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禮堂之中空無一人,夕陽那昏暗的陽光從彩繪的玻璃之中透射過來將禮堂的幾片白石地板映射成五彩的斑斕色。
在禮堂的正前方的正中央,掛着一具倒置的紅色十字架,這座十字架的眼色是如此的鮮紅,彷彿是被鮮血浸染過一般,十字架的邊緣鋒利閃亮,彷彿是一把奇特的利劍正對着天空。在禮堂的四周的牆壁之上繪滿了奇特的符文,古老神秘的符文用鮮血繪製在牆壁之上,鮮紅刺眼,符文的圖案詭異邪惡,對於一般人來說就算是在最兇惡的噩夢之中都不曾夢到過這樣讓人驚懼的畫面。
血色的符文以同樣的節奏亮起,暗下,這些符文在房間之中帶有韻律的一閃一閃的跳躍着,遵循着一個特定的節奏,彷彿是在呼吸。從每一道符文的前方的虛空之中一道血色的絲線從虛空之中伸出,所有的這些絲從繪慢牆壁的符文之前的虛空之中伸出連向房間的正中心。
在禮堂的正中,一刻巨大的紅色大繭正隨着符文閃耀的節奏輕微跳動着,彷彿是在呼吸。
邪惡的深獄氣息從符文之中抽取而出,順着紅絲流傳入紅色的血繭之中,巴爾此時就在繭中,他在進行最後一次進化。
通向地獄煉魔的進化。
只要這一次進化成功,巴爾將會一舉成爲地獄之中最頂端的魔鬼之一,他將成爲光榮的地獄煉魔中的一員。此次進化意義重大,不單單是外形與權勢的改變與提升,同樣也是力量的凝練與魔力的束縛。
但如果失敗,事實上失敗的可能性非常大,在地獄之中妄想進化成爲地獄煉魔的魔鬼不計其數,每一年都有數以百計的上層魔鬼通過了艱難而又苛刻的考驗,他們有着足夠的功勳與榮耀,滿足了着所有的條件之後這些魔鬼信心十足的踏入到這座神秘,優雅,而又莊嚴的戰慄符文禮堂,而其中能以地獄煉魔姿態走出來的十不存一。
那些沒能走出的魔鬼化作了鮮血被禮堂抽乾了,失敗者會失去一切,精血,力量,靈魂甚至是衣物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乾淨。
所以說這是巴爾作爲魔鬼的最後一次進化,如果他能成功,那麼作爲魔鬼的巴爾已經站在了魔鬼進化的最頂端,他的魔鬼形態將會永遠固定在地獄煉魔之上不會,也不需要再有變化了。但如果失敗,那麼巴爾的結局就是消失,自然也不用去考慮進化什麼的了。
扎瑞爾雖然很希望巴爾能夠早一些死去,但卻並不希望他死在進化儀式之上,畢竟不論怎麼說進化失敗的人終究是一個失敗者,這樣的失敗沒有任何原因,僅僅因爲那名魔鬼是一名失敗者而已。而巴爾卻恰巧不能是一名失敗者,因爲在巴爾的履歷之上寫滿了他的成功事蹟,那些敘述詳盡到巴爾在戰場之上是如何揮劍砍死第一個敵人的,如果加上一些優美的辭藻那麼巴爾的履歷完全就可以當作一篇英雄的敘事小說看讀了。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是扎瑞爾在聽了威廉森將軍的話之後爲了讓上面的審批能夠一次性的通過,於是她動用自己的御用寫手再一次的將巴爾包裝藝術化了一次,於是這篇重頭到尾都充滿了虛構的履歷就這麼送到了上面,經過了第七領主屬下的相關當位審批蓋章之後履歷之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成爲了真實事蹟。所以如果現在英雄一般的魔鬼巴爾如果是一名失敗者,那麼這無疑是扇了扎瑞爾的耳光。
而且如果能死在深淵之中,死在那羣惡魔的手中,那簡直是一定的。那麼這樣至少可以證明哪一位犯錯了,當然,就算第七領主犯了錯誤大家也會裝作不知道,所有的魔鬼官方性質的言論都會對此保持沉默,但在私下裡,留言在有心人的傳播之下會如同野火在秋天的草原之上蔓延開來。
