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遲遲不肯伸出手,那張臉,跟我長得那麼想象,若不是看到她,我差點都忘記自己本來面目是什麼樣子的。原來一個人帶着一張面具活久了,自己會漸漸變成面具的樣子,會忘記自己本來的樣子。
“嫂子!”子怡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這纔是回過神來。
我沒有理會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而是搶過她手裡的輪椅,將金鐘推到一邊,“她是怎麼回事?”
金鐘扯着嘴笑,“你看不明白嗎?”
我哭笑不得,“金鐘,你不是心裡……心裡只有譚曉菲嗎?她到底怎麼回事?”
“她長得很像……”他開口。
我暴怒,“那又如何,她是譚曉菲嗎?她不是,她不過只是一件替代品而已!”
金鐘看向了那叫做子怡的姑娘,苦笑道,“那我只要看到她的臉就好了!”
我扶着額頭,自己繞了好長一段時間,纔是冷靜下來,心裡也是清楚,若是我跟金鐘坦白自己的身份,會給我跟金鐘帶來很多的傷害,他纔剛剛好起來,他負擔不起。最後,只有妥協。
看着他的腿,“腿好些了嗎?”
“現在只需要鍛鍊鍛鍊了,手術很成功,這一個月黎叔也幫了不少的忙。”他伸手將子怡招呼了過來。
子怡的臉上卻沒有了笑容,十分警惕地看着我。
“我沒開車,你們自己打車回去吧!”我拎着包,他的腿恢復得不錯是我最大的安慰,我又何必計較他的身邊多了一個替代品呢!?
“她是誰呀,怎麼這麼奇怪!”子怡問着金鐘。
我沒有聽到金鐘的回答,自己打了車報了龍昊天家的地址,不知不覺間,我竟淚流滿面,我也終於明白了,爲何龍昊天會說我會後悔,原來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這段時間之所以金鐘沒有任何消息,除了龍昊天的原因,這個女人也佔大部分吧!即便她只是我的替代品,可我依然傷心難過。
窗外的雨下不停,我的淚也流不停。
“姑娘,是沒有接到人嗎?”師傅問道,當他回頭看到我的時候,一臉驚奇,“是你呀姑娘!”
我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一點兒也記不起他是誰。
他笑了笑,“你忘記了,上次在垃圾場的時候,我還拉過你呢!上次那小夥子,我不是說他很癡情嗎?怎麼樣?現在跟他在一起還是你說的那個比他還好的人在一起?”
他熟絡的詢問,讓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最終只能一笑置之,抹乾眼角的淚水,打開窗,呼吸着窗外的冷空氣。
“我說姑娘,沒什麼好難過的,真的!這個不好,就選另外一個就好了!”師傅開始安慰起我來了。
我笑了笑,“師傅,我沒事的。”
後來兩人無話,當他將我送到家門口,又是笑着說道,“還跟以前的那個在一起呀?”
一樣的地址,他都記得。
付了錢,下車之後我纔是有些擔心了起來,這個開車的司機都見過我,竟都記得我,那豈不是出門的時候無論在哪裡,都該心有戒備?
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家,已經是深夜了,只走了小區的幾步路,渾身居然已經溼透。
我站在門口,龍昊天走了過來,見我渾身溼透,拿來浴巾幫我擦頭髮。
我一把揪起浴巾,冷眼看着龍昊天,“是不是你?!”
細思極恐,他可以將我變成李念,那豈不是可以把其他人變成譚曉菲!?
龍昊天並沒有動怒,扯着我手裡的浴巾,“你身上都溼透了,去洗個澡吧,我去幫你把洗澡水放好。”
他轉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我一路小跑過去攔住了他,“一定是你!那個子怡是怎麼回事?!”
龍昊天這纔跟我解釋了起來,“半月前,黎叔告訴過我有個女孩經常來看金鐘,我也不知道金鐘這麼快就見異思遷了。”
“見異思遷?黎叔有給你發那個女孩的照片嗎?”我將浴巾扔到了地上,“你知道那個女孩長什麼樣嗎?別裝了,就是你,我答應了你三年,我會做到的,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做!”
龍昊天捧着我的臉,“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她長什麼樣子?”
他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Wшw⊕ttκan⊕¢O
我閉眼時,滾燙的淚水流過我的臉頰,不停搖頭,“譚曉菲!她的眼睛,鼻子都像我!”
“這麼巧?!”龍昊天驚呼。
我一把推開他,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定是你!龍昊天,你毀了我的一切!”
龍昊天上前來抱住了我,他的身上是很溫暖的,他緊緊地抱着我,“我真不知道!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很多的,你看鳳姐還想以前清宮裡的一個妃子呢!”
