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這裡送走了趙子赫,便又火速傳書給了京城的李浩然,請他幫忙再籌備一些物資,無論是藥材,還是棉布、棉衣均可。但凡是能幫上這邊兒的忙,都成。
因爲端木初澤不在府中,所以後宅內倒也安寧,當然,在旁人看來,這是王爺太過忙碌,再加上小王妃未及笄,所以纔會選擇了留在書房歇息。沒有人知道,其實他根本就不在府中。
沐心暖也沒閒着,除了自己坐鎮王府以外,還將木華和木晴都派了出去,將城內城外的事情,都打探清楚。如果燕州城外,也出現了流民,那麼,事情可就嚴重得多了。
端木初澤帶來的人手,大部分都直接就派去了齊郡和瑜郡,留在燕州城的人,還要忙碌各類政務,一時間,長樂王府,忙地幾乎就是人人連喘口氣兒的機會都沒。
每天都是將近子時,王召和徐海才能上牀休息,次日天不亮就又要起來,代王爺處理一些瑣碎的政務,等到王妃出現在清暉閣後,還要一起商議一些有關燕地的民生大事。
兩人不禁嘆息,幸虧是趙子赫來了,既是大夫,又有才學,還是他們自己人,否則,怕是他們還得再派出去一兩位,這人手就更緊張了。
總算,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王府便又來了一位幫手。
這一次來到了燕地的,是王爺之前在邊關的得力副將於少宏。
也正是他的到來,才讓沐心暖知道,端木初澤這個傢伙藏地有多深!
那是沐心暖讚歎王爺身邊竟然是還有如此能人的時候,徐海一時說走了嘴,說現在帶來燕地的人手,還不到王爺心腹的一半兒。一下子,沐心暖看他的眼神就變了。
徐海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嘴太快了,只能是訕訕地笑了笑,話已經說出來了,還能怎麼辦?
對此,沐心暖倒是也不追究,反正不管是誰來了,終歸都是一個好幫手。
幾日後,端木初澤風塵僕僕地回來了,整個人略黑了一些,皮膚也有些糙,顯然是到了這燕地風沙極大的地方去了。
沐浴梳洗了一番之後,便直接去了清暉閣,沐心暖則是留在了倚靜園。
端木初澤這一去,便一直到了傍晚時分,該用晚膳了,這纔回來。
沐心暖看他一臉倦容,自然心疼,可是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多大的忙,只得是爲他夾菜盛湯,讓他能吃地舒服一些。
“盧少鋒也回來了?”
“嗯,回來了,這一次,他也算是長了見識。我倒還好些,畢竟之前也去過齊郡和瑜郡,可是他卻不成。盧家嫡出的大公子,即便是外出遊學,也不可能會去一些太苦的地方。而且,走到哪裡不是有人捧着護着?”
沐心暖失笑,“你帶他去,不也就是因爲這個?想讓他親眼看看這些,然後好讓他深受觸動,再由他,或者是他的妻子出面,將劉老先生請出來?”
“還是阿暖懂我!沒錯兒!難道你沒注意到,我們離開燕州之前,盧少鋒的一些話,就有些太過深奧,不像是他能說出來的?”
沐心暖細想了想,搖搖頭。
“若論詩書才華,他自然是當屬有名的才子。可他談及了流民一事,竟然也是侃侃而談。當然,我聽他說的不錯,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再一細想,不難猜出,他這番話,是出自何人之口了。”
“你倒是心眼兒多!也罷,若是能請出那位劉老先生,最終受益的還是燕地的老百姓。他早日能爲你出謀劃策,燕地的情形,也好早一點兒得到控制。”
“嗯。看看吧,這幾日,咱們就等等消息。這位劉老先生,其實年紀也不大。只是人們對其敬重,所以才稱其爲老先生。其實年紀尚不足四十,正是爲朝廷盡力的好年紀。”
“別急,我們慢慢來。另外,徐海說你還有一大部分的心腹沒過來呢,我倒是想問問你了,都去做什麼了?”
端木初澤沒有察覺出沐心暖這話有什麼不對勁的,“都被我派出去了。這又是糧草,又是棉衣帳篷的。總不能全都指望我親自去做吧。”
沐心暖原本是有些氣他,沒有與她說實話的,這會兒看到了他如此疲累的樣子,倒是一句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當天晚上,端木初澤十分固執地將沐心暖抱在了懷裡,然後開始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芳香,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終於能懷抱溫香軟玉了,十分滿足地笑了笑,一閉眼,不多會兒,便聽到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沐心暖被他抱得有些緊,稍微掙了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看着他的眉眼下,那一圈兒淺淺的青色,便知道他定然是多日未曾休息好了。
有些心疼地看着這個男人,伸手輕輕地撫向了他的眉,感受到他似乎是輕輕地抖了一下,手連忙縮了回去,輕輕地彎了彎脣角,笑了。
一夜好眠,自從端木初澤離開後,她每晚都是睡地很晚,而且每次都會躺在了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擔心他在外面是不是會凍着了,餓着了?又會不會受傷?
現在他回來了,沐心暖這一覺,竟然是直接就睡誤了早膳。
如果不是因爲淺夏還未及笄,且王爺早早地就去了清暉閣,怕是這府上的下人,還不知道怎麼想她呢!
“啓稟王妃,宋嬤嬤帶了那位宋靜姑娘過來了。您看?”
“哦?她的膽子倒是大,這是認定了我不會重罰這個宋靜了?真以爲我是個好脾性的?”沐心暖冷笑一聲,“讓她們先去正廳等着。本妃到現在還沒用早膳呢。”
明白了沐心暖的意思,榮月偷笑一聲,“是,王妃。”
沐心暖梳洗完畢,又慢吞吞地用了早膳,然後吩咐方姑姑去準備一些藥材,她一會兒要親自去膳房燉一些藥膳。
宋嬤嬤等的有些急了,“榮月姑娘,這王妃怎麼這麼慢?要不,姑娘去後頭催一催?”
榮月的眼睛一瞪,“宋嬤嬤,奴婢是下人,哪有下人去催促主子的道理?還是說,在長樂王府,這當奴婢的,都不必遵守這些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