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的眼中不見他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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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九走的時候,林茉茉送了很久,她沒有哭,只是神色哀慼,心中頗是怨恨那蕭煜晟的,若非他的使壞,怎麼輪的到蓮九去西城,又不是朝中無人!不過哭哭啼啼拉着男人的衣角不放,那不是林茉茉會做的事情。而且,林茉茉是瞞着其他人的,所以送蓮九的人就她一個。悵然若失地回到家中,想到那將她和蓮九分開的罪魁禍首還在自己家中,心中就更是抑鬱,皇帝都是臉皮厚的嗎?自己都讓他走了,還要賴着不走!

前腳剛踏進自家的門口,身後就傳來一聲叫喚聲:“茉茉!”

林茉茉身子一僵,這聲音是……她有些意外得轉過身去,是辛子棠,他怎麼突然來了?

辛子棠望着茉茉,心中是悲喜交加,他來這還是接到了蓮九的來信,信中的內容是讓他極端震撼的,蓮九沒有隱瞞任何東西,這事實卻讓辛子棠心中猶如臘月寒冰一樣冷了個徹底。只是,儘管這個樣子,他還是來了,至少也要問問,爲什麼!

望着辛子棠,林茉茉是驚大過喜,他來做什麼?但她還是隨意地扯出個笑意,道:“真巧啊!”

“我就是來找你的!”辛子棠直.接說道,“怎麼,不請我進去嗎?”

都往她家跑,當這是免費客棧啊!.林茉茉心中想着,但還是請了辛子棠進屋。家中的人對辛子棠可不陌生啊!見這蓮九前腳走,林茉茉便是帶着辛子棠回來,下人們有些私下裡非議。將辛子棠帶到客廳,林茉茉叫人看茶,便問道:“你這趟來是就來看看,還是想小住?”

越是隔的遠了,再相見卻越是.生疏了,辛子棠心中不由有些抑鬱,在這個宅子裡,他們也曾有過親暱的時候,爲何最終會變成這個樣子!“是蓮九,將這裡的事告訴了我,我知道那個人再這裡,但,茉茉,我會幫你!”

聽了辛子棠的話,林茉茉訝異地合不攏嘴,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蓮九什麼時候將他們的事情告訴了辛子棠,而且,自己和蓮九在一塊了,辛子棠還來做什麼?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辛子棠該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去牴觸的,很容易牽一髮而動全身,萬一……他不是那種什麼也不顧的人,怎麼會爲了她這麼不明智呢?這些心思在林茉茉的心中流轉,說不觸動那是不可能的。以爲蓮九暫時離開,她就必須要和蕭煜晟抗爭了,沒有想到,蓮九還留了這麼一手啊!

“辛子棠,你何苦呢,蕭煜晟不是寬宏的人,萬一連累.了整個辛家怎麼辦?”蕭煜晟連親弟弟都可以發配邊疆,那要是換了其他人讓他不痛快,那不是更危險。

“我又不是來跟他搶女人的。”辛子棠說道,故作輕.快中帶着苦澀,她已經心有所屬了,這次自己來,除了不想她落到蕭煜晟手裡外也是想着,如果她能轉變……那該多好!

“呃……”林茉茉聽辛.子棠這麼說,便也覺得有些尷尬,自己不是香饃饃啊,何必呢!

蕭煜晟遣走了蓮九,心中既是失落又是得意,蓮九不再茉茉身邊,他就不信自己使盡手段,還得不到!但看到辛子棠的時候,他顯然是極爲的詫異的,而且油然而生一種怒火,蓮九剛走,她居然就和辛子棠暗度陳倉了。說什麼認定了蓮九,這事實擺在眼前,這個女人還有什麼好說!蕭煜晟像是捉激an一樣的跨進了客廳,目色如炬,直盯着林茉茉和辛子棠!

林茉茉掃了他一眼,便對辛子棠道:“麻煩來了!”

辛子棠卻是微微笑了笑,說道:“不礙事。”這明人不說暗話,只見辛子棠起身,對蕭煜晟行了個禮,朗聲道:“草民見過皇上!”好在這客廳的人全被林茉茉遣退了,否則這不是全家上下都知道蕭煜晟皇帝的身份了嗎?

如果就這樣治了辛子棠的罪,那他未免也有些師出無名,便見蕭煜晟輕了輕嗓子道:“朕微服出宮,無須行禮!”

林茉茉嘴角一抽,半絲不像笑,要是讓世人知道堂堂天羽國皇帝賴在她家裡,還逼走了自己的皇弟,想要強逼既定的弟媳,那還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辛子棠,聽見沒,人家這話也說的很清楚了,你不需要把他當成皇帝。”林茉茉不客氣說道。

蕭煜晟眉一挑,這個女人仗着自己對她的容忍,還真是無法無天來了。不過,似乎,林茉茉這樣的態度讓他更適應些,從一開始,她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目光在林茉茉和辛子棠身上逡巡,這不該有個說法嗎?

“不用我介紹了吧!”林茉茉語氣中還有些蕭瑟,蕭煜晟神通的很,肯定是知道辛子棠的,至於辛子棠是不是在哪裡間見過蕭煜晟,那也不在她的考慮不範圍內,反正這兩個人都知道對方就是了。

蕭煜晟和辛子棠沒有什麼話可以講,蕭煜晟便不想自己對林茉茉有意的事情太多人知道,還是他有意,她無心的情況下。這辛子棠就這麼在林家住下了,最歡喜的自然是墨玉和鴻兒他們,他們最辛子棠的印象極好啊!

