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囂塵握住她的手,將她的小手呵護在溫暖的手心裡,“昨天我聽說了蒼梧的戰神向皇上要你的事,連夜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
說着,將她的手捧起來,哈了一口氣,道:“不管姓蒼的對你有什麼想法,我不想你再留在京城這個是非之地了。懶
南囂塵溫柔地凝視着蘇瑾璃,“除了不能給你一個王妃的頭銜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蘇瑾璃心中極爲動容,他是真地要放棄南家打拼的事業,跟她私奔嗎?
“你知道,我不稀罕什麼王妃的頭銜。”她輕輕說道,捧起南囂塵的臉,“但是,我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爲什麼?!”南囂塵很是不解。
韓王說過,南囂塵的事業對他無比重要,雖然蘇瑾璃不知道原因,但從南囂塵談到南家的口吻時,也十分清楚。她不能因爲自己,毀了南囂塵的一切。
蘇瑾璃想着綻出一抹幸福的笑靨,踮起腳尖,撩開南囂塵額前那縷不羈的碎髮,紅脣輕輕點在了他的額上,一如他吻自己一般。
兩人的臉相隔如此之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之聲,蘇瑾璃看着眼前那兩汪深潭似的墨眸,淺淺一笑,“因爲我想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
南囂塵整個人一震,伸手環住她的腰,桃花目越來越柔和,低喃道:“好,都依你。”蟲
蘇瑾璃和南囂塵從清風房裡出來,一起到主房內。
修落雁掩嘴走過來,右臂輕輕湯了下蘇瑾璃,一挑柳眉,“嗯?璃兒!”眼神中盡是曖昧不明的笑意。
經過這麼多事,她要是再不明白蘇瑾璃與南囂塵的關係後,她就是白癡了。
“雁兒!”蘇瑾璃的臉頰漸漸染上一絲紅韻,“你快跟南囂塵去上官家。”蘇瑾璃催促她了。
“你不去嗎?”修落雁問。
蘇瑾璃略一沉吟,她對上官家人雖無好感,不過她倒真想去看看上官青雲。
“好。”
小鹿分界線
上官府。
一間寬大的紫色調房間,香爐裡嫋嫋燃着煙霧,滿室馨香。靠着牆擱着一張雕花梨木大牀,淡紫色的牀紗被一根鐵絲彎在了牀頂橫木上。
牀上,靜靜躺着一個紫衣少女。
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秀眉如煙,雙眸緊閉,櫻脣緊抿,旁邊站着的中年美婦輕輕將少女的手腕從被子裡抽出來,用手絹擦着眼角的淚,輕聲道:“琦兒她已經睡了一個月,中間雖然醒過幾次,可很快又睡了過去。”
蘇瑾璃與修落雁都坐在牀前,看着牀上的上官琦。
南囂塵坐在了牀尾,右手三指輕輕搭上上官琦纖瘦的手腕上,凝起柳眉,閉目傾聽。
屋子裡極是安靜,許久,南囂塵睜開眼,微微一皺眉,道:“上官夫人,令愛得病之前飲食上有沒有出過問題?”
上官夫人搖頭,“琦兒這病來得突然,一點徵兆都沒有。”
南囂塵知道問不出了,舒過長臂,輕輕挑開上官琦額前的發簾,撐開她的眼皮,專注地觀察她的面色與眼窩,才道:“我先開一副藥方,按方配藥爲她灌進去,我想確定,令愛體內中的是不是盅毒。”
“盅毒?”上官夫人剋制不住地尖叫了一聲,“你是說,琦兒被人下了盅?”
蘇瑾璃也是心驚,古代果然有人養盅!
南囂塵點點頭:“夫人別激動,我只是猜測。”
“好,好,南神醫,這裡有筆墨,我們按你說得辦。”上官夫人領他到桌子旁。
正這時,屋外響起一陣沉重有力的腳步聲,一個低沉粗噶的聲音響起,“夫人,神醫在哪?”
