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元席伸出手來指着裴顏的鼻尖,他的雙眼已經微微泛紅,眼看就要到達發怒的邊緣,坐在一旁的衆人不由得暗自唏噓着,心想看來這個裴顏是看不見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裴顏不屑的犯了個白眼,“指我幹什麼?小時候你媽媽沒有告訴過你用手指着別人很不禮貌嗎?”
寧元席只得憤憤的放下了手指,“如果元澤安分守己,朕又有什麼理由爲難他?愛之深責之切,換做是旁人可見朕提點過他半句?朕不過是想元澤能夠出人頭地,父皇大行了,朕自然要擔起管教他的責任,長兄如父,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裴顏依舊咄咄逼人的說道,“不用給自己找這麼冠冕堂皇的藉口吧?你的弟弟又何止寧王爺一個?怎麼不見你大發善心你提點提點別人啊?再說了,寧王爺已經是大人了,他會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你又不是太平洋警察,用得着管這麼寬嗎?”
寧元席一時語塞,臉頰憋得通紅,“看你生的柔柔弱弱的,想不到說話這般刁鑽,朕不屑與你一般計較,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我看得寸進尺的是皇上你吧?這麼長時間以來,無論你怎麼步步緊逼,寧王爺都在退讓,你卻把他的忍讓當成了你得瑟的資本。說到底你不過是投胎到了好人家,如果生在平民百姓家裡,還不知道你現在是在種田還是賣瓜呢。生得一副好皮囊,看來肚子裡也沒幾滴墨水兒!”
寧元席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擲在地上,上好的青花瓷瞬間變成了一片片殘缺的碎片,從牙縫中磨出這樣一句話來,“你好大的膽子,連連出言不遜朕都忍了,如今你還敢辱罵朕,難道就不怕朕摘了你的腦袋?”
誰知裴顏不僅不怕,反而變本加厲,“皇上,如果你今天有心殺了我,我怕也沒有用,良藥苦口忠言逆耳,裴顏只是實話實說,我想這天底下沒有一個人敢跟你說這樣的話,所以你不斷的自我膨脹,以爲自己是綠燈俠呢,你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像個氣球似的,嘭一聲,炸了!”
寧元席的嘴脣微不可見的顫抖着,隱藏在長袖下的雙手早已緊緊握成了一個拳頭,青筋暴起,此時的他恨不得把裴顏的嘴給縫住。“朕不知道你說的什麼綠燈俠,你簡直膽大包天!虧你還讀過那麼多書,《女誡》都拋到腦後了嗎?身爲女兒家不遵守三從四德,朕看你日後能不能嫁的出去!”
“我能不能嫁出去自然不勞皇上費心,皇上有這閒工夫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我只不過說了幾句讓你聽着不舒服的話你就給我扣這麼一大頂帽子,長此以往誰還敢直言進諫,會信服與你?如果養着一羣指鹿爲馬、只會阿諛奉承的臣子那皇上,你就失敗透頂了!”
寧元席自幼在深宮大院裡長大,所有侍衛宮人對他無不唯命是從,特別是登基稱帝之後,耳邊一直迴盪着文武大臣的讚揚,從未有人膽敢這樣頂撞他,寧元席心裡的落差可想而知,但他自己也清楚,裴顏說的每句話都理由充分,讓他無從反駁,只是皇帝的臉面此時似乎已經丟的一乾二淨了。
房間內的文物大臣已經看的目瞪口呆,他們低聲私語着。
“平日裡看皇上溫文爾雅的,今兒個是怎麼了?”
“唉,怨不得皇上龍顏大怒,這女子實在是有些不知好歹,竟然說出那般大不敬的話,若是別人,恐怕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