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不就是《賣油翁》麼?我初中的時候還學過這個,我記得清清楚楚,歐陽修寫的。”
“上次是借用電影,這次惡魔直播間又借用古典文學了。”
“話說惡魔直播的改編,還是那麼沒節操啊,賣油翁只是裝個比,竟然把人家射箭叟給裝亡國了。”
“強烈呼籲我語文老師來看這期的惡魔直播,這樣講課纔有意思,別隻知道抱着資料念!”
“說起來,我當初學這篇文章的時候,也覺得很奇怪,爲什麼陳堯諮的箭術因爲是‘熟能生巧’就顯的下乘了呢?”
“對啊,這世界上凡是需要經過刻苦訓練才能夠完成的事情,都可以用‘熟能生巧’四個字概括,難道就因爲賣油的賣油賣熟練了,就直接說明人家的刻苦不值一提了?”
“那只是歐陽修寫的一篇小品文,用來說明‘熟能生巧’這個道理,大家不用糾結那個,看直播,看直播,我就想知道賣油翁和陳堯諮誰有罪。”
“看這劇情,應該是射箭叟因爲賣油翁亡國,所以他一怒之下,射殺了賣油翁。”
“擱我我也忍不住殺人啊,賣油翁一句話不要緊,人家不光家破人亡,連國家都滅亡了!”
“······”
射箭叟越說越氣憤,忍不住又彎弓搭箭,對準了賣油翁就要射。
“大膽!”陸凡一看,這哪能行,立即就是一喝,“金鑾殿內,陛下聖顏之下,你也敢放肆!”
“草民一時情緒激動,請陛下贖罪!”
射箭叟把弓箭收起來,又撲通一下跪下了。
“平身。”
鬼皇帝這次倒是大度的很。
“三位大人,你們說,草民因爲他家破人亡,連整個國家都滅亡了,小人殺他,有沒有錯?”
射箭叟站起來,聲淚俱下的看着陸凡三人,兩隻眼睛,流下兩行血淚。
“這······”
陸凡很想說沒錯,不過,這話是不能說的,就算你射箭叟再慘,可講道理,有罪的真是你啊。
而且,總得聽聽賣油翁怎麼說吧?
“賣油翁是你殺死的,那你呢,你又是怎麼死的?”
王佳走過來問道。
“草民是被他兒子下毒毒死的!”
射箭叟咬牙切齒的說道。
“賣油翁,你有什麼話說?”
陸凡又詢問賣油翁。
“回大人,射箭叟家破人亡,國家滅亡,就把所有一切都怪罪在草民頭上,可是草民想問他,那天他射箭的時候,草民只是在人羣裡笑了笑,並沒打算和他說話,是他自己跑到草民面前質問草民,草民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出自己心裡的話,何錯之有?”
賣油翁絲毫不覺得自己理虧,直視陸凡三人,都不帶低頭的。
其實事情到了這裡,已經很清楚了,按照道理來說,有罪的肯定是射箭叟了,人家賣油翁就只說了個“無他,但手熟爾”,表演了下銅錢倒油,其他什麼也沒幹,射箭叟家破人亡、國家滅亡,都和賣油翁一毛錢的關係沒有。
可偏偏,射箭叟這悽慘後果,就是因爲賣油翁那一番話,一切都是蝴蝶效應的錯,如果沒有賣油翁,射箭叟斷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案情瞭解完畢,王佳、李飛、陸凡三人,便走到一起。
確切的說,是王佳和李飛兩人主動來找陸凡,連續幾次化解生死危機,陸凡雖然年紀最小,也早就成爲這倆人的主心骨。
“如果公平公正的判,有罪的肯定是射箭叟。”
看陸凡沒有說話的意思,王佳便先開了口。
“可我們這不是法庭,並不是真的要給出一個公平的判決,而是要鬼皇帝滿意。”
李飛接着說道。
“怎麼判決,就要看皇帝對射箭叟和賣油翁是什麼態度了。”
王佳眼神往鬼皇帝那瞥了下。
“的確是這樣,判決的結果,不能夠根據正義、公平這些標準,而是要根據鬼皇帝的喜好,所以這個案子本身是什麼,有多慘死多少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鬼皇帝喜歡哪一個。”
陸凡也同意王佳、李飛的觀點。
“可是,鬼皇帝到底喜歡哪一個呢?”
王佳的目光,一會往射箭叟身上掃,一會往賣油翁身上掃。
“我覺得,鬼皇帝應該喜歡射箭叟,射箭叟出身豪門,家裡是大官,和鬼皇帝是一個階級的人,鬼皇帝沒有理由不喜歡同類而喜歡一個賣油的農民的。”
李飛分析道。
“表面上看,的確是這樣,可也不能肯定,或許因爲某些原因,鬼皇帝就喜歡賣油的老頭呢?”
王佳接着說道。
陸凡沒說話,他在思考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要想弄清楚這個案子,必須要搞清楚鬼皇帝的喜好,可天知道鬼皇帝喜歡哪一個?
他們今天是第一次來上朝,對鬼皇帝,可以說一無所知!
從射箭叟和賣油翁進來開始,陸凡也一直暗暗留意鬼皇帝,可鬼皇帝一直和皇后說笑,似乎並沒有怎麼在意射箭叟賣油翁。
“嗯?”
在腦海中回放鬼皇帝的反應,陸凡沒發現鬼皇帝對賣油翁、射箭叟明顯的喜惡,卻是想起,皇后的目光,好像有意無意的往射箭叟身上瞥。
“皇后的話,很明顯是能夠很大程度上左右鬼皇帝的,難道要按照皇后的喜好來選?”
陸凡想到了皇后身上。
“王佳,你有沒有注意到,皇后好像比較喜歡那個射箭叟?”
想到這點,陸凡立即詢問王佳。
“這麼一說,皇后好像是看了射箭叟幾次。”
王佳拍拍腦袋,努力的回想。
她和陸凡一樣,在射箭叟、賣油翁一進來的時候,也在時刻留意着鬼皇帝對這兩人的態度。
“我倒是沒注意到皇后的態度,只是,你們倆都這麼認爲的話,那應該就錯不了了。”
李飛沒有頭緒,也開口刷存在感,生怕陸凡和王佳把自己給忘了。
“皇帝的態度,我們根本不知道,卻是發現皇后對射箭叟有好感,這是在暗示我們,皇帝傾向於射箭叟無罪嗎?”
“也有可能皇后只是湊巧目光落在了射箭叟身上,她對射箭叟,其實也沒什麼好感的。”
“有沒有可能,皇后是看射箭叟‘英俊瀟灑’,看上他了,當着皇帝的面就對其暗送秋波?如果這樣,我們做出偏袒射箭叟的判決,那妥妥的是死路一條啊!”
“皇后的眼神,這到底是提示,還是陷阱?”
陸凡眉頭高高皺起,實在搞不透,皇后的眼神到底意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