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的時間一眨眼便晃悠過去。樂如意本就覺得自己能過的可能性一點都沒有。所以在瞧着王素雅的時候。沒有半分的緊張。
“這應該……是你今兒個唯一能拿出手的東西了。”
王素雅斜靠在軟榻上。手裡捏着樂如意做的刺繡。淡漠的聲音帶着一絲嘲諷。
樂如意見狀。小腦袋點了點。擡頭仔細瞧了瞧王素雅的面色。依舊有些蒼白。大娘說。這女人做小月子。若是做的不好。這日後身子會留下病根。
瞧着王素雅的身子單薄的樣子。樂如意的脣動了動。原是想要說些關心的話的。可是話到嘴邊。樂如意想到了之前她和王素雅之間的種種不愉快。便又忍了下去。
王素雅此時卻擡起了眸子。恰巧就看到了樂如意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將手中的刺繡放下。王素雅坐直了身子。纔開口道。“有什麼話就說。別讓旁人瞧見了。還以爲我有多麼的兇悍。嚇的你連話都不敢說了。”
樂如意瞧着。抿了抿脣。少夫人都這個樣子了。她若是說了關心的話。那豈不是……太假了一些。可是現在讓她去想些話去應付。她腦袋卻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話來。
“奴婢是想說。少夫人您身子不好。是不是要添一件衣服。”一臉真誠。樂如意眨巴着水眸。瞧着王素雅。眼底沒有絲毫的虛假。
王素雅楞了楞。隨即眼底閃過一絲動然。卻也只是迅速的閃過。沒有讓樂如意發現。
嘴角上翹。王素雅起身。走到樂如意麪前。仔細瞧着她。那若有若無的弧度和犀利的眼神。讓樂如意覺得自己像是每日在徐大娘砧板上的肉一樣。毫無遁形。
“這一等丫頭。每年。也就幾個名額。之前念夢雖說是破格提取。但一來。她本就有這能力。二來。這次的考覈。她若是參加。也不會落選。”王素雅便繞着樂如意走。便淡淡的開口。“可你。琴棋書畫。無一是絕頂的。就這刺繡。還算是拿的上臺面。但也不是頭籌。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當上一等丫頭。”
這話。說的樂如意是一無是處。可她卻沒有半分都不高興。因爲樂如意知道。少夫人說的是實話。
“回少夫人的話。奴婢資質愚鈍。自然是不能成爲一等丫頭。”樂如意很是恭順的回道。“所以。就算是落水。奴婢也不會覺得有半分的委屈。”
這話。說的倒是實話。而且還帶着一絲期待。若是少夫人不讓她去做一等丫頭。那麼……二爺也不會怪她的。
暗自得意的笑了起來。下巴卻突然被人擡起。冰冷的指甲摩擦着自己的下巴上的嫩肉。樂如意的身子不由的抖了抖。“少夫人。”
“這模子。長得真的是不錯。”
王素雅突然逼近樂如意的眼前。距離之近。樂如意都能瞧見她睫毛的顫動。
樂如意聽着王素雅這帶了點嘲諷的讚美。盯着王素雅瞧了半響。才直闆闆的道。“少夫人。您長得也很美。”
王素雅嘴角一揚。陡然鬆開了手。聲音再次恢復到淡漠疏離。“你出去吧。”
樂如意傻傻的瞧着王素雅。這樣就結束了嗎。不是說。還要背書嗎。可。巴巴的看了一會王素雅。卻瞧着她已經不搭理自己了。樂如意只能轉身走出了屋子。
前腳。剛踏出屋子。這後腳。屋子裡面伺候少夫人身邊的丫頭。就拿着東西走了出來。
樂如意見狀。眸子瞬間一亮。太好了。名單宣佈完之後。她就可以回去吃飯了。趕緊和其他丫頭排排站好。不同於其他人伸着脖子瞅着那丫頭手上的紙條。就跟自個兒的眼睛有穿透的本領一樣。瞧着紙背面。就能看到名字一樣。
而樂如意。臉上的興奮和其他人一樣。可那腳尖的方向。卻是反了過去。一副這邊一說完。那邊她就要飛奔跑回去。嗚嗚嗚……今兒個中午吃的是黃金糕。香噴噴的黃金糕。
光是想。樂如意就覺得自己已經口水氾濫了。急不可耐的瞪了一眼慢條斯理的打開紙條的丫頭。心裡琢磨着。這人做事怎麼這麼慢。怎麼沒有效率。怎麼當上一等丫頭的。
“今年的考覈。只有一人通過。那人便是……”慢吞吞的。像是要吊人胃口一樣。那丫頭的話。一字一句。極其緩慢。最終。在所有人都期待的目光下。才說出了三個字。“樂如意。”
說完。所有的聲音都靜止了去。唯獨樂如意。什麼話都沒聽進去。只覺得沒了聲音。便是事情已經結束!所以當週圍都安靜下來的那一刻。樂如意猶如兔子一般。飛奔回辰園。
大氣還來不及喘一口。手扶着門框。看着桌上已經擺好的黃金糕。順氣之前。便先吞了口口水。於是……悲劇造成。
“咳咳咳咳……”
江逸辰蹙着眉。伸手在樂如意的後背輕拍着。“你急什麼。自己都能被自己口水給嗆着。也真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了。”江逸辰又是心疼又是斥責的說着。眼角。卻瞧着樂如意雖然是嗆咳着。可是那手。卻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
江逸辰瞧着她都這樣了。還想着黃金糕?
