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跟我要錢,我身上是一分錢都沒有!
“怎麼?沒錢?”他坐在我牀邊的椅子上,“沒錢就乖乖聽話!”
語氣帶着寵溺,但我對他實在有些討厭。
“曉瑜!”我大聲喊着曉瑜的名字,曉瑜這纔是從外面走了進來,“姐,怎麼了?!”
我抓着曉瑜的手,“曉瑜,你幫姐一個忙,我房間的抽屜裡有張銀行卡,你幫我到銀行去取二十萬過來!”
“什麼?你還打算給周家人錢?姐,你救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曉瑜簡直都快炸開了過,雖然她建議了我去救人,可她肯定是不贊同我再拿錢的!
我搖頭解釋,“不……不是的……是我欠金總的錢,我得還給他。”
“譚曉菲!”金鐘吼道,打斷了我的話。
曉瑜更是不能理解地看着金鐘,“金總,您是急着用錢嗎?”
金鐘大口呼氣,像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冷聲說道,“曉瑜,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你姐說。”
曉瑜看了看我,我用眼神一直告訴她不要走,可她到底還是走了,就那樣走了。
曉瑜走後,金鐘冷眼看着我,“譚曉菲,你真是蠢!”
我沒有接話,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個蠢貨,我沒有什麼好辯駁的。
我的沉默讓他更加憤怒,他氣得眼圈都有些發紅,坐在一邊上從包裡掏出一支菸正準備點,我開口了,“公共場所,不允許抽菸!”
他壓根就沒有理會我,直接點燃了煙。
我再沒有說話,他要抽就由着他抽吧。
“跟我走!”他連着抽完兩支菸之後纔是開口,語氣明顯緩和不少。
我看着他,他顯得有些陌生,卻又那麼熟悉。
“金鐘,錢我會盡快還你的。但是,我不會跟你走的!”我立場那樣堅定,不管他是誰,我都不會跟他走。
“誰要你還錢了?”他冷聲問道,卻沒有看我。
我哭笑不得,伸手跟我要錢的是他,說不要錢的又是他,他這一巴掌打臉打得真是響亮。
“錢我會還給你的……”我重複地說着,“唔……”
一個猝不及防,嘴再一次被封住了。
我瞪直了眼睛,掄起拳頭打他。
他卻無動於衷,甚至得寸進尺地想要撬開我的嘴。
我一咬,血腥味鑽進口中,他吃痛,這纔是放開了我。
他憤怒地整理着衣服,良久纔是開口,“果然是個愚蠢的女人,這輩子都休想見到周遊!”
他憤怒時候說出的話,讓我吃驚,也讓我有些安心,他果然還是知道周遊的下落的,那晚醉酒的話並不是胡話,而是他的心裡話!
我頓時軟了性子,眼巴巴地望着他,“你知道周遊在哪裡?”
他冷笑,“對!”
求他的話說不出口,可我心裡卻是渴望見到周遊的,並非是舊情難忘,而是我與周遊有一筆賬需要算清楚。
“沒別的事情,我走了!”金鐘轉身,他的背很直,也很悲傷。
“金鐘!”我急了,叫住了他。
可他卻沒有回頭,失望地說道,“放不下就別逞強!”
我渾身一怔,他竟是以爲我還放不下,我揉了揉鼻子,卻不想做任何解釋。
只是弱弱地說道,“告訴我,他在哪裡?”我並沒有資格去責怪他之前的欺瞞,我只想知道周遊的下落,我可以與周遊同歸於盡,我也不能讓周遊現在一個人活得逍遙自在!
“跟我走!”他重複着之前的“命令”。
我咬牙,“金鐘,爲什麼不能做朋友?”我開始要去否認自己跟金鐘之間微妙的關係,他的所作所爲我確實感動,但,我從沒想過身邊的人該是他。
金鐘愣了一下,重新擡腳,他似乎並不想回答我的問題。
“金鐘!”我坐了起來,差點跳下牀。
“金鐘,你到底要怎樣纔會告訴我周遊的下落?”我急了,真的是急了。
金鐘停了下來,回身,直勾勾地看着我,“你說呢?”
我心裡一陣失落,他是要我用自己去換一個周遊的下落?不!就算我對周遊再恨,我也不能自己去換!我以爲,我該是對自己疼愛的,至少我認爲我該是愛自己對恨周遊多一點。
我咬着嘴脣,嘴裡還充斥着血腥味,視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金鐘的嘴脣上,紅紅的一片,依舊清晰可見傷口。
“今晚我在家裡等着你!”他說完便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牆上的時鐘,下午兩點整,他還給了我幾個小時的時間來考慮。
後來曉瑜進來了,問我還需要去取錢嗎?
