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歷史很殘酷,真正的恢復緬北,打通中緬公路的戰役號稱“緬北滇西戰役”,從1943年10月開始,到1945年3月,歷時一年半,中國方面死傷官兵6.7萬,才僅僅消滅日軍2.5萬人。(這個數據也有很多版本,差別極大)
這個消滅,也是很有水分的說法,除了擊斃,還包括擊傷,誰知道一個鬼子,是不是受傷以後還活着沒有,會不會挨第二槍。
戰場上的傷亡數據,很難真正弄清楚,加上碰到東亞兩個大國之間的決鬥,死愛面子活受罪,都拼命擡高自己的戰績,縮水自己的損失,誰知道結果到底如何。
不過,就連習慣於往戰績裡注射滔滔洪水的國府軍方面,也一再強調,是艱苦慘烈的戰鬥,在許多地區的進攻戰,損失慘重,可以肯定地說,中國部隊的仗,打得相當不好,遠不像地圖開疆那樣瀟灑輕鬆。
第一次遠征緬甸,慘敗,第二次,一年半時間,在英美支持下,慘勝,這就是中國遠征軍的緬甸之戰。
趙羽至今還清楚地記得。軍事資料裡關於遠征緬甸的慘烈數據和細節,比如第一次遠征,真正戰鬥消耗還算一般,可是,撤退到緬北野人山以後,缺少糧食,醫藥,在瘴癘和潮溼氣候的折磨下,數萬遠征軍精銳,白白死在茫茫的原始叢林裡,五萬多人,據說只剩下三千多人不人鬼不鬼的流浪漢!
還有松山戰役,爲消滅鬼子守備隊一千多人,中國方面付出了近萬精銳官兵,小小的松山腳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所謂一寸河山一寸血,真不是藝術加工。
兩次遠征緬甸,中國方面先後喪師十萬!
第一次就不說了,趙羽沒有跟上,正在北方山西跟鬼子死磕呢,當時,也提醒過委座大人,都是他沒有戰略意識,在外交上習慣性地懦弱妥協。
也怨恨第一次遠征軍的將領們,不聽自己的肺腑之言,自己早就提醒過,一定要注意到56師團的側翼包抄,萬一局勢不利。千萬不能撤退野人山,那是死亡之路,可惜,那些白癡們就是不聽,一將無能,累死千軍,不,累死四萬多國家精銳啊。他麼的真混球。
在心裡,趙羽已經將那些所謂的國府軍名將們的祖宗都草翻天了。
趙羽之所以沒有堅持攻擊廣州,而是參加緬甸戰役,就是要用自己的力量,知識,技能,徹底痛快地打贏了小鬼子,力挽狂瀾。讓中國人用最小的代價,消滅最多的敵人,讓英國佬,美國佬,緬甸土著們知道,華夏不是蓋的!
“我來了,遠征軍已經犧牲的英靈們,我們與你們同在!”
合肥和長沙的天氣,已經夠炎熱鬱悶的了,在駝峰航線上,卻有令人難以置信的清涼,而美製運輸機在印度邊陲的機場降落以後,剛打開艙門,一股灼熱乾燥的空氣撲面而來。
“起來了,下飛機!”運輸機組人員對着機艙內的人員大聲呼喊,又得意地提醒:“不過,按照習慣,最好先活動活動身體,免得你們身體無法承受。”
乘坐飛機也是體力活兒,特別是這種距離遙遠,航程艱險,乘坐非常不舒適的大型運輸機,許多第一次乘坐的人,幾個小時,會暈機,吐得一塌糊塗,或者臉色蒼白,身體癱軟,無法支持。
“按照命令,大家有秩序地離開飛機!”趙羽從座位上輕鬆站起來。
“是,將軍!”第一架運輸機裡的中國特種兵,齊刷刷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攜帶自己的所有武器裝備,按照先後順序,開始離機。
“你們?嗬嗬,果然是特種兵,不錯啊,”機組人員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那種傲慢蔑視的眼神消失了。
原來,這些從駝峰航線往中國昆明運送軍事物資的機羣,在返回印度的時候,空機都運載士兵,是中國內地往中國駐印軍補充的兵員,每天300到500人,據說都是精銳,可是,許多人下飛機的時候,洋相百出,被攙扶着甚至揹着下去!