“考覈過了嗎。”
不冷不淡的聲音讓樂如意收回了手。想着今兒個的事情。雖然按照了她的本意。沒當上一等丫頭。可怎麼說。這也不是她的錯。二爺就是再失望也不會怪她的。
“如意資質愚鈍。肯定通過不了的。”樂如意的小包子裡面。努力的做成失望的神色。可那小眼神。卻適合饞勾勾的瞧着黃金糕。“不過二爺你放心。如意一定會更加努力的學習。明年一定能成爲一等丫頭的。”
明年。江逸辰嘴角抽了抽。要真等到明年。他就可以去做和尚了。
“怎麼。我這裡和包子你得到信息是不一樣的呢。”江逸辰竟然主動的夾起一塊黃金糕。往樂如意的嘴裡送了進去。
又是被笑容迷住。又是瞧見了吃的。樂如意猶如貓一樣。嘴一張。叼着黃金糕。看着江逸辰的笑容半響。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他說了什麼。
“啥。”
迷茫的擡起頭。看着江逸辰猶如狐狸的笑容。樂如意頓時覺得哪裡怪怪的。二爺說。他的信息和她的不一樣。什麼信息呢。
撐着下巴。樂如意仔細的想着。空出的手還時不時的夾着黃金糕往嘴裡面送。
樂如意兀自思考着。江逸辰也不打擾。直到她突然的一聲驚叫……
“啊……名字……”使勁的抓着腦袋。樂如意想要想起當時在少夫人院子裡聽到的名字。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直到念夢面帶喜色。手裡拿着一個香囊走了進來。上面還有一個樂字。那心頓時‘咯噔’一聲。
“如意。你可厲害了。”念夢嘴裡說着恭喜。瞧着樂如意呆呆楞楞的樣子。以爲她是太高興而傻了。於是準備給她戴上這象徵着一等丫頭的香囊。卻被江逸辰示意放到一旁。讓她先下去。
樂如意的腦袋猶如木頭一樣。僵硬的轉過去。瞧着桌上的香囊。真的是一個樂字。
“真的是如意。”目瞪口呆的指着自己。樂如意還是一臉的不相信。
江逸辰見狀。眉梢一挑。上前就使勁的蹂躪着她的包子臉。直到一片嫣紅之後。這才鬆開了手。“這下子。不是在做夢了吧。”
“可是……可是……”
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的樂如意。瞧着江逸辰磕磕巴巴的開口想要說自己什麼考覈都沒通過。怎麼就成了一等功丫頭。
可是一瞧着江逸辰臉上那神色自若的樣子。心下頓時像被疏通了一樣。怪不得。今年比往年都奇怪。少夫人考覈的時候。竟然一個一個的叫進了屋子。怪不得。少夫人諷刺歸諷刺她。可是卻沒發怒。怪不得。二爺今兒個一早就讓徐大娘準備黃金糕。說是慶祝她成功。這明明都是安排好了去的。
“二爺。你……你……”樂如意氣的小臉紅紅。剛要說什麼。便瞧着江逸辰一擡頭。一臉的受傷。
“包子。你爲了能吃到好吃的酒宴。所以敷衍了我。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現在。我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說着。江逸辰還不忘伸出小拇指。顯示這真的是一丁點的要求。“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水到渠成了。你還想要拒絕我嗎。”
樂如意鼓着臉頰。氣鼓鼓的瞧着江逸辰。“那……那……二爺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把如意收了房。成爲姨娘。”
在樂如意的腦袋裡面。就是二爺對她再好。她到最後。也就是一個姨娘。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成爲江逸辰的妻子。更是不願意因爲他有一個下**子而拖累了他的名聲。
江逸辰聞言。臉一沉。知道樂如意會這麼想。不是因爲看錯了他。而是有她自己的思想包袱。看來。若是真的想要娶進門而是收進門。包子的身份。還是要好好研究安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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