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北郊,某軍教導大隊。
“開會啦,開會啦,大家坐好。”周偉站在班級門口,叨着一支小菸捲,一派領導的風範。
班級所有人,包括班長李強在內,全部坐到了馬紮上,看着這個當了兩個多月的副班長周偉。
“嗯,做爲副班長呢,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明天就要下連隊了,也就要各奔東西了,運氣好的呢,也許能分到一個連隊,運氣不好呢,就分不到一起去啦,所以今天我要聲明一件事兒。”周偉兩個月前被連長指名當了九班的副班長,雖然平時不管什麼事,開會的時候也沒有說過幾句話,不過今天晚上卻是例外,沒等班長開口呢,他就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什麼事兒,你快說。”班長李強不高興道。
“嗯,那我就說啦。”周偉嘿嘿一笑,繼續說道:“這三個月呢,我做得實在不怎麼樣,有時候可能做了有些對不住大家的地方,所以大家也甭生我氣,在我眼裡,你們都是小孩子,我比你們都大,經歷的可能比你們還要多一些,所以呢,今天在這裡給大家賠禮啦,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我決不還手。”
班級的戰友們楞住了,這周偉今天吃錯藥了?打架不還手?
“周副班漲,泥礫地可是枕地?”張騷峰眨着眼睛站了起來。
“當然是真地,決不還手。”周偉嘻嘻笑道。
“那好吧,額也不打你,額也不罵你,額幫你洗了兩個月的襪子,今天你幫額洗吧……”
“我也不打你,不罵你,明天分連隊前,你別忘了把我的被子換過來就行……”賀東擡頭看了自已鋪上的被子一眼後,趕緊把眼睛移開了,因爲自已牀上的被子是這個無賴周偉的,周偉知道自已的被子是永遠也疊不好了,所以每天早就第一件事就是和賀東換被子。
“好了,都別胡鬧了,周偉坐下。”李強班長終於忍不住了,今天這是最後一次班會了,可不能讓周偉這隻活驢給攪合嘍,況且大家戰友一場,而且周偉在下連比武之前,還拿了個教導隊第一,使他九班風光無限,最重要的是,下連之後,他李強肯定會得到一個優秀班長的獎章。
“嘿嘿,還是咱班長和咱最鐵,知道疼人。”周偉順杆而下,他可不想給別人洗襪子。
“嗯,別貧,據我估計,周偉你下連隊之後,肯定會被分到偵察營的,吳勁鬆也差不多,咱班可是有兩隻老虎啊,我這個班長也風光,你們兩個下連隊之後一定要‘好好幹’,爭取早點入黨,以後提幹也不是沒有可能,其它人也一樣,我不知道你們以後會怎麼樣,但我希望你們記住,咱們曾經是摸爬滾打的戰友就行了。”班長不善言談,而且也有點小孩子脾氣,說完後,眼圈竟然紅了起來。
其它人一時間也陷入了傷感之中,必竟在一起吃喝拉撒睡三個月了,戰友兄弟情是永遠也忘不掉的。
一夜默默無語,所有人都沒睡好,幻想着明天會被分配到哪裡……
——
教導大隊的操場上,
兩千名新兵從早上一直到中午,一波又一波被所分配的連隊接走,有的去了汽車營,有的去了炮兵營,有的去了偵察營,而周偉則到了中午開飯時,也沒有被人接走。
“怎麼回事?吳勁鬆那小崽子都去了偵察營?我怎麼沒去?”周偉急了,看着空蕩蕩的操場上,只剩下教導隊的教官們和自已時,徹底的慌神了。
“大隊長,您別告訴我,我留在教導隊了?我怎麼沒有被分配呀?”