這樣機組人員見多了中國士兵的窘相,還以爲趙羽部隊是那種德行。
不過,他們以爲,這是趙羽的軍法嚴厲,許多人可以機械地站起來,可是,一旦走路,就會失重跌倒,種種不適反應就會凸顯出來。
“一,二,三!四。”特種兵40人,一面快速揹負槍械和基數彈藥離開,從座位中列隊而出,成爲一條縱隊,輕鬆自然地下去,一面喊着口號,報數。
“你是指揮官?”機組人員看着趙羽,豎起了大拇指:“你的部下非常強悍,體能很好,精神也很強,”
趙羽笑笑:“如你們所說,他們是特種兵嘛。”
“不是,先生,您被人稱爲將軍,可是,你的服裝和勳標呢?什麼軍銜?”機長很好奇,對趙羽也充滿了敬意,因爲,趙羽身上,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殺氣,在熱浪滾滾的機艙口空氣擁來的時候,讓他悚然一驚,根據經驗,他知道,這是個經歷過無數生死的老兵。
“中國特種兵上將總指揮!”趙羽淡淡地笑笑。
“啊?特種兵總指揮?上將,上將就這個樣子?不可能吧?這麼年輕,哈哈,你太逗了,居然這麼開玩笑!哈哈哈,您是上校吧?”機長隨着趙羽下了飛機。
飛機外,果然熱得驚人,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縮緊脖子,倒吸一口冷氣,機長下意識地用手遮掩住額頭,避免陽光刺眼。
三架運輸機裡的特種兵,全部就位,齊刷刷站好,面色嚴肅,泥塑木雕一樣。
陽光毒辣地照射到他們身上,要他們似乎沒有絲毫感覺。
灼熱的風吹過來,好像空氣都被煮沸了,吹進在人的肌膚上,燒灼地可怕。
不過,所有的士兵,都巍然矗立,目光盯緊一個方向,趙羽。
“他麼的,你們不會是日本人吧?這麼厲害。”機長身邊,幾個機組人員吃驚地說。
他們見識過中國精銳部隊,中國遠征軍38師,雖然是敗軍,最先進入了這兒,卻軍容嚴整,很有士氣,而對比之後,美國運輸機組人員發現,這次運輸的長沙特種兵,比起第38師來,更加威風,簡直像一羣機械玩偶,給人心驚肉跳的震撼感。絕逼不亞於兇狠訓練的日本兵。
印度版圖上東亞次大陸的夏季風,不是吹牛的,真的厲害,難怪現在每年,新聞聯播都播報,在初夏時節,印度又熱死多少多少人了。
“立正,稍息!”趙羽簡短粗獷地命令以後,開始檢閱部隊。
所有的隊員,不僅身體繃直,全神貫注,就是眼神,都出奇地一致,出奇地犀利堅毅。
“中國人也有這樣的?”美國運輸機人員幾十個,都好奇地看着,連躲避陽光暴曬,趕緊尋找舒適地方的念頭都打消了。
沒有人迎接,機場上一片刺眼的泛光,遠處是乾旱的河灘,荒涼的山谷,上千米之外,有一片層層疊疊的建築,典型的簡易房屋,這個地方,就像火星上的荒漠高原,荒涼寂寞到令人崩潰。
“第一分隊留下搬運物資,其餘分隊徒步向軍營前進。”趙羽下令。
“是!”所有士兵怒聲回答,馬上分頭行動。
一個分隊40人,迅速從後續的運輸機上搬運物資,打包以後的物資,外面什麼也看不出,但是,分量不輕。
“指揮官先生,你們要不要先喝水?”一個美軍機長好心地提醒:“飛機上的水你們可以拿去,否則,這麼熱的天氣,剛經過長時間乘機,士兵們的體力吃不消。”
趙羽笑笑,一鞠躬:“多謝您的美意,我正式檢驗這些士兵,如果體能不能堅持的話,我會立刻將他的名單從特種部隊中除掉。”
“啊?”聽得懂美國人只有幾個,都驚訝起來。
趙羽旋即用嫺熟的英語重複了一遍。
這下子,整個美軍運輸機組人員轟動了,紛紛對趙羽豎起大拇指:“這位中**官的英語太棒了!”
第一分隊的士兵,每人揹負至少50公斤的物資,列隊向前走去。
“軍官先生,我警告你,經過長途跋涉幾個小時的士兵,哪怕是乘坐飛機,都非常勞累,你這樣的做法,是虐待,不是嚴明,請您最好改正,”一個美國空軍上尉不滿地說。
趙羽嘲諷地瞪了他一眼,仰望蒼穹45度角,轉身過去,扛起一個至少80公斤的包裹,輕鬆自然地走了。
“這,中國人的體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留下的美國陸軍航空運輸隊人員,都莫名其妙。
在他們眼裡,中國部隊都孱弱不堪,特別是從緬甸前線撤退下來的人,長期吃不飽,大量人員飽受瘧疾折磨,還有從內地增援補充駐印軍的士兵,表現也不怎麼樣!
“天哪,他難道是趙羽將軍嗎?”一個士兵突然想起來了,因爲,那個人剛纔仰望蒼穹的樣子,炫酷拉風吊炸天,帶着壞壞的輕蔑的笑容,犀利的眼神透視了無限虛空!
“趙羽?就是那個活捉了岡村寧次,單機轟炸東京的中國將軍?”
“啊?對了,他不是特種兵總指揮官嗎?”
“他,天哪,一定是的,難怪他說自己是上將,我還以爲他騙人呢!對對,趙羽上將,具有神一樣的魅力,鬼一樣的兇狠!中國的傳奇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