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一三零、去見，穆雪染小姐
清涼驅散陰霾，柔和光線，縷縷流於眼前，俊朗的臉，旋即映入眼眸，“哥哥。”穆雪染脫口而出。?
“小染，你醒了。”穆雨成微笑着，握住她手。?
“哥哥，我這是在哪裡？千羽呢？”穆雪染試圖坐起來，後背、胸口和腰部，卻傳來出奇的痛。她蹙眉，那些回憶，潮水一般涌來，楚凌風的瘋狂、陸子冥電話裡的關懷，還有，簫千羽的血，一幕幕，彷彿一場場夢，那般恍惚。累?
穆雨成輕嘆一聲，“你中了三槍，昏迷不醒，蓮主就把你帶到了這裡。”?
“蓮主？簫千羽嗎？他呢？他在哪裡？”清澈的眸中，掛懷滿溢，穆雪染又想那一幕，緊蹙眉，只覺心痛莫名。現在的她，還在那張類似牀的長方體上，只覺，有一種柔和的力量在身下傳來，令全身暖暖的。而，此時，上面，已無一點血跡，那把匕首，也已不在，但，她卻能清晰的記起，那時簫千羽倒在她身邊，身上流着豔紅似火的血。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在裡面。”穆雨成伸手指指不遠處那面牆壁。?
“聖衣護法正在給他療傷，還是，等他醒了再去吧。”穆雨成淡淡的說，眼中，卻是擔憂。?
“他傷的很嚴重嗎？爲什麼，他要對自己那樣？”穆雪染追問，望見穆雨成眼神，更是難以放心。?
“唉……”穆雨成搖頭，“他不會有事的。”不想說，簫千羽命懸一線，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更不想說，他不惜丟掉性命，正是爲了救她。太瞭解這個善良的妹妹了，如果那樣說，她一定會因自責而更加難過。悶?
穆雪染還想追問，穆雨成卻已岔開話題，“妹妹，是誰要殺你？楚凌風嗎？”?
“哥哥，我也不知道。”穆雪染輕輕搖頭，身上，痛楚襲來，又覺委屈，眸中，便盈滿眼淚。是楚凌風嗎？她出事那時，他應該也醒了吧，難道，那個男人，一醒來，就派人去殺她？可是，他應該是想活活折磨她纔對吧？不然，又怎會有車上那一幕，只是，那個男人做事，從來不是別人能猜測的吧。然而，除了他，又有誰，會三番兩次的要殺她？算了吧，還是，別再想，那個男人……?
“這件事，很快就會清楚的，無論是誰幹的，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穆雨成嚴肅的說，眼中，倏然閃過一道紅光。?
“哥哥，如果你查到了那個人，你會把他怎麼樣呢？”穆雪染忽然問。?
穆雨成雙手緊握穆雪染無力的小手，“他既然要殺我的小染，我當然也要讓他以死償還。”?
如果真的是那個男人，哥哥會殺掉他嗎？當是很恨他的吧，怎麼，此時，穆雪染心中，卻倏然晃過一絲不安？終於，她還是平靜了語氣，“哥哥，這件事，還是交給警察局來處理吧，殺人，是要犯法的。”?
“法律對楚凌風來說，可謂一張廢紙，小染，這三年，哥哥讓你受苦了，以後我不允許誰再傷害你，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你好好休息吧。”穆雨成堅定的說。?
“哦，哥哥，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你怎麼也在這裡？”穆雪染問。?
穆雨成眉頭輕輕一皺，還未說話，就見不遠處一面牆壁向兩邊分開，藍在裡面走出來。?
又是這個紅髮藍眼的好看女人，她，水藍的眸中，蓄着滿滿的掛懷，當是非常急切，而，她走路，卻依舊幽靜優雅，始終不見一絲慌亂。悠然氣質，竟是入骨。?
轉眼間，她已走近，穆雨成站起來，輕鎖俊眉，“藍護法，蓮主怎麼樣了？”?
