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巴爾的惡魔書之上第十三頁中就多出了一副淡素的水墨山水畫。而風伯雨師則隱藏在一道道山脊的深處。
風伯雨師雖爲古妖魔,但到了此時力量也衰弱的厲害,不過如果有好的環境供氣修養的話,這兩人還是能成爲強大助力的。
但不是現在,在剛剛經歷了生與死的徘徊,現如今的巴爾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巴爾隱去了身形,從偏門走出了血腥堡壘,信步向着城市走去。
現如今巴爾的領土是由三部分組成的,首先是巴爾的血腥城堡,這是巴爾以及他的手下士兵們居住的地方。
城市,城市位於城堡之下,是供平民,旅行者,以及奴隸們,小商販居住的地方,在黑夜中站在城堡之上就能輕易的俯視到整個城市,城市中那如星光一般點點的橙紅色燈光恍如黑夜中的閃亮的星星,吸引着無數魔鬼以及惡魔如同飛蛾一般的向此地聚集而來。
最後則是城市之外由這片城堡所能管轄的廣闊的勢力範圍了,在廣闊而且荒蕪的地獄之中有着各種各樣的危險,也有着許多特殊的資源。在血腥城堡的上一任領主所統轄的最輝煌的時刻這座城堡的勢力範圍幾乎有一個小國家那麼廣大,雖然對與其他著名的城堡來說此地較爲偏僻,資源也相對貧瘠,但對於目前的巴爾來說卻是綽綽有餘。
早期由於巴爾手下並沒有多少人,準確的只有小貓兩三隻而已,僅僅要控制住這碩大而且空蕩的城堡已經是無法完成的任務了。
但隨着時間的進展,巴爾城堡裡的設置也越來越完善了,不久之前巴爾已經有能力派出巡邏隊對附近的區域開始初期的探測了,在處理掉堵在門口的惡魔與天使的軍隊之後城堡附近的兩座石礦也開始全力開採了。
走出偏門,巴爾沒有驚動任何人順着小路就一路走到了正門,一條泛着惡臭有着紅酒色的護城河將城市與城堡相隔開了,有着六層樓高的巨大鐵門被吊放了下來,一旦敵人來攻,只需要將這座吊門升起就好了,護城河中流淌的冥河水就足以對敵人造成巨大的麻煩。
城堡之中的人手仍然不足,墮天使們在大部分時間裡都待在他們的墮天使殿堂之中,他們已經接管了一部分採石場,巨大的岩石被分割成一塊塊的運到墮天使殿堂前,天使們不厭其煩的擴大,修繕這他們的殿堂。
而黑暗精靈則多半時間待在人間的黑塔之中,縱然回到了城堡之中也多半待在地牢中。在獨眼伊蓓絲的調度之下已經有一部分黑暗精靈混入到人間之中了,她們的傳奇已經在一些盜賊工會之中開始小範圍的流傳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巴爾城堡的大門甚至還沒有人守衛。將這件事情記在心中,巴爾現出了身形,緩緩的向着城市中走去。
巴爾本想看看人們的生活是怎樣的,本以爲會聽到哀號,或者是看到一張張呆滯的眼睛。但巴爾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看到了一張張的笑臉,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一股歡樂之中。
“這位大叔。”巴爾攔住了一個人中年人問道:“能不能問一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大家都這麼高興啊。”
“我說這位小哥,你是怎麼過日子的,就連日子都不記得了。”中年人隨口教訓兩句之後才說道:“後天就是新年了,大夥當然開心,而且據說新年那天太陽會升起,這可是來到這地方之後第一次見到的太陽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巴爾巴爾點了點頭就走了。竟然在血繭之中待了這麼久了,時間一晃,就快到新年了。