那就是狠狠的扇了第七領主一個響亮的耳光,那可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僅僅只是想想就讓扎瑞爾感到了陶醉。
基於這些原因,第一領主扎瑞爾這一次對於巴爾異常的慷慨,她不但越級的將巴爾晉升成爲了一名偉大的魔鬼將軍,給予了巴爾極大的權勢。同時還熱情的出錢出力,幫助巴爾建築新城堡。而在城堡頂端之上更是派出專人爲建立了一座龐大壯觀的禮堂——讓人遠遠看到就會心生敬畏的戰慄符文禮堂,這座禮堂所用工匠之巧妙,耗費材料與金錢之龐大可以算的上是前所未有的,當然有瞭如此之高的花費所得到的同樣也是可觀的,在這一間禮堂之中進行進化其成功率無疑要高上不少。
如果真要說第一層地獄之中那一座戰慄符文禮堂能夠和這一座新建的相比的話那麼也就只有曾經在青銅堡壘之中的那一間了,只不過如今處於的第一層地獄的正中心青銅堡壘早已經成爲了一座廢墟。那麼現如今坐落在巴爾城堡頂端的這座戰慄符文禮堂就是第一層地獄之中最精緻華美的了。
禮堂裡邪惡而又妖魅的紅色的光芒偶爾會從彩繪的玻璃窗中射出,這紅色的光芒一閃一閃,巴爾進去了整整十三天之後才停歇了下來。
整座禮堂就在第十三天裡突然間黯淡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一名身材健壯的魔鬼推開了禮堂的大門走了出來。
那是一名威武的足以讓人感到窒息的地獄煉魔,健壯的肌肉在他身上膨脹着,彷彿在述說其強大的力量與無窮的精力,扭曲的雙角從他的額頭上方伸展而出斜斜向後指向天空,在他的身後寬大的雙翼,雙翼展開之後其長度幾乎可以與幼年龍的翼長相比了。紅色的鱗片覆蓋着他身體表面的皮膚,爲魔鬼提供了比重鎧還要堅固的防護,魔鬼咧開了嘴角,從鋒利的牙齒之中,一滴綠色的酸液悄然滴落,無聲息之中就把地板腐蝕出了一口不能見底的小洞。
等在教堂之前的羅賓等人幾乎要驚呆了,縱然她們曾經想到過巴爾會成功的走出來,縱然她們見過地獄煉魔的樣子,但從沒有人見到過如此健壯威武的地獄煉魔,巴爾的強大氣息幾乎在他走出大門的這一刻就傳遍了這座新城,就連站在門口迎接巴爾的墮天使彌塞拉也皺起了眉頭,出於強者的自覺,她不由自主的進入到了戰鬥狀態,巴爾的強大讓她感到了可怕的威脅。
“這感覺。”巴爾緩緩的擡起雙手,他看着自己充滿力量的手臂,感受到那在體內不斷流淌的可怕的毀滅的力量,緩緩的說道:“可真是棒極了。”
隨即,魔鬼揮手從虛空之中拔出了一把巨大的,幾乎可以當作門板的巨劍。在血繭之中得到進化的可不僅僅只有巴爾一人而已,就連巴爾的“五兵”也同樣得到了進化,這把兵器現如今終於出現了它的第三種形態,除適合人類形態手持的長刀,小提琴之外,又出現了現如今的樣子,適合在魔鬼形態之下手持的巨劍。
這把巨劍剛剛從虛空之中拔出就在空氣之中灼灼燃燒了起來,火焰在巨劍之上歡快的跳躍着,炎熱的氣息讓空氣都扭曲了起來。
“不錯。”巴爾滿足的用手輕撫着巨劍,感受着那炎熱的氣息,他點了點頭之後就隨手將巨劍放入到了虛空之中。隨之他便用寬大的雙翼將自己整個人連同頭也一起包裹了起來,而當雙翼再次張開的時候,巴爾已經變成了人形,隨之雙翼也收入到了巴爾的後背之中。
此時再看則能更清晰的體會到他力量的變化了。
