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鋪的火災隱情衆多,希瑞絲提供的這張紙內容不能說詳盡,卻也稱得上是關鍵。
火災發生時間爲1815年的7月9日,午夜時分,格蘭特夫婦雜貨鋪起火,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火災出現無法控制的情況。
造成這種情況一方面因爲雜貨鋪所在區域只是尋常平民區,防火防災設施不夠完善,又是午夜,大部分人都已經入眠。
另一方面火災的起勢確實迅速,警察局得到消息趕到現場的時候,整個雜貨鋪已經被毀了個七七八八。
接下去的警方報告內容就有意思了。
“希瑞絲,這份報告的原版,應該不是官方的報告文書吧?”
唐納德拿着紙張,上面的內容讓他確認這絕對不是警察局內部的報告,其中的某些內容,太細緻!
是的,正因爲太細緻,在當時的案件被其它力量介入之後,這是不尋常的情況。
“學長怎麼知道的?那份報告是我父親的手稿,他習慣對每一起自己經手的案件都寫一份報告,私人收藏,方便以後遇到類似的案件可以立刻拿出來做參考。”
希瑞絲坐在唐納德身邊,驚訝的看着他。
“因爲太口語化了啊,一般的官方書面報告可不會這樣,我想你抄錄的時候應該不會往裡加自己的想法吧?”
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第2段的第3行:火災發生後的勘察,兩具屍體的位置出現在雜貨鋪櫃檯前,位置存疑,午夜時分,兩人被火災驚醒,如果火勢過大,雜貨鋪二樓離地只有三米左右,應當有更好的選擇。
第2段的第6行:雜貨鋪內發現多處牆壁破損,承重柱斷裂,櫃檯中央有大塊凹陷,並非火災形成,我認爲事情不簡單。
第3段的第5行:韋德·克勞恩對屍體進行檢查,發現......
“怎麼這裡到發現就沒了?”
“因爲在父親的手稿上接下去是大段的塗黑,我看不清之前他寫過什麼。”
“嗯,明白了。”
塗黑,意味着之前確實有內容,而是在後來的特意抹消,即使是在私人的手稿中也要避免的信息透露,這也佐證了前身在銀行存留死亡鑑定書上的否認內容確有其事,並不是個人臆想。
當時確實有其它的勢力介入了,而且能量大到警長也必須爲之做出改變。
“接下去是不是大段的塗黑?”
從第三段開始,接下去的內容沒有對屍體情況與現場特殊現象的分析,更沒有個人的看法,只剩下一些大略的記錄,斷斷續續,支離破碎。
引起唐納德注意的只有最後的那段文字。
人的法律?神的旨意?
8個字,2個問號,意味深長。
“怎麼樣,有重要的信息嗎?”
對於自己努力得來的情報,希瑞絲很是關注。
“有的,而且很多,這給了我很多啓發,希瑞絲,儘管之前已經說過,但我還是要強調,這件事必須要保密,不能讓除了我們兩個人以外的任何人知曉。”
鄭重的收起紙張,唐納德心中默記着上面提到的內容。
“當然,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學長,我會幫你的。”
與人拉近關係的好方法有哪些?上趕着送禮,說好話?
創造一個只有雙方知道的秘密,這是最好的幾種方法之一,因爲專屬的秘密會成爲感情的特殊紐帶。
希瑞絲現在的狀況就是如此,她認爲自己與唐納德已經是一定程度上的同伴,所以下意識的,她會開始爲唐納德考慮。
當然,這其中可能也包含着憐憫之類的情緒,而且雜貨鋪火災中如果要說誰最在意,當然是眼前這個格蘭特夫婦的兒子。
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一個失去父母的人不弄明白自己父母的死因。
“謝謝,我會記得這份恩情......希瑞絲,戈多大學的主教學樓上有天台嗎?”
唐納德正說着話,目光無意間瞥到遠處教學樓頂上的幾個黑影。
“學長忘了嗎?主教學樓上的可不只是天台,還是個小花園呢,裡面有各系栽種的植物,怎麼突然這麼問?”
希瑞絲束攏着自己的頭髮,目光總是時不時的在唐納德臉上停留。
“沒什麼,我看到那邊的天台上有人影,還以爲是有人要跳樓呢,是我記性差,畢業了幾個月,連主教學樓上有天台的事情都記不住了,走吧,我們回去,一直待在這裡,待會兒被人看見,會被誤解的。”
“哎?我......我不介意的,我們快回去,馬上要到晚餐時間了,要不要去學校裡的食堂?最近的蘋果派很好吃。”
低聲答了句,隨即意識到不對勁,轉過身不再看唐納德,大聲轉換話題。
然而前一刻還泛着紅暈的臉頰卻在這一刻變成煞白。
“居然真跳了!”
唐納德的目光一直在那邊,他之前就有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最外邊的黑影離天台邊緣有些過於靠近,誰承想在希瑞絲轉身的瞬間,那身影突然往前一躍,頭朝下飛落。
“學長,我們去看看!”
作爲警長的女兒,希瑞絲對這種事的第一反應不是敬而遠之,而是直接跑向那個方向。
唐納德低頭看了眼懷錶,5點半,隨即也跟了上去。
這一類的事件無疑是引人注目的,更何況對方選擇的是戈多大學的主教學樓,雖說現在已經過了上課時間,但還是有學生來往。
不出所料,等兩人跑到現場,這裡已經被圍的結結實實,人羣的議論聲極爲嘈雜。
“希瑞絲,你確定要進去看?”
教學樓大概有幾十米的高度,從天台往下跳,頭朝下,屍體絕對能讓人做噩夢。
前排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足以證明這一點。
唐納德對於這種事敬而遠之,他可不想爲了湊熱鬧進去看一眼,然後一晚上睡不着覺,眼下事情鬧的這麼大,相信很快就會有專業隊伍過來解決。
“哎,死的是誰啊,爲什麼要跳樓?還要選在咱們的教學樓,是戈多大學的學生?”
附近還有新來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情況。
“廢話,聽說是經濟系的女學生,在天台上待了好一會兒,院長和導師們沒勸住,爲什麼跳?原因可不簡單......”
說到這停了,兩人又往前擠,彷彿不看上一眼虧了什麼似的。
你們倒是把話說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