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有馬羨東的話,也許是他自己心裡想通了。
有馬公生點頭,四人便朝着TOWA HALL跑去。
比賽三點開始準備,三點二十正式開始,他們過去時間完全足夠,但是在這裡耽擱了一陣子,這就顯得時間有點緊了。
不過好在他們終於是在開始之前趕到,這讓宮園薰鬆了一口氣。
剛剛奔跑的時候,她微微有點氣喘,有馬羨東很敏銳的察覺到了,接着他便很自然的伸手牽住宮園薰,拉着她前進。
宮園薰抽空看了有馬公生一眼,對方卻是一副在沉思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別人的情況。
即使心裡對有馬公生再怎麼喜歡,這一刻她也忍不住有了些微不滿。
進入場館,提着小提琴,告訴其他三人進入場館的大門位置,宮園薰便跑開來,她得去換衣服,小提琴比賽是需要穿着正裝禮服纔可以的。
有馬羨東三人朝着宮園薰指着的方向走了過去,其實他們三人都知道這裡的具體情況。
有馬公生以前經常在這裡參加各種比賽,登臺彈奏,而澤部椿和有馬羨東給公生加油,所以也經常出入這種地方。
不過三年前的事情,讓三人徹底斷絕了出入這種場合的機會。
現在時隔多年,再一次來到這裡,三人都是感慨萬分。
反應最大的還是有馬公生,因爲周圍好多人都認識他,畢竟當年他的名氣可是超乎想象的大。
聽着那些人的話語,有馬公生再一次忍不住回憶起了對於自己來說痛苦的回憶。
那時候的媽媽已經並非常之重,但是卻還是堅持來看他的比賽,也正因爲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所以媽媽對他也是非常嚴厲的。
現在自己已經差不多理解了媽媽的苦心,她想要爲自己的孩子做最後一點她所能做的事情。
因爲媽媽的愛,所以她變得急躁,她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
有馬公生心裡一點也不恨媽媽,他也記着媽媽在最後一次進入手術檯時候的叮囑‘好好彈鋼琴,要照顧好弟弟’。
即使爲了媽媽,他也會繼續彈鋼琴的,但是那種症狀卻讓他無可奈何,他也很無奈,他也沒辦法。
現在,弟弟已經有了女朋友,自己也在努力克服那種症狀,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着。
但爲什麼自己還是感覺那麼、那麼的煩躁呢?
前三個選手已經依次出場,都拉的還算可以,但是聽一旁的公生說,有好幾處地方都拉錯了。
有馬羨東表示,我不懂哎,我只知道他們都很吊,不明覺厲呦!
但是由於都是同一首曲子,所以有馬羨東已經有些困了,因爲都一模一樣,那有什麼意思呢?
不過宮園薰應該不同吧,她剛剛在公園裡邊吹奏曲子的時候,那種讓人情不自禁腦補出畫面的感覺,可不是這些人所能夠相比擬的。
希望小薰不會讓我是覺得犯困吧!
有馬羨東沒有直接睡下,也是因爲他注意到了哥哥有馬公生的情況。從剛剛一開始,他就在默默撥動手指,好像在場上伴奏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當年被稱爲‘人形節拍器’的他,樂感可是非同一般的強悍呢!
沒有排斥這些音樂,看來哥哥是真的準備要好好努力一把,擺脫當前的困境吧!
緊接着,四號的牌子被掛在標識的位置上,宮園薰要出場了。
噠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在臺上響起,一襲白色連衣裙,頭髮披散着,擁有十足女神範的宮園薰出現在舞臺正中心。
微微躬身,單單這一個架勢,就讓現場的觀衆給予了掌聲,這種氣場將之前的三位選手完全碾壓了。
昏昏欲睡的觀衆都被驚醒,期待着臺中間十分耀眼女孩的表演。
“有點緊張啊!能否將我的心情用音樂傳達給大家呢?”接着宮園薰深吸一口氣,“Eloim Essaim Eloim Essaim,請聆聽我的請求。”
轉頭朝着自己的伴奏微微點頭,心裡有些愧疚,待會自己的舉動可算是坑了這個伴奏呢!
但是必須這樣做,我已經奔跑起來,我不想停下來!
開始的調音,規規矩矩拉動幾個調,之後,宮園薰便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明明是同一首指定的曲子‘克萊採’,但是從第一個音符起,宮園薰便沒有按照原版貝多芬的音調強弱來拉,而是按照自己的心情來拉。
毫無以爲,這已經不是貝多芬的曲子了,而是宮園薰自己的曲子。
而這樣的演出效果非同一般,所有的觀衆都被吸引住,並且爲之喝彩,但這卻是裁判們最不喜歡的那一種選手,會被直接淘汰的存在。
除了個別一兩個裁判外,其他裁判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尤其是這次的總裁判長,那個有些古板的中年男人,他手上的筆都快要被捏斷了。
“這是褻瀆!!節奏和音的強弱都亂七八糟,甚至還無視鋼琴伴奏亂拉一氣!這是對作曲家的挑釁!”他手中筆的筆尖都被壓斷了,這足以說明他心中的憤怒。
毫無疑問,這場比賽裁判這裡宮園薰是一點分數都拿不到,但是她卻做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非常用心的演奏,自然也是非常耗費體力,宮園薰已經香汗淋漓,但她的心情卻因爲觀衆們的起立喝彩而變得異常歡快。
如果能夠讓有馬公生明白的話,那麼就更好了。
眼睛散發着光亮,宮園薰在尋找有馬公生的位置,只有讓他明白,他才能正在的走出來。
這裡就涉及到有馬公生第一次登臺演出時的演奏風格,那時的他才五歲,就已經會彈鋼琴了,而且沒有篤定的曲目,他的音樂像是24色的調色板一樣多姿多彩,旋律歡悅而出。
那時候的有馬公生是最快樂的時候,母親身體情況還可以,自己又擁有了最喜歡的鋼琴,這兩件快樂的事情結合在一起,就有了他那時候的風格。
但後來,母親病重,有馬公生的音樂風格這才慢慢變化,最後變成了節拍器一般的存在。
他的音樂失去了生氣,他的人也失去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