大隊長看了自已手裡的名單一眼後,尷尬的笑了笑道:“別急,先吃飯,你的路程遠一點,接你的人還沒到。”
“嗯?”周偉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但還是沒有多問,跟着教官們一起走進了食堂。
從下午等到晚上,接他的人依舊沒來,而當他再次詢問大隊長時,大隊長還是含糊其詞,說路遠,要他耐心等待。
這一等,周偉足足等了三天……
三天後,終於迎來了接他的人,而且還只有一個一槓兩顆星的中尉。
這中尉個子不高,一臉的胡茬,頭髮比手指頭還要長,身上穿的軍裝竟然有好幾處是補丁的……
“袁大隊,不好意思,來晚了,來晚了……”這中尉手上全是老繭,身上的味道怪怪的。
“王連長一路辛苦了,不晚不晚,比我預計的還要早上一天呢。”大隊長說完後,馬上指着自已身後的周偉說道:“這就是給你們連分配的新兵周偉,他可是顆好苗子,這次新兵比武中,可是第一名呢。”
“什麼?第一?”王連長明顯被袁大隊的話給弄楞了,有點不知真假的小聲問道:“袁大隊不是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開玩笑,他的檔案現在就移交給你,你可以看看,先住下來吧,明天再上路。”
“不了,不了,晚上我就走,你還是先幫我採購一下這次的供給吧,下來一次不容易,多少帶回去一些。”王連長從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稿紙,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一堆需要購買的物資。
“晚上就走?”袁大隊看了手裡的稿子一眼後,點點頭回答道:“好吧,我給你準備車,送你們到林芝縣城,這物資一個小時內給你準備齊全。”
周偉一直在聽,中間也沒插話,不過此時他算明白了,這個接他的人在山上,而且真的很遠,遠得讓他晚了三天才到。
“好了,你和小周聊聊,他對你們三連還不太瞭解呢,我去給你準備物資。”大隊長意味深長的看了周偉一眼後,苦笑的走了。
“小周同志,你好你好,我是駐守墨脫縣三連副連長王長生,這次你被分配到了我們三連的六班,由於連隊和六班距離比較遠,所以我們就直接去六班了。”王連長握着周偉的手,親切的說道。
“墨脫?”周偉聽到這外名字時,差一點跳起來,三個月的新兵集訓,他聽說過墨脫這個名字,那是全中國唯一沒有通公路的縣城,聽說以前修過公路,但只通了一次車之後,公路就廢了,那進入縣城裡的汽車也永遠出不來了。
“墨脫距離我們這裡多遠,要走多長時間?”周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是哪個領導這麼損,竟然把他扔到了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嗯……”王連長稍作考慮,然後回答道:“汽車送我們到了林芝縣之後,我們只能步行進入墨脫縣城,然後從墨脫縣出發,翻過喜瑪拉雅山和崗斯底山,途經六個峽谷,有一百多裡的叢林,中間還有一些小河流,一共十二天之後,我們就能到六班駐地了……不過……”王連長說到這裡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不過什麼?”周偉的聲音有些發顫,大腦感覺到一陣陣眩暈。
王連長淡淡的笑了笑:“也沒有什麼,就是路上比較危險,有一些峽谷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連屍體都找不到,而且叢林裡的鳥獸蛇蟲比較多,最討厭的就是瑪蟥,那東西實在太多了……”
周偉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兩眼欲哭無淚,去墨脫?那不是要他的命嗎?可是自已現在有反悔的機會嗎?軍人以服從令爲天職,這是軍令,如果你違抗,你就是抗命,新兵三個月的思想政治學習,你白學了?軍人是要有獻身精神地……
“女人呀,我要徹底和你們告別了……”周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王連長帶着周偉連夜就返程了,由於下山一次不容易,所以王連長足足採購了一百二十斤的貨物背在身上,用王連長的話說:“這些東西比他的命都重要……”
一路展轉,汽車在三天後,送他們到了林芝縣城,他們又一路步行進入墨脫,從墨脫走了足足九天之後,纔到了那個所謂的六班。
一個建在雪山腳下的六班,五間大瓦房,班裡一共有十二人,包括一名王副連長。
聽說……這五間大瓦房可是第一批駐守在此地的戰士,用了三年時間不停不歇背上來的磚瓦建成的。
“歡迎你,周偉同志……”十二個戰友很親切,親切得就好像離散了多年的親人一般,他們第一眼見到周偉時,甚至幫周偉打了洗腳水,幫着周偉按摩,給周偉端上來一碗帶着菜葉的熱湯麪條……
聽說,他們一個星期只吃一次青菜的……
周偉看着這十二個平均年齡在二十一歲的戰友,看着他們那親切的笑容,看着他們爲了守衛邊防而默默無聞的耗費了青春年少,把激情的熱血灑在這雪山腳下時,一時之間心裡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楚……
“他們都是好男兒,我比起他們又算得了什麼呢?安靜下來吧,這裡沒有女人,沒有母豬,沒有徵途遊戲,沒有電燈,沒有電視,有的只是守疆衛國的熱血,有的只是默默無聞的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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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六章只是鋪墊,介紹一下主人公的人生價值觀,介紹一下虛浮與現實之間的人生差距。
當然,小說的內容也不是教育讀者,只是期望廣大讀者能在看書之餘,身心有所啓發或者感想罷了。
餘下章節,才正式開始介紹主人公的奇遇開始,特異功能也只是鋪墊,更加玄妙的東西還在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