藍輕輕搖頭，雖未言語，卻令穆雪染驟然感到一陣不安。?
倏然，藍看向穆雪染，“穆小姐，可以下牀了嗎，可以，去看看蓮主嗎？”幾個小時前，她剛從穆雨成那裡得知她的名，原來，她就叫穆雪染，這個，蓮主一度念着的女人。?
“他在哪裡？”穆雪染猛然在那張“牀”上坐起來，用力過猛，撕裂了傷口，登時痛的皺緊了眉頭。?
她，竟也這樣掛念蓮主，這就是所謂的兩情相悅吧……藍突覺一陣失落，伸手，和穆雨成一左一右將穆雪染扶起來。?
走到牆邊，牆壁自行打開，三人走進牆那邊那間屋子，穆雪染登時看到躺在牀上的簫千羽，一個看樣子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垂手站在牀前，垂眸望着簫千羽，一臉疲憊。?
“聖衣護法，蓮主的傷怎麼樣了？”穆雨成輕聲問那個男人。?
聖衣擡眸看穆雨成一眼，聲音都已無力，“蓮主損失了太多血氣，運氣好的話，或許會甦醒。”?
“運氣不好呢？”穆雪染突然問。?
“唉……”聖衣搖頭，只是嘆息。?
“雪染……雪染……”清涼的聲音倏然在牀/上傳來，那般清涼，又那般哀傷。穆雪染一怔，向牀邊走去。?
“蓮主昏迷中，一直在叫你的名字。”藍輕聲說，心裡，掛懷與酸楚交織。?
走到牀邊，穆雪染凝望簫千羽俊美無瑕的臉，更覺哀傷。他沉靜的閉着眼睛，彷彿安詳熟睡，只是，衣衫上，還滿是血跡，血流早止，那些血，卻依舊狠狠刺痛着穆雪染的心。不經意的，她又望見自己衣衫上的血跡，兩個人，竟同命相憐。?
驟然潮溼了眼眸，怎麼，看着他，她就有種說不上的感覺？就彷彿，這個男人，她曾經深深的愛過。?
“雪染……”他又張開薄脣，輕聲呼喊。聲音明明如此之輕，卻似響在她耳邊。?
與他，也只是見過幾面吧，爲什麼，他竟然在昏迷之中，也還叫着她的名？竟彷彿，她是他刻骨銘心的愛人？而，望着他，她竟絲毫不覺陌生，就彷彿，已經和他，認識了千年。?
“染……”他聲音又響，竟透着那般期盼。?
她終於輕聲答應，“千羽，我在。”?
“染，請不要再……離開我……”他輕輕的說，雖閉着眼睛，手指，竟然動了一下。?
不要再離開他？她，什麼時候離開過他了？又是什麼，令她驟感心痛，心畔，憂傷潮水一般翻涌，她竟滿目含淚，望着他面無血色的臉，更覺心痛難耐，擺脫了穆雨成和藍的攙扶，她跪在牀邊，伸手，握住簫千羽的手，“千羽，我就在你身邊，哪裡也不去，請你，快醒過來。”?
“雪染……雪染……”簫千羽猶自喃喃自語。?
這一幕，藍看在眼中，更覺傷懷。?
……?
一夜未閤眼，楚凌風坐在車上，一直盯着地下酒吧的出口。人們進進出出，卻全是陌生的面孔，不見她，不見穆雨成，不見藍，也不見，那個男人。?
已是早晨，早已困頓不堪，可，他就是不想睡。她的身影、她的聲音還有，一個個的疑問，在他腦海中攪成一團，令他心亂如麻。這酒吧裡，難道還有其他地方嗎？爲什麼，他們進去就不再出來？昨晚，那個聲音，大概是錯覺吧，不然，爲何只有他一人聽到？那個女人，會死掉嗎？如果死了，也會有人把她擡出來吧，是不是，沒有被擡出來，就說明，她沒有死？是，一定是這樣的，穆雪染還沒有死，她還活着，她還活着……他一遍遍的默默唸，然，心裡，怎麼還是這樣不安？?