接下來的幾天,林茉茉覺得家中的氣氛怪怪的,下人丫鬟也都會竊竊私語,好像偷偷在議論什麼。她無意去深究這之間的流言,對蓮九的離開還是有傷心的。關少如那便是她落腳的好地方,清淨淡雅,而且,少如對自己和蓮九的事情也清楚。

“茉茉,又在發呆了嗎?”好一會沒聽到茉茉的聲音了,關少如便問道。

林茉茉雙手支着下巴,抵在桌子上,她掛念着蓮九,不知道他到了西城沒有,那邊可有人照顧。當然,一個王爺身邊自然少不了侍女,但是她知道,蓮九不是喜歡被人伺候的人。“關大哥,家中氣氛詭異,那兩個大男人之間暗涌流動,下人也在討論我這個主人是不是水性楊花,煩死了,這家都因爲他變的烏煙瘴氣的。”林茉茉埋怨道,她口中的他自然是蕭煜晟。

“呵呵!”關少如輕笑,“當初早要你成親,你非不肯,如今也只能周旋着了。”

成親又怎樣?說不定蕭煜晟還是會使壞,林茉茉心中黯然想道,她又怎能料到,自己會和蓮九在一起;又怎能事先知曉,和蓮九之間的感情觸碰了便是有燎原之勢般風吹火漲呢?“關大哥,是我的錯嗎?”林茉茉問道,“我時常在想,這是我的錯嗎?讓蕭煜晟看上我是我的錯嗎?”林茉茉反覆問道,她不能去操控別人的思想的是不是,那爲什麼不能隨着自己所想的。

關少如回答不了,這沒有誰對誰錯的吧,蕭煜晟這個人怎樣,他便不清楚。對蕭煜晟的瞭解,也只是以前從蓮九口中得到隻言片語。“茉茉,你可知在蓮九心中蕭煜晟是什麼嗎?”突然,關少如問道,聲線也有些提高。

“是什麼?”

“如父亦如兄。”關少如說道,“很長一段時間,蓮九的世界裡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從小尊敬依賴的蕭煜晟,一個是恨之入骨的葉茉香。蓮九對蕭煜晟是全然的信任和尊重的,別看他這個人從來不會說那些熱血的話,但是我知道,蓮九是可以爲蕭煜晟死的。他們既是兄弟關係,也是臣子關係,蓮九從來都謹遵自己臣子的身份,爲蕭煜晟的皇位添磚加瓦。所以,這一次,蕭煜晟爲難他,他也是二話不說,便是去那西城,茉茉,蓮九是不願和蕭煜晟爲敵的。”

林茉茉聽着關少如說這話,感覺他不是在說給她聽的,這些她都知道,所以她更生氣。“蓮九很可憐的,我知道他心裡的苦的。當初他爲蕭煜晟差點死在雲自起的手中時,我便知道,蕭煜晟於他來講,高於他的生命。可是,在蕭煜晟的心中,蓮九又算什麼呢?他不在乎親情,我有時候想,蓮九值得爲蕭煜晟這麼委屈忍讓嗎?如果蕭煜晟還有心他就該知道,蓮九爲他做了什麼多,難道就不能成全蓮九一次嗎?蓮九什麼都沒有的,那些榮華富貴只是虛無的東西,他只有我啊,爲什麼就是不能成全我們!”林茉茉心中苦楚道。

關少如的那番話,的確不是說給茉茉聽的,他的耳力過人,能很遠就聽到腳步聲,而且也能分辨出那是誰的腳步聲。他知道,方纔的話,是一字不落得落到了某人的耳中。

蕭煜晟雙拳緊握,是的,蓮九是可以爲他死,但是,蓮九也該知道,在那宮中,他雖有俯視天下的權利,可是身邊卻沒有一個能夠驅散他心中孤獨的人。林茉茉不一樣,她不像宮中的任何一個女人,也不像之前他喜歡上的女人。他知道,如果有茉茉在他的身邊,他就不會再獨孤,再心中陰冷。蓮九分明是知道這些的,但是,他不是照樣還是對林茉茉先下手了?蕭煜晟心中還是恨的,正因爲,一直以來,自己和蓮九是並肩作戰的,所以他更不能容忍蓮九的背叛!而林茉茉,她的眼中就只看到蓮九的苦嗎?他一個皇帝,可以講寢宮給她養傷,而不侵犯她半步,可以任她對自己指手劃腳,也沒有降罪與她,自己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思,才容忍了她所有不規矩的地方,這些在她的眼裡就是什麼也不是嗎?這種落差讓蕭煜晟心中很不是滋味,憤憤地轉身離去,原本,他還想着耐着性子,好好地,和林茉茉和談,但如今他沒有了那個耐心!

辛子棠恰巧看到了蕭煜晟陰沉着臉,拂袖離去的樣子,他心中有些不安,這一直以爲都沒有機會和茉茉好好地談一談,他更想知道,爲什麼,茉茉會選擇蓮九!既是在蕭煜晟咄咄相逼之下,還是堅守着蓮九,這都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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