事實上巴爾什麼不明白,相反的,巴爾的疑惑卻越來越多。於人類來說,快樂難道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
所謂的時間,只不過是人類以及其他智慧生物認爲的將時間分割成一段段而已,不論是在一年的最後一天還是在一年的第一天,時間都是照常的流淌。日子也是如同往日一般的度過,從來不曾有着任何的不同,所以對於新年的快樂在巴爾看來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而且自稱巴爾的母親死去之後,父親就帶着年幼的巴爾開始了流竄犯的生涯,所謂的新年活動自然也是和這對邪惡的父子無關了。
還有就是陽光,或許用不了多久這些人就會對那永恆夕陽感到厭煩,但現在的他們卻是真心期待着這陽光的。
而這一切已經不能讓巴爾感到興奮了,不論是新年還是陽光。
許多年長的精靈都不會去刻意記下自己的年齡,最主要的願意就是時間對於他們來說太寬裕了,他們有着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現如今巴爾也是一樣,他如今可是有着比精靈更加漫長的生命的魔鬼,時間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
現在唯有女人,人才以及權利能讓巴爾感到興奮。現如今巴爾只想在地獄之中站穩位置,隨後在血戰之中深深的刻上自己的名字。
還有什麼能比投入到血戰之中更能去宣揚自己的威名呢?作爲蚩尤所教導的人,有怎能不領着軍隊奔赴其中呢?
巴爾就這麼漫無目的的遊走在自己的城市之中,一切都比他預料的要好得多,在巴爾看來,這三萬人如果能活下一半就是一個不錯的數字了,但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頑強的接受並且適應了這裡。
在大法師瓦爾道夫的帶領之下人們已經收穫了一季血腥草,紅麪包也受到了市民的喜愛,這如同磚塊一樣的麪包雖然咬起來很費力,但至少也是一種食物了,和劣魔肉搭配着吃還算能勉強入口了。
在紅麪包作坊的一邊是一間掛着金幣與劍的招牌的房屋,幾名僱傭傭兵夥同一些獵戶在巴爾的城堡之中開了一家僱傭兵店。現如今他們的任務多半是獵殺遊蕩在城市周圍的零散惡魔,而大法師塔的主人願意出高價收購這些屍體。
巴爾就這麼漫無目的的遊蕩者,他看着行走在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之中的人類,也看到了正在裝修之中的酒館,以及一家即將開張的妓院——必須說這家妓院的主人是大法師瓦爾道夫,這老頭目光十分的歹毒,在這混亂的時候他的家妓院十分之不規範,因爲這妓院竟然是雙向收費。不但像嫖客收費,同樣也像妓女收費。僅僅只因爲大部分妓女都是前來玩樂的黑暗精靈,這些慾求不滿的女人也願意花點錢來玩玩。
這倒是有點像是前世的書站,有機會一定要取締這種黑心行爲。巴爾正摸着下巴站在妓院面前琢磨着,冷不防的有人把他的肩膀猛一拍。
“嗨,巴爾。許久不見了。”那人有着衣服好聽的嗓子。
“哦?”巴爾扭過頭去,才發現敢於做出如此大膽動作去拍自己肩膀的人竟然是一個漂亮的女精靈。女精靈穿着一身黑袍,袍子上鑲着金邊,一些繁雜的魔法符文以奇特的方式排列着黑袍上,顯得神秘而又華美。更致命的是這黑袍竟然還是地開叉的,從正方看去能隱隱的看到她那潔白粉嫩的脖頸。女精靈的長髮在腦後仔細的盤起,精美的精靈耳環垂在她的耳上,一刻碩大的鑽石吊墜垂在她的胸前,使得她更顯魅力,她的臉上甚至還塗上了淡。唯一讓巴爾有些擔心的就是她的嘴脣,現在落星的嘴脣上並非是巴爾記憶之中的健康的粉紅色,而是淡淡的藍色。
“這是我們的天才法師落星嗎?”巴爾驚奇的說:“這可真是太神奇了,是什麼事情讓你走出了大法師塔,竟然還讓你打扮了一番。難道你想在新年之中改變一下自身的形象?”