蘇瑾璃知道是上官青雲來了。
果然,上官青雲走了進來,一領深灰色的直領長袍襯得身姿高大,兩鬢染霜,兩道劍眉下,虎目灼灼,銳利的眼光在屋裡一個來回。
蘇瑾璃毫不避諱地與他眼神相接,上官青雲的左臂處是空的,一隻袖子垂在了身側。
上官青雲一見蘇瑾璃,斷臂之恨涌上心頭。
“你還敢來上官府嗎?!”上官青雲忽然暴怒,右手指着蘇瑾璃大喝一聲。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會斷掉左臂?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被免掉兵權?
那天那一箭根本就不是韓王放的!他十分確定!可韓王竟然說當時是他射的箭,害得他到現在還有苦無法訴,有氣無法出!
“上官將軍,息怒!”修落雁橫身站了出來,擺起長公主的架子,一張臉扳得緊緊的,兩眼直視着上官青雲。
“長公主,這是本將的家事!”上官青雲的聲音小了不少,但目光仍如熊熊烈火般燒着。從他進來就看到了長公主,但他據功自傲,又恨上了韓王,故而對修落雁竟是極不敬重。
“呵呵,誰跟你上官家的家事扯上了關係?”蘇瑾璃癟癟小嘴,一手玩弄着自己的青絲,不屑地說道,“上官將軍,斷了一隻手,滋味好受不?”
她就是故意來刺激他,怎麼樣?
“你!”上官青雲怒氣沖天,指着蘇瑾璃的手指上下打顫。
身爲一個將軍,不能用左臂拉弓,這是莫大的恥辱!而今,卻被蘇瑾璃當面取笑,他如何不滿腔怒火?
“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我趕出去!”上官青雲大袖一揮,右手負在了身後,目光咄咄地盯着蘇瑾璃。
蘇瑾璃還未答話,身後一人拍案而起。
南囂塵長身玉立,柳眉倒起,雙眸狂肆地盯住上官青雲,右手手指輕輕一捏,將桌上剛寫成的藥方碾成了碎片,大步流星過來,牽起蘇瑾璃的手,“我們走!”
蘇瑾璃感覺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握住,一種被保護周全的感覺再一次油然而生,衝他甜甜一笑,“好!”回頭招呼修落雁。
上官青雲微微一怔,上官夫人急穩金蓮,拉住南囂塵的衣襟,“神醫,留步啊!”
南囂塵回過頭,面色鐵青,掙開上官夫人的手,冷冷道:“你們再請高明吧!”
上官夫人已是哭音,衝到幾人面前,撲通給三人跪倒,“神醫,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家老爺這段時間脾氣怪異,求求您救救我女兒的性命!”
上官夫人連連給南囂塵磕響頭,南囂塵眉頭深深皺起,伸手來扶。
上官夫人起身,劈頭對上官青雲吼道:“你還不回房去?你是不是不想讓琦兒活了?琦兒是被人下了盅,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害得我們女兒變成這樣嗎?!”
上官青雲動動脣,終究沒說什麼,一甩長袖,闊步離開了院子。
“南神醫,求求您救救我女兒,您要什麼我們都給得起。”上官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
南囂塵轉頭,用眼神詢問蘇瑾璃的意思。
蘇瑾璃點點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跟上官琦又沒仇。
南囂塵這才折回了屋,坐到桌邊,重寫了張藥方。
上官夫人連忙派人去抓藥熬藥,蘇瑾璃與修落雁兩人坐在門前鋪着軟皮的臺階上,無聊地等待着。蘇瑾璃掩住口,秀氣地打了個哈欠,正看到南囂塵從房裡出來,忙一個旋身從臺階上下來。
“慢點!”南囂塵的眼光時時關注着她,上前接住她。
“藥服過了嗎?”蘇瑾璃攀着他的肩落在地上。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修落雁裡是多麼地溫情,修落雁不禁捂嘴輕笑,一想到自己的親事,不由得眼光黯然。
南囂塵薄脣輕揚着笑靨,“服過了,等一會兒我再進去看。”
“唉,如果真是被人下了盅毒,上官琦也真夠可憐的了。”蘇瑾璃嘆道,“對了,你有沒有見過一種病,白天不記得晚上的事,晚上不記得白天的事,白天跟晚上是兩個人。”
南囂塵咦了一聲,“有這種病?我還真沒見過。”
蘇瑾璃泄了氣,“是啊,有這種病。”
“那不是精神分裂嗎?”修落雁坐在臺階上,靠着圓柱,懶洋洋答道。
“是啊,可是不知該如何治療。”蘇瑾璃想到蒼尋,噓唏不已。
南囂塵垂眸思索,擡眼道:“這種病,需要慢性觀察好纔好下手。”
蘇瑾璃點頭,“世上可憐之事,可憐之人太多,然而可恨之人也多,南囂塵,你有沒有一種藥粉,人沾上身就會渾身發癢或者發痛?”
