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願皺着眉,徐淑嫺這個屎盆子這麼大往她的頭上扣,還嚇着了軒軒,她是不是應該對徐淑嫺狠一點?
“許小願,爲什麼不說話?就是因爲你,小希沒有了孩子。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這麼硬!她好歹跟你做了二十多年的姐妹,你怎麼下得去手!你知不知道,她以後很難再懷上孩子了。都怪你!”徐淑嫺溼潤着眼睛,一邊往許小願靠近,手一伸就想拽着她。
“徐淑嫺,我當了你女兒二十幾年,我自問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儘管你不是我親生母親,可在我心裡,我一直就把你當成親媽,你呢?你真的把我當女兒嗎?我是怎麼離婚的?我是怎麼被掃地出門一無所有的?這還用我提醒你嗎?”許小願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難過,那時候,她還以爲,她是不是哪裡得罪了徐淑嫺,所以徐淑嫺纔要這樣對她!
“許小願,小希設計了你是她不對,可你也不能做這麼缺德的事,讓她沒有了孩子!你跟我去醫院,你去跟小希道歉。”徐淑嫺抓着許小願的手。
“道歉?徐淑嫺,你顛倒是非的功力太深厚了。許小希把爸爸害死的時候,她有沒有道過歉?她破壞了我的家庭,有沒有道過歉?她把軒軒帶回家威脅我的時候,她有沒有道歉?如今她做了這麼多壞事,連老天也看不過眼了,就讓我給她道歉?她沒有了孩子關我什麼事?關軒軒什麼事?”許小願撥開徐淑嫺的手,自己走到了一邊去。
徐淑嫺被許小願嗆了聲,心裡卻還是不服氣“許小願,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非讓你跪着給小希道歉不可。”徐淑嫺跑到許小願身旁,用稍胖的身子頂着她,想把她推出門。
“徐淑嫺你住手。”許小願三兩下子就把徐淑嫺推開,指着她的鼻子罵起來“立刻離開這裡,不然的話,我喊保安了。你說許小希的肚子是我害沒的,證據呢?拿出來啊。”
“你!你別以爲你跟我嗆聲我就會怕你。”徐淑嫺挽起袖子來,“我今天就把二十幾年來養育你的功夫,拿來教訓你。”
“輪不到你教訓,這世上只有爸爸有資格教訓我。”許小願狠狠瞪着徐淑嫺,“她說是我害的是嗎,你等着,我讓你看看到底是誰害的。”許小願掏出手機來,劃了幾下自己拿着給徐淑嫺看。
裡面是一段視頻,是軒軒跟許小希在草坪的對話,全過程記錄着軒軒根本什麼也沒有做,反而是許小希想栽贓,自己弄出那假象來。
“這……怎麼會這樣,許小願,這是你自己弄的,我不信,我不信!”徐淑嫺震驚得喘不過氣來,小希的流產跟軒軒一點關係也沒有?怎麼會這樣?
“你信不信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想告訴你,你親愛的女兒許小希,心機這麼深,死之前還想拉我兒子當墊背,她憑什麼?她以爲她是誰?你回去告訴她,別再演戲了,再好演技也鬥不過事實。這段視頻我會發給程懷谷。”許小願把手機放回兜裡。
“小願,小願,媽求你了,千萬別發給程懷谷。小希沒有了孩子已經夠可憐了,要是被程懷谷拋棄,她會活不下去啊!”徐淑嫺突然想通了,她撲通一聲跪在許小願面前。
“徐淑嫺,你剛纔還想把我打死呢,你現在求我幹嘛?起來吧,你再跪下去難受的只是你自己。我要是放過她,我就不是人。徐淑嫺,你很久沒跟冀冀聯繫了吧?”許小願突然想知道,徐淑嫺要是知道冀冀的情況,她會不會激動得想去死?
“許小願,你想做什麼?你是不是連冀冀也不放過?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傷害冀冀的話,我,我跟你拼了!”徐淑嫺激動地站了起來。冀冀已經許久沒有打過電話給她了,她每次給他發信息,他都說很快就回來了,可到現在都不見他回來。
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間,徐淑嫺打了個冷顫,“許小願,是不是你把冀冀帶走了?你把他帶去哪裡了?”
“徐淑嫺,你要是真的這麼關心你兒子的話,他當時讓你把許小希趕出去,你怎麼不聽?冀冀到底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當了他二十幾年的姐姐,只會保護他,而有的人呢,從來不會顧感情親情這回事。你走吧,你再不走的話,我怕我會動手。”許小願最後瞥了一眼徐淑嫺,轉過身去,沒再理會她。
“小願,你告訴我,冀冀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徐淑嫺越想越不對勁,冀冀肯定是出事了,不然爲什麼從來不給她打電話?她打過去也被掐斷。
“你走吧。你去問你的寶貝女兒去。”許小願對徐淑嫺的話置若罔聞,她乾脆走到了門邊,一手就拉開大門,讓徐淑嫺出去。
“小願!”徐淑嫺不肯走,她非要問冀冀的情況“小願,你就告訴我,我不能沒有我兒子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爸死了對你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是嗎?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至於冀冀想不想見你,現在還說不準。”許小願一手就把徐淑嫺推出門外,合上了門。
“小願!小願!”徐淑嫺哭倒在門邊,過了很久才慢慢爬起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小希沒有了孩子,而冀冀,好像也出了事!
