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丫頭應該做什麼。樂如意一點都不知道。去問了夢姐姐。夢姐姐只是笑笑讓她伺候好二爺就好。問徐大娘。徐大娘也是這麼說。問了石頭哥哥。石頭哥哥只給她一個哀怨的目光。
抱着餃子站在院子裡面的樂如意撓了撓腦袋。這做了一等丫頭爲什麼跟二等丫頭沒什麼區別呢。唔……不對。還是有區別的。例銀多了些。
“包子。進來。”
瞅着太陽。樂如意剛準備打個盹。書房裡面就傳來江逸辰的聲音。
開開心心的抱着餃子往書房跑去的樂如意。瞧見了某人黑下的臉。只能乖乖的將懷中叫嚷不停的餃子放下後。才走進去。
“幫我研磨。”
江逸辰瞧着樂如意‘拋棄’的餃子而選擇了他。臉色纔好看了一些。當他注意到樂如意那白皙的臉上健康的紅暈的時候。眉色更是柔和了幾分。
樂如意聞言。立刻顛顛的上前。伸手便幫江逸辰研磨起來。那水眸。還時不時的看着江逸辰寫的字。
說起來。江逸辰其實不是有潔癖。而是孤僻。在想事情的時候。有時候陰鬱起來。連石頭都不能靠近。兀自一人想了許久。待心靜下來之後。纔會恢復正常。而他疏散煩躁陰鬱的內心最常用的辦法。便是練字。
樂如意瞧着江逸辰手下的勁道。那一筆一劃的。力道比以往強了很多。潔白的紙上。有些地方都暈染了開來。
抿了抿脣。樂如意看着江逸辰。心下便知道他的心情不是很好。難不成……是因爲大夫人。
說起來。自打老爺上次說留下。這日子也有兩個多月了。時間從夏到了秋。這在一晃眼。就要到了冬。
可也就是在這兩個多月的日子裡面。大夫人竟然又懷孕了。雖說日子淺。大夫說還不能很確定。不過那大夫是吳爺扮的。早上給大夫人搭脈了之後。便來找了二爺。兩人在屋子裡面說了許久。吳爺才離開。
“二爺。大夫人是真的又懷孕了嗎。”樂如意瞧着江逸辰臉色淡漠的樣子。仔細想了想。這前後。也就只有這件事情會讓二爺心情不好了。
隨着樂如意的話音落下。江逸辰手中的筆在潔白的紙上狠狠的劃下了道印記。那強大的力道讓整張潔白的紙上都染上了墨。
樂如意瞧着江逸辰這樣。頓時不敢支聲。垂頭默默的研磨了一會。以爲江逸辰會繼續寫下去。卻不享。他卻將自己重重的摔倒到了椅子裡面。那副頹廢失望的樣子。讓樂如意瞧着心疼。卻又不知道二爺爲何會突然這樣。
可。樂如意瞧着江逸辰疲憊的臉。伸手支着額頭的樣子。立刻上前。乖巧的伸手按住他的太陽穴的位置。給他按摩起來。
江逸辰舒服的眯起眼。渾身圍繞着那種名爲樂如意的溫暖的氣息。讓他的心逐漸安定了下來。可腦袋裡面卻沒有停止運轉。過往的畫面一直在不斷的上演着。
“包子你知道嗎。”睜開眼。江逸辰的聲音浮現一種空洞的迴響感。讓人心糾的厲害。“秦素茹有第一個孩子。那是無可避免的。因爲她是正妻。後來。有了我。那個男人承諾。這輩子。他對秦素茹的責任已經盡到了。日後。便會一心一意的對娘。”
舒了口氣。江逸辰擡頭瞧着樂如意。看到她柔嫩嫩的包子臉。順手將她攬入了懷中。緊緊的抱在懷裡。像是有了力量。才又繼續開口。“娘自然是知道。心裡雖然膈應。但。娘覺得。那個男人只是因爲責任。所以她開心的時候是多的。可後來……卻有了江一峰。娘開始鬱鬱寡歡。最終……”
聲音逐漸隱沒。江逸辰不再開口說下去。忠情嗎。眉梢揚起嘲諷。若是真的只愛娘。他認爲江一齊。都不應該會有。偏偏娘卻信了他。
目光轉到懷中的樂如意身上。江逸辰眸光暖了暖。所以。他會決定。只要愛上了。無論她是誰。什麼身份地位。這輩子。他就只會有這麼一個妻。
手緊了緊。江逸辰不再開口。樂如意卻像是被江逸辰的心境所感染。對秦素茹懷孕這件事也有了反感。心情也陡然不好了起來。
“二爺。你說也真奇怪。少夫人想懷孕想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懷上了。卻還被大少爺給踢掉了。可大夫人都……那麼老了。卻還能懷上孩子。真是不太公平。”
對於王素雅上次放了她一馬。還主動讓她成爲了一等丫頭的這件事情之後。樂如意就把王素雅從很壞的人那一撥。化到了普通人的那一撥。對於普通人。樂如意偶爾還是釋以善心的。
例如此時。她就想到。少夫人若是知道了大夫人懷孕。可她卻沒。而且桃紅姐姐都已經有了孩子。這她心裡會有多難受啊。
