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當然沒有在交往!”在我身後,冒出來一句話,硬邦邦的,很嚇人。
“啊!歐陽學長?”思雨的眸子開始花癡了。
我撅嘴:“歐陽清濯,你怎麼來了?”
歐陽清濯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跟我說:“你這個大麻煩精,你能來,爲什麼我不能來。”然後一本正經地看着思雨說,“樑茶是我的人,和羽墨沒有任何關係。羽墨有他的女孩,這個你應該清楚。”
思雨頓時一臉倉皇失措:“歐陽學長……那我姐姐怎麼辦?”
她姐姐?
她姐姐是誰啊?
歐陽清濯挑挑眉骨,桀驁不馴:“石千柔嗎?我和她有什麼關係嗎?我怎麼不記得我和石千柔有什麼關係?”
思雨耷拉下臉:“可是長輩們曾經定下了你和我姐姐的婚事……”
“我是當事人,我不承認的事情,誰也不能強迫我!我現在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訴你,我和石千柔不再有任何丁點的關係!聽懂了?”
“嗯……”
“聽懂了就給我滾遠點!看到你就礙眼!”
思雨咬了咬嘴脣,氣鼓鼓地猛一轉身,紅着眼圈跑了。
我撅嘴,戳了戳歐陽清濯的胳膊:“喂,我警告你,以後不許你再說什麼我是你的人這樣的話!我也鄭重地告訴你,大少爺,我樑茶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歐陽清濯翻了個白眼:“你個傻帽。”
我卻抓住了他的小辮子,像是小老鼠一樣圍着他咯咯地笑,笑得他直皺眉頭,不悅地盯着我:“你笑什麼笑啊,笑得這麼難看。”
“哈哈哈,少爺啊,聽說你訂婚了?你的未婚妻是那個叫什麼石千柔的日本娃娃頭嗎?”
歐陽清濯的臉頓時黑了又黑。
“誰說她是我未婚妻了?放狗屁!”
“呵呵呵,石千柔很不錯的啊,長得像是仙女。哇,皮膚好好哦,吹彈即破的。”
他刷地轉臉,俯瞰着我:“怎麼?你希望我和石千柔在一起?”
我點頭,他臉更黑。
不過這傢伙很壞,馬上就轉而狡詐地笑了笑:“本來呢,老人們是有個關於訂婚的言論的,只不過在某一天,石千柔小姐發現我在機場抱着一個女人狂吻,我提前出了軌,人家就和我崩了。我就是想啊,這個被我抱着狂吻的女人,是不是要被石千柔恨死了?”
我猛一哆嗦。
那個機場被他狂吻的女人不就是我嗎?
“歐陽清濯你去死!”
“夫唱婦隨。我就是去死,也要拉着你去陪葬。”
“啊啊啊,你還我清白,還我清白!你去說清楚去!”
我抓着歐陽清濯的衣服,使勁地搖晃着,他全不在意。
羽墨跑了過來,很驚詫:“清濯,你怎麼也來了?”
我馬上停止了狂亂。天哪,我可是要在羽墨哥跟前維持好我的淑女形象啊。
歐陽清濯看着羽墨:“她來了,我自然也就來了。”
羽墨看了我一眼,臉上滑過一抹尷尬。
歐陽清濯目光如炬,大手扣在我頭上:“就這丫頭的資質,你也放她進來,不嫌丟你們籃球社的臉?”
羽墨咬着嘴脣,微微低頭,一臉愧疚:“嗯,我承認,讓樑茶進來,是違反了籃球社的規定……”
我發狠,搖着羽墨的胳膊,煽風點火:“羽墨哥,你是隊長,你下令把這個歐陽清濯趕出去,不讓他在這裡狂吠!”
“傻帽帽,你想死了?過來,到我這邊來!”歐陽清濯咬牙瞪我。
我擡起下巴:“哼,纔不過去,羽墨哥是這裡的隊長,讓他趕你走,看你還牛不牛。”
“是嗎?那你就讓羽墨趕我試試?”歐陽清濯冷笑兩聲。
“羽墨哥,趕走他啦,趕走他!”
“這……”羽墨苦笑,搖搖頭。
歐陽清濯眯着眼盯着我,一手叉腰,一臉火大的樣子。
一隻籃球滾到了歐陽清濯的腳邊,一個男生喊道:“總隊長,把球給我好嗎?”
總、總隊長?
那是在喊誰?我使勁眨巴下眼睛。
不會是喊歐陽犬吧?
“好!”歐陽清濯應了一聲,我的心在那一刻坍塌了。
老天爺啊,你太不罩着我了啊,你爲什麼總是陷我於尷尬之中?