我沉浸在傷痛中,不能自拔。
事已至此,我似乎已經徹底被拋棄了。
情緒好一點的時候,我推開龍昊天,自己一個人進了浴室,打開蓮蓬頭,連同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起坐在浴室的地上淋着水。
渾身發抖,直到龍昊天衝進來,大罵我用冷水洗澡,我纔是驚覺自己居然開錯了水。
後來龍昊天像是照顧陳冰一樣,給我在浴缸裡放滿了誰,原本是準備來幫我脫衣服的,我卻一把將他推出了門外,自己脫了衣服縮進了浴缸裡,腦子裡都是金鐘,他的溫柔,他的耐心,他的無奈,他的絕情,每一樣我都深深地記在腦海裡。越是想他,我越是發瘋。
“還沒好嗎?”龍昊天過來敲門了。
我這纔是從浴缸裡爬了起來,打開蓮蓬頭,衝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換上睡衣纔是出浴室。
龍昊天有些擔心地看着我,“沒事吧?”
我麻木地搖頭,後來的幾天晚上,我都是夢見金鐘,除了金鐘,居然每次都夢到子怡,每每深夜醒來,我都是滿身大汗。
若不是周遊跟陳冰的官司,我大概會瘋掉。
開庭那天,金鐘也來了,他是拄着柺杖來的,並沒有坐輪椅,氣色紅潤,有愛情的滋潤,人看起來精神就好很多。
他的身邊還是跟着子怡,兩人有說有笑,子怡時而羞紅了臉趴在金鐘的懷裡一直用粉拳打着金鐘。
我一把抓着椅子把手,卻沒想到抓住了龍昊天的手。
他扭頭看着我,“怎麼了?”
我猛地收回了手,將實現看向了法庭上坐着的陳冰。
陳冰表現一如既往,當對方律師提到棒棒糖三個字,她依然會小便失禁,換了幾次褲子之後,所有人都不再說棒棒糖三個字。
最終的結果,出乎意料,飯店的員工居然給對方作證,說是陳冰將杯子帶進廁所過,連同龍昊天是醫生,並且將龍昊天勃.起功能障礙的病歷拿了出來,對方律師立馬辯解說可能是陳冰偷了藥放進茶杯,所以纔會有後來的慘劇,並聲稱周遊同樣也是受害者。
陳冰哭了起來,站起來指着周遊,“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偷東西,是他!……”
話還沒說完,陳冰就暈了過去。
因爲原告暈厥的事情,不得不延後。
陳冰被送到醫院檢查的結果出乎我意料,她懷孕了。
龍昊天坐在長椅上,一直都陰沉着臉,似乎在法庭上被你人爆料說是自己沒那能力,讓他丟盡顏面。
我拿着陳冰的化驗單放在他的面前,“她懷孕了。”
龍昊天抓起我手裡的化驗單直接撕了個粉碎,“居然還有這一招!”
所有人的鬆懈,讓周遊鑽了空子,甚至讓龍昊天丟失顏面。
金鐘走了過來,看了我一眼,又是上前想安慰龍昊天,龍昊天猛地起身,罵道,“今天是他走遠!”
龍昊天情緒失控是少有的事情,他的樣子有些可怕,我看了一眼金鐘的腿,上前去抱着龍昊天的胳膊,“就算是這樣,他強.奸是事實!”
“那又如何,我們之前之所以有機會贏,是以爲陳冰腦子有問題,現在我們可能會輸,也是因爲她有問題!”龍昊天咬牙。
“還有其他辦法的!”我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
金鐘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龍醫生,有些事情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龍昊天甩開我的手,帶着一旁的醫生去了樓道,大概是想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與金鐘面面相覷,子怡走過來扶着金鐘。
金鐘看向了病房裡還睡着的陳冰,“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畢竟也是老夫妻了,他還是問起了陳冰的情況。
少知道一點東西,也會多一份安全。
我只能假裝不知道的樣子,“不知道,反正我從北京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龍昊天帶回來了。說是在大街上跳脫衣舞,一身都是屎。”
金鐘皺起了眉頭,神色有些凝重。
子怡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金鐘,“她是誰啊?”
面對子怡的問題,金鐘沒有做任何回答。
我心裡對他倆的感情醋意滿滿,順勢就接下了她的問題,笑着回答,“還能是誰,金鐘的前妻!”
子怡撒開金鐘的手,皺着眉頭,“你前妻不是死了嗎?”
我笑了起來,“那就是前前妻!”
子怡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不敢相信地看着金鐘,“你到底有多少個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