暴躁襲來，他拿起那酒瓶，放在嘴邊，才知，一瓶酒，已經喝乾。順手將酒瓶扔在車中，他點一根菸，深深的吸着，睏倦不堪的眼眸，早已無法睜開，狹長的眯起，那般哀傷，那般幽寂。?
“少爺……”蒼鷺被他聲音驚醒，坐起來，便看見，楚凌風手上的血跡。他，已不知何時扯去了繃帶，手上，結了傷疤，那般觸目。?
“少爺，這樣，怕是會感染的。”蒼鷺着急的說，“我在這裡盯着，你還是去包紮一下吧。”第三次勸。?
他卻搖頭，無神的看着窗外，現在，什麼也不想做，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想說。?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裡……”?
手機鈴聲這時響起，他任由它響着，這個，那個女人，喜歡的鈴聲，如今聽來，竟是這樣好聽。?
“少爺，你的電話。”蒼鷺提醒。?
“恩。”他無力的答應一聲，終於，緩緩的在衣袋裡拿出手機，接通，放在耳邊，卻不說話。?
“總裁，今天，重採集團的合作合同已經下來了，就等着你簽字了。”秘書小劉的聲音傳來。?
“推遲。”楚凌風隨口說。?
“總裁，王總今天下午就要親自過來取合同，這可是一項價值過億的項目，總裁，您最好還是過來一下吧。”?
“推遲。”?
“總裁，這……”?
“啪”！楚凌風已扣下電話，其他的事，他現在，沒有一點心思去理會。?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剛掛電話，手機鈴聲又響起來，楚凌風木訥的看着窗外，直聽着手機鈴聲響完，卻不再接。?
“天青色等煙雨……”手機鈴聲緊接着又響起來，一連響了三遍。?
蒼鷺擔憂的看楚凌風一眼，知道他心亂，也不再提醒。?
第五遍，楚凌風終於接起電話，冷聲，“我說，推遲！”?
“你這種語氣，是在跟誰說話？你在幹什麼，爲什麼，打你電話這麼多遍，才接？”微怒的責備聲立刻傳來。?
呵……是他，楚凌風微微眯起眼睛，依舊冷聲，“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我現在就在楚院，我要你現在，就回家來見我。”那邊怒氣衝衝的聲音。?
“對不起，我現在沒空。”他不冷不熱的說，那個賤女人，真是有種，竟然把這個老傢伙在國外請了回來。?
“你這個逆子，你聽好了，現在，給我回家裡來！”那邊暴怒的聲音。?
“你也聽好了，現在，我沒空，而且，我也不想見你！”他冷喝一聲，便掛斷了電話，然後，直接關機。如果，他沒有做那件事，他可能還會給他做父親的尊嚴，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了。?
“少爺，是老爺回來了嗎？你還是回去看看吧。”蒼鷺小心的勸說，隔得太近，手機裡的聲音，他聽的清楚。?
“別給我提他！”楚凌風冷聲，依舊看着酒吧的出口，穆雪染，一定要給我，活着回來，不然，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
馬路旁，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角龍戴着墨鏡，下車，進了公共廁所，五分鐘後，吹着口哨走出來，打開車門，一屁股坐在駕駛座上。?
“先生，麻煩跟我走一趟。”?
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身後傳來，角龍竟嚇了一跳，這纔看到，後座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警覺的，他伸手入懷，拿出手槍，指着那個人的頭，“你是什麼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麼人，你只要，跟我走一趟。”年輕男人，微微一笑，臉上沒有一絲畏懼，竟好像，一點也不害怕指在頭上的手槍。?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誰？要幹什麼？不然我就殺了你！”角龍冷冷的說，憑直覺判斷，這個人，不是殺手，就是偵探，反正，對他都不利。?
“我只是想請你，去見一個人。”年輕男子依舊在笑。?
“少給我賣關子，見誰？”角龍聲音更冷。?
男子挑眉，“去見，穆雪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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