歐陽清濯一手握球,輕輕一丟,距離這麼遠,那隻球竟然就“嘭”一聲射進了籃筐裡!
我捂着嘴,嚇得膽戰心驚。
想不到啊,歐陽清濯竟然是籃球社的總隊長!
我蔫了,垂下腦袋。
“羽墨,你違規放樑茶進來,你說該怎麼辦?”
羽墨看了看我,嘆口氣:“記我一次社裡處分,然後再開除樑茶的資格。”
我撇嘴,要哭。
“嗯,這還差不多,就這樣處理吧。”
等歐陽清濯像是大領導一樣慵懶地說完,我轉身就走。他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拽回到他的懷裡,攬緊我:“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
我翻白眼:“哼,什麼狗屁爛籃球社,我還不稀罕參加呢,我走!”
“你是屬跳蚤的?動不動就跳老高?”歐陽清濯低聲壞笑,“我是總隊長,我再開一次特例,允許樑茶進入我們籃球社。”
啊?
我難以置信地去看歐陽清濯,真看不透這小子怎麼想的。
羽墨猛地擡眼,看向歐陽清濯,他們倆的目光在空氣中交會,打着噼噼啪啪的電光。
我就拍打歐陽清濯,埋怨他:“既然可以讓我待在籃球社,你來回折騰個屁啊。開除我,再開特例進來,真費事!”
歐陽清濯一直昂然地看着羽墨,低聲說:“寵愛,只能由我來給你。”
寵愛個大頭鬼啊,這小子古裝片看多了吧?
我不屑一顧,反正留下來了,我就又去拍球去了。
然後就出現了極爲可笑的場景。
“墨哥哥,累了吧,給,毛巾,擦擦汗。”
“嗯,謝謝你,樑茶。”
我正要心潮澎湃地看着我的白馬王子擦汗,就聽到一聲吼叫:“樑茶人呢?我熱死了,遞毛巾!”
歐陽清濯這個找碴的臭傢伙!我攥緊了拳頭顛顛地跑到歐陽犬身邊,從他手邊拿起來毛巾,再遞給他,咬牙切齒地低聲說:“歐陽狗,你是廢物嗎,這毛巾就在你手邊,你自己不能拿?”
“你是我的女僕,你伺候我,是應該的!難道你是羽墨的女僕嗎?羽墨給你開工資嗎?注意你的本分!”
本分你個蝦球!
氣死我了!
我跑到羽墨身邊,擰開一瓶水遞過去,熱切地看着他:“墨哥哥,喝口水,你出了好多汗。”
羽墨微笑地看着我:“嗯,你真好,樑茶。”
我正陶醉在“真好”的誇讚中,歐陽清濯就吼過來了:“樑茶——我要喝水!”
歐陽狗這分明是故意給我亂打岔嘛。
最後跑來跑去,累得我像只脫水的魚,躺在地板上吐着舌頭亂喘氣。
我終於覺醒了,我瞭解了,原來歐陽清濯就是我命中的禍害啊!
在更衣室換衣服時,我聽到了女隊員們的議論。
“咦?好奇怪哦,歐陽學長基本上就沒有來練習過嘛,平時都見不到他的身影,今天怎麼會突然出現?”
“我看和剛來的那個樑茶有很大關係。你們沒有聽說嗎?她就是歐陽學長的緋聞女友!”
我咬牙。
緋聞女友?誰是歐陽狗的緋聞女友啊!只不過就是主僕關係,幹嗎被她們說得這麼懸乎。
總算有一個理智的女生說了句公道話:“根本不可能的!我哥哥說過,歐陽學長一個女生都不喜歡。歐陽學長眼光那麼高,纔不會喜歡樑茶那樣的女生呢!”
不僅那羣議論的女生說着“對對對”,我也在這邊點着頭:“對啊對啊。”
“零零零……”手機響了,我趕緊接通電話,那邊偷偷議論我的女生這才紛紛發現,更衣室裡還有一個我,瞬間表情都悚然變色。
“誰啊?”
其實我看到了是什麼“MYLOVE”打來的,那不就是歐陽清濯嗎?
“我!你家主子!”
聽聽,他這是什麼語氣,還我家主子,真是好樣的。
“唔,什麼事啊?”
那羣女生都不吱聲了,快速地穿着衣服,時不時地往我這邊打量。
“你還沒換好衣服嗎?怎麼這樣慢?”
“我又沒有讓你等我!”
“嘿,你膽子越來越肥了是吧?”