爲什麼她的命這麼苦,爲什麼就不能好好地享兒女的清福?小願剛纔的意思是,小希對冀冀做了什麼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徐淑嫺顫着身下樓打車回醫院。
許小願長吁了口氣,打電話給莫川,“喂,莫川,是我!我回C城了,我兒子沒事。我向你請幾天假,陳律師說會安排最快的時間上庭,我不想再拖了,我一定要把軒軒帶在身邊。”
莫川拿着手機,他瞥了一眼坐在他辦公桌前的兩個人,她們正向他“反映”許小願的工作情況,幾乎沒有一條是好的。“你想請假?曳色怎麼辦?我記得你曾向我說過半年爲期。”他把椅背轉了過去,揹着那兩個人跟許小願講電話。
“莫川,我個人的事情不會影響到曳色。反倒是,你真的應該好好考覈一下曳色的班底,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的,依我看,這個班底只能把你的曳色弄成山寨集中營。喬飛飛這個人,把她放在公關部那是剛剛好,要是當設計師,她不是那塊料。”
“說吧,什麼時候回慕城?”莫川眼角的餘光掃了他辦公桌前的喬飛飛一下,既然許小願這麼說,倒不如讓她回來再處理。
“我先預支五天,我的事情一結束,我立刻帶着我兒子去慕城。對了,到時還得借一下小胡。”許小願這麼說道。
“假我是準了,希望你回來不會讓我失望。”莫川掐斷了線,轉過身去,讓他面前那個人先回去,有什麼話等她們的總監回來再說,那兩個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川,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離開。
徐淑嫺回到醫院,幾次看到許小希都想問,到底冀冀怎麼了,可每次話到嘴邊,她就問不出來。許小願手裡還有一段小希自導自演的“戲”,她真的擔心程懷谷知道後,會把小希打死。
不過這幾天,程懷谷都來看小希,他們的感情好像有點回溫,也許,許小願沒有把那段視頻發給程懷谷,也或許,這根本就是許小願嚇她的!徐淑嫺每天都在忐忑中度過。許小希有時發現她不對勁,問她她也不敢說,害怕影響了小希的心情,更怕她的身體受不住。
她以爲不說不問就什麼事也沒了,小希這件事就翻了篇,殊不知,程懷谷和許小願對簿公堂的日子終於來了。
許小希覺得放心不下,想去看結果,奈何身子沒恢復好,就讓徐淑嫺去,可徐淑嫺不肯去。她其實是害怕面對許小願。
程懷谷和律師程誠進了法庭,而另一邊許小願和律師陳建業也進去了。
一開始程誠就針對許小願離婚後沒有經濟能力撫養軒軒這點開始辯,陳建業很快讓人把許小願的工作證明和工資卡呈上。
程懷谷冷眼看着大屏幕上顯示着許小願的頭銜,曳色的設計總監,看來她真的到了慕城,莫川還讓她管曳色。
程誠又針對雙方各方面情況展開辯述,證明程懷谷更適合撫養孩子,程懷谷瞥了一眼許小願。
許小願不動聲色,反正好戲在後頭,陳建業是絕對不可能讓她輸的,她靜等着便是。
“法官閣下,我當事人自從生下程樂軒後,已經無法再孕育,基於人情及養育的考慮,懇請法官閣下將程樂軒的撫養權判予我當事人。”陳建業點點頭,有人將證明呈上。
程懷谷看向許小願的眸子裡,射出一道冷箭來。許小願不孕?他怎麼不知道?他看着那份醫學證明,攥緊了拳頭,正當他想讓程誠提出懷疑時,又聽到陳建業緊追不捨的發問。
“法官閣下,除此之外,程懷谷及其家人對程樂軒並未盡到監護職責,”陳建業語氣一頓,立刻轉到事實陳述,“XX年3月2日的下午,程樂軒於家裡失蹤三個小時,最後程樂軒是被其母親許小願找到,請問程懷谷先生,有沒有這回事?”
程懷谷答“有。”他現在懷疑這件事是許小願耍的花樣,可他卻沒有任何證據。他當時怎麼會這麼大意,一點都聯想不到許小願的身上。
陳建業得到程懷谷的肯定回答後,又繼續發問“聽說程懷谷先生跟許小願女士離婚的原因是,一方出軌,是不是?”
程懷谷緊抿着脣,陳建業又再一次重複“請你回答,是不是?”
“是。”程懷谷悶着聲音回答,這個該死的程誠怎麼還不反駁,果然,程誠已經站了起來反對,反對的理由是與本案無關。
可陳建業又怎麼會放棄這大好機會,他說,這與本案息息相關,必須讓程懷谷回答,法官允了。
程懷谷臉色黑下來,又聽到陳建業問道“XX年3月20日,程樂軒再次失蹤,事後證明,是被許小希女士帶走,許小希女士藉此對孩子的母親許小願女士進行勒索,而程懷谷先生事先知情,是嗎?請回答。”
許小願自然感受到程懷谷凌厲的目光,可那又怎麼樣,他和許小希爲了逼她無所不用其極,那她當然不用手下留情。
“反對對方律師誘導性提問。”程誠站起來反對。法官同意反對有效。
陳建業只得換了方式提問“程懷谷先生,請問你和許小希女士是什麼關係?”
程懷谷頓了很久才如實回答“情人。”
“許小希女士懷孕是否因爲你?”陳建業老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