“新年?”落星不解的說道:“什麼新年?”
“我說這位小姐,你是怎麼過日子的,就連日子都不記得了。”巴爾毫不客氣的說道:“再過兩日就是新年了,而且太陽會升起的哦。”
“哦,竟然還有這種事情啊。”落星聳了聳肩說道:“不過與我無關,但是你既然說了我想我會參加的,新年有什麼活動嗎?”
巴爾搖了搖頭,他可沒準備舉辦任何活動。
“什麼歡慶活動都沒有?”落星皺着眉頭問道:“那你告訴我新年幹什麼。”
於是巴爾將自己對於時間的想法對落星說了出來,隨後加上了一句總結:“新年,或者其他的節日沒有任何意義。反正我就是這麼看的。”
“贊同。”落星點了點頭說,“但只是有限的贊同,所謂的節日只不過是大家找個理由一起樂一樂罷了。大家快來就足夠了,爲什麼需要什麼意義呢?這可是你巴爾想太多了。而且這裡是地獄啊,你怎麼也要給他們這個歡樂的日子。”
“說的是。”巴爾問道:“你想要什麼樣的活動呢?”
“唔,那就來場新年音樂會吧。”落星說,“早就聽說你在人間的所作所爲了,能夠讓人神魂顛倒的美妙音樂可是怎麼聽都不夠的啊。”
“唔,我想沒問題。”巴爾笑着說:“倒是你還沒有回答我是什麼事情讓你走出了大法師塔,並且還打扮了一番呢。我本以爲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從那塔裡走出來了。”
“我也不想的啊,你不知道打扮多麼麻煩。”落星抱怨着,不過她的這種情緒很快就過去了,落星突然紅着臉問道:“對了,你說我這身打扮如何?法師袍可是經過我精心設計過的,就連這枚項鍊也是我自己製作的。怎樣?”
“黑色的長袍搭配上閃亮的鑽石,實在是太美了。”巴爾贊嘆道:“當然,如果沒有這些我想會更美的。”
“沒有這些?”
“啊,沒有這些,沒有這些首飾了,衣服啊,我想你脫光光的時候是最美的。”
“你這滿腦子是精蟲的蠢貨。”落星搖了搖頭決定不理會這離奇的恭維:“我這麼打扮也是有原因的,不想聽嗎?”
“說吧,我正好奇着呢。”
“法師塔裡的事情太繁雜了,我已經忙不過來了。”落星抱怨道:“巫妖海克福德不錯,可是他太忙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他爲了抗衡你的好管家羅賓差點把他那把骨頭給累散架了,根本就沒時間打理魔法塔的事物。而好容易來的一名人類法師,是叫什麼來着?”
“大法師瓦爾道夫。”巴爾提醒道。
“對,就是那老小子。”落星拍了拍頭繼續說道:“他哪一點像法師了,整天混在這羣人類之中,吃喝拉撒睡她都要管一管,簡直就像是保姆。”
巴爾急忙附和道:“這也能算法師?”但心中卻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獎賞瓦爾道夫這老小子,畢竟這‘保姆’保護的是巴爾的財產。如果沒有這人,恐怕人類早就死了一半了吧,畢竟巴爾開始可沒想過花功夫去照料這些人類的,他從開始就打着讓他們自身自滅的心理,只需不死去太多巴爾就沒打算管。
“是啊,那裡有這種法師。所以到最後法師塔所有的事物都還是我一人打理的。最初那幾天還好,但現在就不行了,除了試驗之外我還要照料一片魔法田地,魔法傀儡畢竟太蠢了。不論是種植還是試驗,什麼都要我親自來辦。”
“哦!我明白了,你是來找苦力的?”
“什麼話,我是來招收魔法學徒的。”落星嘆了一口氣說,“有天賦的孩子可不好找,希望能在這三萬人中發現幾個吧。”
“招收魔法學徒?”巴爾歪了歪腦袋,“似乎很有趣,我能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