“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擔心擔心自己。”江逸辰瞧着樂如意那同情心氾濫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開口告誡着她。
樂如意眨了眨眼。不明白。她自己有什麼好擔心的。懷孕的是大夫人又不是她。
江逸辰無奈。瞧着樂如意那指望自己做解答的眼神。忍不住伸手敲了下她的腦門。這個包子。被他養的越來越懶了。這點小小的前後因果。難道她還想不通。就是犯了懶了。
“秦素茹懷孕。整個江家都很高興。更何況是他。”此刻。江逸辰真的是想直接喊出了江慕儒的名字。可話到了嘴邊。還是變成了一個他字。“老來得子。無論是男是女。那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上天的恩賜。自然。日後這秦素茹在府裡面的地位不會像以往一樣了。”
再者。這江一齊和江一峰現下都有不討喜的地方。對於宋鳳來說。若是秦素茹這胎是個男孩。那無疑是又有了培養的對象。她自然是要萬分小心這胎的。據說。宋鳳已經下了吩咐。這府裡的一切好的。都要讓秦素茹先挑。
不過。吳晗早上也和他說了。秦素茹雖然已經確定了這胎像。可是否穩定還無從得知。得要到月子長一些。才能知道。按照他的估計。秦素茹這胎。估摸着不會太好。長期的心氣鬱結加上老是尋着心思害人。造成了元氣大傷。近期還時不時的被氣的發暈。身子本就不太好。
吳晗尋思着。這個孩子估計是保不住。但江逸辰擔心。若是秦素茹知曉了。定會想辦法把孩子的事情算在他的頭上來。而第一個開刀的。便是包子。
“日後別出院子了。近些日子。也別出府了。就在院子裡面待着。你只要好好看住餃子就好。明白嗎。”
江逸辰仔細的對樂如意交代着。看着她乖巧的點頭。這才放了心。現下就是要看。這秦素茹到底要使什麼招了。
而另一邊。王素雅的屋子裡卻正如樂如意所預料的。心裡難受的緊。坐在屋子裡面的她。目光狠毒的瞧着秦素茹屋子的方向。攥着帕子的手緊成了一團。她的孩子。因爲這個女人間接沒有了。可現在她卻有了孩子。這讓她怎麼能心平氣和的去恭喜。
一張臉有些扭曲。瞧着進來的江一齊。那臉扭曲便散去。冷漠浮現於臉上。
王素雅起身。不發一語的伺候着江一齊梳洗。待所有事情都結束之後。轉身便要下去。讓那芮兒來伺候。卻被江一齊攬入到了懷裡。
“娘懷孕的事情。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放心。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或許是因爲看着江一峰逗弄孩子的樣子讓他心生了羨慕。又或者是娘懷孕的樣子讓他心底想起了這個女人曾經也懷孕過。而且還是兩次。心下便有些愧疚。跟她說話的嗓音也柔和了幾分。
王素雅擡頭。瞧着江一齊的臉半響。才柔順的垂下了頭。低低的開口。“夫君多慮了。府裡多一個孩子也熱鬧一些。我去喚芮兒來。”
說着。王素雅便掙脫開江一齊的手。想要離開。未料卻被江一齊一把拋上軟榻。目光有些陰鬱的瞧着她。“你這女人。陰陽怪氣這麼久。老子都忍了。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王素雅木然的看着發怒的江一齊。半響才聲音平平的開口。“大爺還不知道吧。我……不能生了。因爲連着兩次的小產傷了身子。所以不能再生了。”
此話一出。讓江一齊愕然的瞪着王素雅。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麼怪物一樣。她……不能生了。怎麼會。
“不可能。我都可以有辦法。你怎麼不能。”
畢竟是夫妻。對於旁人難以啓齒的話。江一齊瞧着王素雅。脫口而出。而且一點都沒有覺得難堪。
王素雅一聽。咯咯的笑了笑。“大爺是福澤深厚的人。自然是有佛祖保佑着。我可不同。哪裡會有那麼好的命。”
推開受了刺激的江一齊。王素雅神色自若的站起來理了理衣襟。瞧着江一齊。目光閃過一絲光亮。“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大爺要了也沒用。不如休了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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