這個主題……”
另一邊,許念念由兩個女生扶着回了教室。
“念念姐,我們去幫你倒一杯水,你坐着好好休息一會兒吧。”兩個女生說着,拿了杯子走出教室。
“哎……”許念念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的小心臟啊,到現在還是劇烈地跳動着,她真狠自己,怎麼那麼笨,連韓七錄來了都不知道。
現在,丟臉都要丟光了!
這麼想着,她煩躁地用雙手緊抓着自己的頭髮,那被韓七錄抓過的地方的頭皮還微微泛着痛。
“我當你去哪兒了,原來是躲這裡來了。”瑪格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似笑非笑地走進來,目光緊盯着許念念,眼中的嘲諷之意是那樣明顯。
而她的身後還跟着個杜簡然。
許念念猛然擡起頭,見是瑪格,不禁煩躁地說了就:“你來幹什麼?!”
要不是她慫恿,她還指不定肚子裡的火氣會那麼大,說不定就不會跟安初夏吵起來,也就不會被韓七錄聽到,被韓七錄侮辱了!
“我來幹什麼?”瑪格的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了,她直接就走到許念念面前坐定,盯着她的眼睛說道:“當然是提醒你還沒完成的事情了。你忘記了,我跟你說的,我們班的黑板報是請素媛畫的了?被韓七錄在大庭廣衆之下抓着頭髮,這種滋味不好受吧?而造成這一切的是誰?是安初夏!你就捨得把最佳藝術班的稱號,拱手送給安初夏他們?”
杜簡然在拉了下瑪格的衣服道:“算了吧,她怕是已經被七錄少爺嚇得連路也走不動了,你沒看她是被人扶過來的嗎?跟她說也是白說,她已經怕了。”
許念念的手在桌上猛地一拍,下一秒人已經站了起來:“誰說我怕了?!我會怕她安初夏嗎?她跟江南,我一個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