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兒張晨被醫生推着出來,“手術已經完成了,需要留醫兩三天,如果沒什麼特殊情況就可以出院了。”
張晨‘迷’‘迷’糊糊地看到何傑銘站在‘牀’邊,她立馬閉上眼睛,這麻醉‘藥’怎麼這樣,還會讓人產生幻覺呢?突然有一個人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替她把頭髮撩好。她才慢慢地張開眼睛,“傑銘?”她小聲說。
“怎麼了?”何傑銘小聲迴應,溫柔的微笑真能殺死萬千少‘女’。
“你怎麼會在這裡!其他人呢?”張晨吃力地環顧四周,怎麼就只有何傑銘一個人在,其他人呢?“現在都幾點了?”透過窗戶,她看到外面漆黑的天空。
“徐堯莉讓那兩個‘女’生回學校了,她們說明天再給你帶點衣服過來,徐堯莉到樓下的便利店給你買點生活用品。”何傑銘拉着她的手說。
“不用了,現在就出院好嗎?”張晨可憐兮兮地看着何傑銘,手也緊緊地捏着他的手。
“醫生說了,至少要住三天院。”何傑銘笑了笑,用另外一隻手掃了掃她緊皺的眉‘毛’。他知道張晨在害怕什麼?
自從聽說她小時候得過白血病後,他特意到醫院去看看那些得了白血病的小孩子是怎樣的。他們每一個人都戴着口罩,有些呆在無菌的房間裡,只能隔着玻璃與家人相見。看着他們躺在病‘牀’上打吊針時那無奈的表情,看着他們打針時大哭大鬧的樣子,看着他們因爲化療而變得憔悴,消瘦,個個都戴着帽子,口罩。只要想着她曾經受過這些苦,他的心便揪着痛,清瘦的她是怎麼熬過的!
“傷口大嗎?”她想起來看一看傷口,但是何傑銘還是把她按下了。
“別這樣,傷口會爆開,只是微創,傷口不大,但不要‘亂’動。”何傑銘替她蓋好被子。
“既然傷口不大,出院吧!我可以回宿舍慢慢休息!”何傑銘心裡明白,現在她是絕對不能出院的,即使傷口不大,但處理不好很容易發炎。
“三天,就住三天院!到時候我再找個地方讓你好好休息!”何傑銘緊緊地牽着她的手,溫柔地對她說。
“我不要!我一分鐘也不想留在這裡,一秒也不要!”張晨像小孩一樣在撒嬌,她想哭想鬧,但她知道她沒權力對着何傑銘哭,對他鬧。
“沒事的,我會留在這裡陪你!”何傑銘抹了抹她的眼睛,不讓她的淚水掉下來。他沒能力讓她現在就出院,他只能留在這裡好好地照顧她。
看着他的微笑,張晨呆了,現在的何傑銘跟在度假山莊時的何傑銘截然不同,到底哪一個纔是真的他,現在的他是假的,還是那時候的他是假的。她越想越‘迷’茫,到底哪一個纔是真的。她跟他們果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永遠不明白他們的心在想什麼?永遠不知道他們哪一個笑容纔是真的。現在卻不清楚他們的心是不是真的。
就連跟她朝夕相處的李恆希也是,他一直很溫柔,很體貼,他說過何傑銘很殘忍,但他卻沒有告訴她,他也很殘忍。
“別哭了!不要怕!”何傑銘溫柔地替她抹去眼角的淚水。
走開,拿開你們虛情假意的手。張晨在心中吶喊,但她卻沒有喊出聲,畢竟錯的不是他。
“晨,你醒了!”這時,徐堯莉拎着大袋小袋地往病房裡走。看着她紅紅腫腫的眼睛,張晨的心都酸了,都是因爲她,徐堯莉纔會哭成這樣。“沒事吧!傷口痛不痛!”徐堯莉緊張地問她。
“沒事!”張晨牽扯地笑了笑。看着徐堯莉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吃力的伸出手拿起紙巾,想爲她擦乾眼淚。徐堯莉先拿過紙巾,“你好好休息!我不哭了!”徐堯莉擦了擦眼淚,“我已經讓許麗麗她們幫我們請假了,這幾天我都會留在這裡陪你。”
“嗯!”面對狼狽的徐堯莉,她找不到任何理由鬧。“傑銘,你先回去吧!這裡有徐堯莉陪我就行了。”
“讓徐堯莉回去吧!她還要學習,她要好好休息才行,不能讓她太受累。”何傑銘看着徐堯莉說,好讓她也幫忙說服張晨。
“一定要有一個‘女’生留在這裡照顧晨啊!很多事情都是‘女’生才方便的,但有時候有一個男生在也是很重要的。”聽到這裡何傑銘的心像放下心頭大石,“但李恆希過來就行了。”李恆希,這個名字很刺耳,他們兩個的微笑都拉下來了。
“能不能不要告訴他!”張晨閉着眼睛對徐堯莉說,她不想讓徐堯莉看着她的眼淚在眼裡打轉。
“我知道你不想讓他擔心,但是……”
“不要特意打電話給他,如果他問起就說吧!如果沒有就算了,反正不是什麼大事。”張晨緊緊地閉着眼睛,手緊緊地捏着被單。是時候做出決定了嗎?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
“堯莉,你去找護士,吊瓶快沒‘藥’水了!”何傑銘對她說,待到徐堯莉走出病房,他便彎下腰掃了掃她緊皺的眉頭。張晨驚訝地睜開眼睛,看着何傑銘溫柔而專注地看着她,眼裡打轉的淚水終於流下來了,“這樣你就不用憋得那麼辛苦了。”
“我沒事!”她閉上眼睛裝睡,何傑銘一直坐在她旁邊看着她。很快就會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