以前的巴爾邪氣四溢,在很多時候僅僅用肉眼就能看到瀰漫在他身旁的黑氣,地獄的毀滅火焰偶爾會在他的身邊爆裂開來。這當然能象徵就這巴爾的強大,但同時也代表着巴爾對於他自身體內的力量還無法控制。那時候的巴爾就像是黑暗之中一盞明亮的燈塔一般,只要對於邪惡稍有敏感性的人就能在幾百裡之外清晰的感受到巴爾身上那無法掩飾的邪惡的氣息了,而現在的巴爾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有點奸詐的普通人而已,之前那強烈的邪惡氣息消失不見,只要巴爾不說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發現他是一名魔鬼。
邪惡之力便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不可遏止的外溢了,這代表着巴爾體內的邪惡力量已經深入潛藏到他的骨髓之中了,這些力量巴爾已經能夠自由的運用了。
還有更值得巴爾高興的事情,那就是他得到強大的類魔法能力。
成爲了地獄煉魔之後巴爾甚至無需學習就已經掌握了許多強大而又可怕的魔法,這些魔法彷彿就刻印在巴爾的腦中,他甚至不用去記憶,不用去學習,他能自然而然的使用這些強大可怕的法術,就像是他能自然的喝水一般簡單。而對於這些能力在他走出繭的時刻就已經瞭解了。
可怕的“流星爆”,還是每日一次。巴爾只需要經過一次高質量的睡眠來恢復精力就能施展出可怕的流星爆。
以及每年一次的“許願術”,理論上來說這是一個能夠實現任何願望的神奇法術,當然事實上這只是一個奇怪而又危險的法術,比如曾經有法師許願他要成爲世界之王,於是那名法師被扔到了空無一人的密閉位面去了,在那個僅僅只有法師一人的位面之中他確實是那個世界的王。
雖然常常失控並且似乎不可靠,但只要措辭謹慎足夠小心,願望得當,巴爾還是能夠從中得到許多他無法想象的好處的。
畢竟這是一個傳說之中最爲神奇的法術。
更不要提能夠隨意施展的褻神之語,火球術,高等級傳送術,高等級解除魔法,隱形術,等等許多強力的魔法。
對於這些強勁實用的強大魔法,只要巴爾精力足夠他就能隨意施展,既不需要記憶也不需要準備。
“實在是,太過強大了。”巴爾感嘆着:“怪不得地獄煉魔會被稱爲是地獄之中最爲強大的魔鬼,魔法的力量融入到了我的血液之中,而身體之中單純的肉體力量卻又是如此的澎湃,我從未感到這樣好過。我現已經認爲我能做成任何事情了,只要我願意。”
“你能夠這樣想就最好了。”不遠處扎瑞爾從旋轉樓梯之中走了上來,她笑意盈盈的說道:“不過爲了完成任務,我覺得你還是應當學會剋制自己。當然,作爲一名強大的地獄煉魔你實在也用不着剋制自己。”
“領主大人。”看來的扎瑞爾,巴爾急忙行禮,“您怎麼來了,實在是應當我去求見與您的。”
“按照規矩自然是應該如此的。”扎瑞爾說道:“不過你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了,我之所以會這麼匆忙的趕來見你還是爲了讓你早一些出發。”
“怎麼這麼快?”巴爾驚訝的問道:“我也沒有看到車隊,儀仗隊,護衛軍,訪問團什麼的。”
“你說的那些全都沒有。”扎瑞爾說道:“如果是人類之中兩國的使者相互訪問,這些東西則是必須的。但是這裡是地獄,而且這一次的行動前所未有,我們地獄幾萬年之中從沒有對深淵派出過使節,一個都沒有,你可以算是多元宇宙誕生以來的第一個了。自然也就沒有你說的那些東西,所以那些東西全都沒有。”
“哦,這樣一來到不需要時間去準備什麼了。”巴爾聳了聳肩膀問道:“那我應該什麼時候出發。”
“這就出發了。”扎瑞爾說道:“你每耽擱一秒鐘,我們的戰士就要多留一分血,早些完成任務,我們就能早一些集中力量將那些天界的混蛋全部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