南囂塵一挑柳眉,玩味地看着她:“小璃璃,你又想去害誰?”
“欺負我的人。”蘇瑾璃委屈地翹起脣角,爲什麼老說她想害人?
南囂塵心一刺痛,“誰?”
“皇后。”蘇瑾璃說着,朝修落雁一笑。她知道,修落雁對皇后也沒多大好感,修落雁不願打擾兩人,遠遠坐着傾聽。
南囂塵臉色劇然一變,“她欺負了你?”袖中的拳頭握緊。
蘇瑾璃點頭,又不禁勾脣一笑,“你瞧我像是受欺負的人嗎?”
“你不去欺負別人,別人就感天謝地了。”南囂塵見她神色泰然,方知沒事,打趣道。
“那你有還是沒有?”蘇瑾璃立時兇巴巴地雙手插腰問。
“有。”南囂塵薄脣輕揚,笑得寵溺,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瓷瓶兒給她,“小祖宗,就是沒有,我也會變一瓶給你。”
“這是什麼?”蘇瑾璃兩手夾住瓷瓶,在耳邊晃了下。
“癢癢粉,不管是灑在香爐裡,水裡,還是直接接觸皮膚,都會癢上好幾天,如果得不到及時的解藥,會全身潰爛而死。”
蘇瑾璃張大了嘴,“不是吧,這麼狠毒?南囂塵,你做這個藥幹什麼?”
南囂塵神色略微收斂,“不是爲了幹什麼,我身上掛了好多瓶毒藥,以備萬一。”
“我的天。”蘇瑾璃連忙後退一步,與南囂塵拉開距離,“離我遠點。”
南囂塵輕揚脣,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擡起她的下巴,“怕我嗎?那我就毒死你!”
蘇瑾璃不禁咯咯一聲嬌笑,打掉他的手,“得了吧。”
看着她那水潤粉澤的雙脣,南囂塵喉頭一陣涌動,好幾天沒有碰着那誘/人的脣瓣了,天知道,他想那張脣裡的香甜滋味已經快發瘋了,恨不得此時撲上去在她的粉脣裡一通索取。
然,餘光掃了掃側面坐着的修落雁,南囂塵終是不捨得收回了眼光。
“我進去看看。”南囂塵轉身進了屋。
上官夫人本是坐在牀頭,依依看着自己的女兒,聽到身後的聲響,忙起身讓開。
南囂塵走到近前,習慣性地掰開上官琦的眼睛,查看她的眼底顏色,又轉向她蒼白的臉頰,上官琦本是一片慘白臉上此時已多了幾分紅韻。
“果然是盅蟲在作怪。”南囂塵下了結論。剛纔他開的那味藥方便是引上官琦體內的盅蟲甦醒。
“南神醫,求您一定要救醒琦兒。”上官夫人顫抖着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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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南囂塵將帶過來的藥箱取來,從藥箱裡拿出幾樣工具,吩咐道,“上官夫人,您將令愛的手臂展開。”
蘇瑾璃與修落雁在外面坐了一小會兒,也進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