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荒蕪的，寂靜無聲的。依稀能聽見一些水聲和山谷裡的蟬鳴。窗外的暴風更加猛烈，吹落花朵，折彎樹枝。
於是一顰一簇，一嗔一笑。
在茫茫的白霧中，她看到了那佇立在道路中心的白樺樹。
是筆挺的，粗壯的。
有芳草，有落英。
溫穗穗去親吻他壓低的脣角。
雨聲已經變小了，只有一點淅淅瀝瀝的聲音。很久之後，一切又歸爲安寧。彷彿剛纔的縱情肆意從未有過。
“好像有點腥。”溫穗穗說。
“因爲我剛纔沒來得及洗澡。”方野拿紙巾給她擦臉，擦睫毛。
他想洗的。
頓了一下，方野又繼續說：“而且我沒讓你吃。”
溫穗穗哼哼了兩聲：“我就嘗一嘗。”
她從沙發上爬起來，先用紙巾把臉上還有些不舒服的地方擦乾淨了，然後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方野順便清理了一下沙發上的痕跡。
嗯……
似乎不太好清理。
大概也許要換一個沙發……
洗了把臉後，溫穗穗清醒了不少，但是她臉上仍然是紅撲撲的。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溫穗穗的眼神有一點放空。
她的內心仍然是沒有安全感的，是不安定的。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她在心裡問自己。
“……我知道。”溫穗穗自言自語。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她在做什麼。
她內心很不安定。
如果要做比較的話，那個人數學好，是名聲顯赫的教授。她有一手好廚藝，做得出拿手的飯菜，做得了她愛吃的泡芙。她還賢惠勤勞，能把整個屋子都收拾得井井有條。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與方野在一起經歷風風雨雨的是那位教授，和不是她。
她就像是是一株在山谷裡的野麥穗，渺小又微弱，很不起眼。
於是她只能以一時的衝動換取短暫的肌膚之親然後去求得更多的憐憫。
……用肉體去換取情感。
聽起來好像和某些古老的職業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那個古老的職業換取的是金錢。
她厭棄這樣很不自信的自己。
……
……
「陳久很行！」
換了一副笑臉從衛生間出來後，溫穗穗就盤腿坐在了沙發上給林皎發消息。
嘿嘿，嘿嘿嘿。
她心情不錯，於是說起漂亮話來也是順口成章的事。
然後溫穗穗又看了方野一眼。
呸，看他就來氣！
於是少女就伸腳在方野的腰上輕輕踹了一下。
“不準吃飽了就不幹活！快起來運動！”
生命的奮鬥在於運動。
啊！偉大的運動！
方野癱着像死屍：“我很疲憊。”
溫穗穗瞅他：“疲憊伱還找兩個？”
“……”他沒、
突然，溫穗穗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收到了林皎發來的兩個問號。
雖然溫穗穗說出來的話很振聾發聵，但是林皎沉默了。
林皎：「？？」
她很震驚。
林皎：「你怎麼知道的？」
林皎：「方野知道嗎？[驚恐]」
溫穗穗：「關方野什麼事？方野哪有我這麼聰明一猜就能猜準。」
林皎：「……」
溫穗穗：「我用我的親身經歷復了一下盤，我覺得他並不是對你沒興趣，也不是不行。他有一種可能就是道德水平比較高。」
林皎：「……」
溫穗穗：「但是我今天簡單地試了一下，我覺得男人都那樣，你也可以去試試陳久。」
溫穗穗：「你就去誘惑他。他要是不爲所動你就踹他，並且大喊一聲，媽的，最煩裝逼的人。」
溫穗穗給林皎支了很多招。
但是林皎還是在清晰的一句中抓到了清晰重點。
林皎：「告訴我你怎麼試的。」
溫穗穗：“？”
難道你就只關注那種事嗎？
過來半晌，溫穗穗緩緩打字過去：「我今天要是說了我這號高低得封。」
林皎：「……」
……
今天沒有黃昏日落，只有陣陣催壓的烏雲。天是悶悶的，烏雲也像壓在了地上。
傍晚的分針終於指向十二。
於是方野就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在玩手機的少女慢慢放下了手機，並以一種戲謔的調侃的眼神看向他。
“你很開心呀。”她開口。
“……”
方野就知道會有這種場景。
他開口：“你聽我解釋。”
溫穗穗嗯哼一聲，朝着方野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我聽你解釋。”
“啊……”
方野嘗試着張了一下口。
他想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他掙扎了好一會，最終十分無力地垂下頭。
“好吧我承認，我是禽獸。”
方野直接坦白了：“是我定力不夠，是我獸性大發……”
阿巴阿巴阿巴。
“你揍我吧。我願意被你揍。”
然後溫穗穗就很開心的笑了。
“你這幅樣子做什麼，我又沒說什麼。”
方野：“……”
但是你好像什麼都說了……
溫穗穗從沙發上爬起了，她回房去，開始給自己捯飭打扮。
方野有點怕事情還沒解決，於是又跑過去看溫穗穗。
她脫衣服脫了一半。
方野看到了一半。
溫穗穗：“……”
然後溫穗穗就黑着臉過去把門關上，把方野關在門外。
她義正言辭的訓斥。
“可惡的禽獸，不準偷窺！”
方野：“……”
他真不是故意的。
然後禽獸就老老實實站在門外等着了，而美女則在門內換衣服。
溫穗穗在思考要不要穿黑絲。
但是思考了一下她還是選擇不穿了。就清純一點也挺好。
嗯……
大概可以穿個白絲。
過了會，溫穗穗就就出來了，她穿了一件低胸短裙，
“……”
可惡！
一定要再罵一遍禽獸！
“禽獸，跟我過來。”
方野低着頭看溫穗穗用穿着白絲的腳踹他。
“……”
然後默默嚥了口口水。
溫穗穗：“？”
她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來了！”
方野默默跟上。
溫穗穗在沙發上坐下了，她拿出面膜給方野貼上，靜靜等了十多分鐘後，溫穗穗又很溫柔地給他取下了。
方野：“……有點瘮得慌。”
溫穗穗：“這個面膜說會讓肌膚變得吹彈可破，讓我試試，是不是真的吹彈可破。”
……
……
沙灘，海岸。椰樹，黃昏。
大海奔騰，有它自己的胸襟和廣闊。海浪聲拍打，漸過飛鳥，穿過礁嶼。終於有一隻海鷗溺死在沙灘上，它歡快又愉悅。
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