我馬上縮縮脖子,柔聲說:“好啦,好啦,歐陽少爺,我馬上就好了,再稍微等一下哈。”
“我在門口呢,快點出來,咱們去吃飯。”
“哦,知道了。”
我掛斷電話,擡眼去看那羣女生,她們都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終於有一個女生說:“樑茶,你剛纔是接到歐陽清濯學長的電話嗎?”
我點點頭:“嗯,是啊,怎麼了?”
她們的臉色一起變白了。
“你們……在交往?”
“沒有啊。”
她們的臉色又緩了緩。
“樑茶,你身上的裙子是不是香奈兒的?”
“什麼奈什麼兒?哦,我不懂這些,這都是歐陽清濯給買的。”
壞了,我不小心就說錯話了,她們全都是聽到大新聞的表情,一個個倉皇逃跑了。
確實是歐陽少爺買的,我沒說錯啊。
可是,我忘記補充那個關鍵的說明:我和歐陽清濯僅僅是主僕關係啊!
我走出去,歐陽清濯接過我的包包,一胳膊就攬住了我的肩膀,帶着我一起走。
“我自己走行不行,拿開你的手啊。”
我不滿地撅嘴,去扒拉他的手。他纔不管,依舊死死攬着我。
“樑茶!”突然,前面擋住一個女生,尖銳地喚着我的名字。
我嚇了一跳,眨巴下眼,定住步子,和歐陽清濯一起看過去。
“石千柔?”我很熟練地喚出來她的名字。
歐陽清濯就不高興了,皺眉頭,吊兒郎當地質問:“你來幹什麼呀?”
石千柔委屈地看了一眼歐陽清濯,那是一種多麼幽怨而又深情的目光啊,她去做演員一定很成功。
“清濯哥哥……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呢?我從小就喜歡你,這你分明是知道的。我們倆馬上就要訂婚了,你卻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打住!打住!”歐陽清濯不悅地吼道,“石千柔,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裡說話呢?你覺得你已經是我未婚妻了嗎?我告訴你,清清楚楚地告訴你,從小到現在我都不喜歡你,一點都不喜歡,你也沒有希望成爲我的未婚妻,訂婚這個儀式壓根就不會舉行,我早就拒絕這個提議了。你可以放一千個心,放在你肚子裡,你和我,永遠不會有任何關係。明白?明白了就請你讓開道。”
“我不!”石千柔馬上就哭起來,飛舞着的淚珠都那麼我見猶憐,哭得梨花帶雨,我都看了心軟。可惡的歐陽清濯竟然像是一塊石頭,硬着一張臉,毫不動容,真夠狠心的。
“清濯哥哥是我的!你是我的未婚夫!都怨這個樑茶,如果不是她,你也不會離開我!樑茶,以你的地位和身份,根本就配不上清濯哥哥,我勸你馬上離開他,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啪!”
歐陽清濯一把鉗住了石千柔的手腕,看來他很用力。石千柔馬上就痛苦地皺起了小臉,渾身**。歐陽清濯惡狠狠地說:“我警告你,石千柔,不想死得很難看,不想你的家族全都毀於一旦,你最好給我放老實點!你如果敢動樑茶這個蠢妞一根毫毛,我發誓,我會讓你們全家都不得好死!”
“嗬!”石千柔被歐陽清濯狠戾的話嚇得瞪大眼睛,連哭泣都嚇得忘記了。
我也嚇得不輕。
沒有想到,歐陽清濯發起狠來是這麼兇悍,這麼駭人。
“滾!快滾!”
歐陽清濯狠狠一丟,將石千柔擲出去一米遠。石千柔坐在地上,嗚嗚哭着:“歐陽清濯,我恨你!樑茶,我恨你!我恨你們!”她好容易爬起來,捂着臉跑了。
我嚇得呆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
歐陽清濯摟住我的腰,勸道:“別怕她,她就是說說,我猜她也沒有什麼膽子,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我“啪”一下打向他的手,鼓起腮幫抱怨:“都怨你!你爲什麼把我當做擋箭牌?害得我被人家憎恨,都怨你啦!”
“怨我,怨我,行了吧?我對你負責,總可以了吧?這樣子吧,我對你負責一輩子好了。”
我翻翻白眼:“我纔不稀罕呢!”
晚上,我跟着歐陽清濯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吃飯,人很多,羽墨、艾昌、盼兒都在,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傢伙。
自助料理,大家暢所欲言,隨意吃着喝着,氣氛很不錯。
盼兒挨着我,偷偷樂着跟我說:“哎,我發現艾昌的眼睛很漂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