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凝衝上去,抱起狐妖,看着張歸一和鄒浩,略帶哭腔的問道,“你們誰能救救它?求求你們,救救它吧!救救它好嗎?”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狐妖這副模樣,謝嘉凝覺得自己的心裡一陣痛楚。
張歸一躺在那裡,看了狐妖一眼,搖了搖頭,嘟囔道,“救不了!救不了啊!”說完,他擡起手,一拳砸在了地上。隨後,張歸一仰面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盯着石洞的洞頂,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一幕。
鄒浩捂着腹部,走到狐妖身邊看了看,搖着頭嘆了一口氣,說,“它的法力和靈力盡失,內臟破裂,已無力迴天!”
謝嘉凝抱着狐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雪白的裙子也被染成了紅色,她哭喊道,“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你們不是說它是千年的狐妖嗎?它都活了一千年了,它是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他們說的沒錯,要不了多久,我就該形神俱滅了。”狐妖輕聲說道,它用僅剩的一口氣,對鄒浩說道,“鄒浩,你,你知道嗎?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的!”
鄒浩錯愕的看着狐妖,無言以對。
狐妖每說一句話,它的氣息就虛弱幾分,“可是,我知道,我,我只是一隻,狐,狐狸,我,我沒有,資格,去喜歡你。而且,小狼,是,是爲,爲我而死的,所以,所以,我一定,要,要,報仇。”
艱難的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狐妖沉重的呼吸聲,響徹石洞。
半響,它再次開口說道,“尚,尚善正,你,你救過我,這,這次,算,算我還,還你了,還有,你,你,你體內,有,有,有……”
說道這裡,狐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它着急的想要說出最後一句話,但是,它微微張開的嘴,再也動不了了。伴隨狐妖眼角流出的最後一滴淚水,它周身漸漸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
尚善正蜷縮在石洞的一邊,緩緩擡起了頭;張歸一扶着周圍的牆壁,艱難的坐了起來,仰起頭;鄒浩雙手撐着地,漸漸擡起頭;謝嘉凝的眼神追隨着藍光擡起了頭。
末了,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洞中,狐妖那齊劉海,圓眼睛,可愛的人類模樣,她微笑着看着大家,向大家揮着手,直至光芒殆盡,狐妖隨之消失,只有留在謝嘉凝懷中的那具軀體。
謝嘉凝將狐妖的軀體擁入懷中,她的哭聲環繞在石洞內,彷彿是無言的咒語一般,使所有人心裡都異常沉重,無法喘息。
這時,石洞忽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不一會兒,石洞就越發晃動的厲害了,洞頂的碎石已經陸陸續續的掉了下來。
“不好,看樣子,這個洞是要塌了!”說着,鄒浩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拉起謝嘉凝,“快,快出去!”
尚善正“蹭”一下站了起來,衝到張歸一面前,想要扶起張歸一。怎料張歸一往後一躲,有些懼怕似的說,“不用了!我自己能起來!”說着,張歸一就扶着石洞,想要自己站起來。
鄒浩見狀,對謝嘉凝說,“你順着來的路往外面跑,動作要快!”說完,他推了一把謝嘉凝,就轉身跑向張歸一,扶着張歸一說,“快走!洞晃的更厲害了!”說完,他看了尚善正一眼,“你也快點跟上吧!”
眼見張歸一和鄒浩看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一些防備的神色,尚善正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求求你,救救我!”
這時,躺在地上的豬妖眼巴巴的看着尚善正,“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就告訴你,你體內是什麼東西!不光是狐妖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聽到豬妖這句話,尚善正看着豬妖,在劇烈的晃動中,他猶豫了許久,最終,他走向豬妖,說,“你先說,你說了我纔會救你!不然,你就死在這裡吧!”
豬妖向尚善正伸起那隻斷了手掌的胳膊,說,“你拉住我!我現在就告訴你,你體內的是……”
尚善正剛伸出手,豬妖的話剛要脫口而出,洞頂的巨石就“嘩啦啦”地砸了下來,將豬妖活生生埋在了裡面,那隻斷了手掌的胳膊,還直挺挺的立在巨石的中間。
“嘩啦!嘩啦!”
隨着更加猛烈的晃動,石洞內的碎石不斷的砸了下來。
尚善正空舉着手,愣愣的站在原地。
這時,將張歸一安全帶出石洞的鄒浩又再次返回石洞,拖着發呆的尚善正就往外跑,“你還在發什麼呆!石洞馬上就要塌了!”
鄒浩拖着尚善正,艱難的一路狂奔,他們身後不斷傳來巨石砸落的聲音。
終於看見出口的光了,鄒浩架起尚善正,一鼓作氣,加快了速度,最後,他們兩個同時張開雙臂,使出全身的力氣撲出洞口,爬在了地上。同一時間,隨着“轟隆”一聲巨響,石洞徹底被巨石堵死了。
尚善正扭過頭,錯愕的看着眼前被碎石堵死的洞口,若不是鄒浩拼死將他拉了出來,此刻,他就會被活埋在這個洞中。
所有人都一臉沉重的望着石洞,心中百感交集。
短暫的沉寂過後,謝嘉凝抽泣着,抱着狐妖的屍體,走到不遠處的樹下,用手將周圍的泥土翻開。
鄒浩見狀,上前和謝嘉凝一同用手不停的扒拉着泥土,看着一旁狐妖的屍體,心裡感慨萬千。漸漸的,他們挖出了一個小土坑,鄒浩將狐妖的屍體放進去之後,和謝嘉凝一同將土坑填滿。
簡單的葬完狐妖之後,鄒浩上前默默的扶起受傷的張歸一,和謝嘉凝一同走出了林子。至始至終,他們每一個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人再看後面的尚善正一眼,他們也說不出來自己心中對尚善正的感覺,是恐懼,還是陌生。
尚善正默默跟在他們三個人的身後,顯得與他們格格不入。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敢再靠近任何一個人。
走出老林子之後,看着鄒浩他們漸漸遠去,尚善正選擇了與他們相反的路,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