我下了牀,穿上自己的衣服,“我們回去吧!”
剛走出病房門口,周筱筱就過來了,見我要走,一臉的不好意思,不斷鞠躬說着感謝的話。
“你知道我姐的好就行了,現在該知道在危難的時候誰會挺身而出了吧?”曉瑜抱着我的手臂無比驕傲地說道,“我說你個哥哥都比不上你前嫂子一半,虧你以前還做那麼多缺德事兒!”
周筱筱聽得臉通紅。
我抓了抓曉瑜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曉瑜也是懂我,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周筱筱陪着我跟曉瑜一起出醫院,直到將我二人送上了車纔是回去。
我並沒有去看周筱筱的母親,我並不想讓她知道是我救的她,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反正我就是不想。
回到家裡,我躺在牀上小憩一會。這一小憩,我便是做了一個夢,寶寶哇哇大哭,周遊花天酒地,我的控訴無人能聽,醒來時滿頭大汗,心塞極了。
醒來那一刻,我便是決定了,我要去找金鐘。
衝了個澡,破天荒地化了妝,化了一個煙燻妝。換上長裙,一件風衣,我差點不認識鏡中的自己。拿了銀行卡,我還是準備去銀行把錢取了,雖然是父親的卡,到底我還是不願意去欠一個不相干的人的錢!
“姐,打扮這麼漂亮,這是要……”曉瑜的尾音很長,一種調侃曖昧的味道。
我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只是淡淡說着自己出去取錢還錢,讓她不必等我吃飯。
預約取錢,兩小時後錢到手,父親的電話也接踵而來,“譚曉菲,你取那麼多錢做什麼?”
“給我媽做賀禮!”我一句話堵得我父親話都說不出來。
“你信不信我把你銀行卡封了?”他的意思是不再給我錢用。
我哭笑不得,自打我畢業之後我這是第一次花他的錢,而在我的心裡只是借,不是要!
“我現在在上班,每次發工資我都把所有的錢存卡里,一個月一萬,算上利息,兩年還清!”我跟他算着賬,就如同他的客戶跟他算賬一般。
“譚曉菲,你敢給你媽拿二十萬!”父親急了。
“怎麼?捨不得?你以前帶女人回來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你根本就沒資格做父親!”我嘲諷了起來,對父親的鄙夷就是從他帶女人回來時開始的。
他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掛了電話,打了車去了金鐘的住處。
開門時金鐘的臉上是有些驚喜的,當我將錢一沓一沓地放在茶几上時,他臉上的驚喜便是蕩然無存了。
將二十萬完完整整放在了他的面前,我站了起來,對着他說道,“二十萬我給你帶來了,以前我們的賬就一筆勾銷了。”
“然後呢?”他抽着煙,不看我。
我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周遊的下落,你開價吧!”
我的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包帶,我深知自己是一個沒有錢的人,他開任何價我幾乎都是不能負擔的。
“二十萬!”他緩緩開口。
我眉頭一蹙,他簡直就是漫天要價。
見我猶豫,他掐滅菸頭,“看樣子他還是不值二十萬!”
周遊當然不值二十萬,他一毛錢都不值。可我就是想要知道他的下落。
“金總,舉手之勞,何必這樣爲難?”我看着金鐘,鼓足勇氣,我囊中羞澀,不敢造次。
金鐘笑了,“這可不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我一愣,“我跟你說句實話,我沒那麼多錢。”
“那就不行了!”他拒絕了這場買賣。
我的心頓時就塞了起來,他還真是吃定我了!
我心裡猛然生了個主意,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試一試。
我整理了下頭髮,放下了包,“如果我跟你走呢?”
他的臉立馬拉了下來,他陰沉着臉,半天都不說話。
我的心砰砰直跳,他似乎還是不滿意,我有些失望,只能是放棄,伸手提起包包準備要走。
沒想到他竟起身將我拉住,我一個不留神便是被他拉進了懷裡,他捏着我的下頜,咬牙切齒地罵道,“還真是忠貞不渝!”
我渾身不自覺地發抖,他的表情有些可怕,他並不是那麼之前溫柔無比的男人。
我開始掙扎,我開始想要逃跑。
他卻一把摟住了我的腰,“來見我時,不用化得跟鬼似的!譚曉菲,是你自願的,我不逼你!”
他徹底放開了我,回到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麼,我暈頭轉向,鬼使神差的,我竟伸手摸着自己的拉鍊,他就是在等着我脫掉,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