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梭法器破空而,以法力銳化的尖端準確地命了失去罡氣護體的百襄背脊骨段。
只是,接下來許慎不管怎麼用神念催動,飛梭仍無法刺入對方的身體,甚至皮膚的表層也無法突破。
許慎沒有太多的驚訝,這本來是預期之的。
這是武神的不壞金身,刀槍不入的無漏之體。
哪怕沒有罡氣保護,金身武者的身體的防禦能力本身罡氣更加的堅固。
以罡氣千錘百煉之後才得以完成的金身,又豈會是等閒之法能夠傷害。
算是許慎來自其他時空的法器,他所使用的也只不過是最基本的初級法器,無法制造出任何傷害並不驚。
他之所以會作出攻擊,純粹是不想放過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算明知會失敗,有去嘗試總什麼都沒做來得好。
然而,許慎偷襲的舉動,徹底激怒了百襄。
七孔流血的百襄感受到背後微不足道的疼痛,嘴巴發出瞭如同野獸一般的低吼。
他沒有理會坐在輪椅之的大敵,他直接轉過身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把抓住刺在背後皮膚的暗器,然後面對許慎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許慎暗道不好,他完全來不及反應把飛梭喚回來,已經被百襄完全鎖在手,無論他怎麼嘗試,飛梭都無法脫出對方的手掌心。
百襄用力壓制着手蠢蠢欲動的飛梭,滿面鮮血的他一邊笑着,一邊衝向了許慎。
許慎只覺得眼睛一花,明明尚有一段距離外的百襄,眨眼之間來到他的身前不遠處。
百襄猙笑着用抓住飛梭的左手,拳帶罡氣轟向許慎的正面。
眼見百襄背對着自己,坐在輪椅的嚴陽平當然不可能放過這機會,他甩手打出兩道箭形罡氣氣勁,在百襄拳頭打許慎之前,搶先一步命了對方的後腦和後背。
嗖!
同樣等級的金身武者的罡氣,破開了百襄千錘百煉的金身,雖然說不是致命傷,但也讓他身多出了兩個流出泊泊鮮血的大創口。
不過算如此,百襄也沒有停下動作。
他早知道來自背後的攻擊,他也有辦法及時轉回防禦抵擋,但他沒有這麼做。
他選擇了直接承受另一位金身武者的攻擊,也要把眼前煩人的蒼蠅給殺死。
許慎已經來不及走避,他知道後退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而且他也很明白,他的魔法防禦以及法器護罩,是無法抵擋金身武者含怒的一擊的。
所以,他當機立斷,運轉神念激發在對方手掌心的飛梭法器。
爆!
許慎選擇了自爆珍貴的法器。
飛梭變成碎片崩解飛散,但是算在接近的距離,這種程度的爆炸仍然無法傷害到百襄。
百襄沒有因此停下動作。
不過,法器自爆的真正威力,尚未完全展現。
失去了法器載體的三道禁制隨之崩潰,封鎖在其的煞火失去了束縛,開始往外擴散。
然後,在下一秒,狂暴的天地能量籠罩了百襄的左手。
紅色的烈火燃燒了起來。
算背後受到攻擊也沒有停下動作的百襄,在飛梭自爆的威力之,卻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並且控制不住痛苦的大聲痛呼。
“啊啊啊啊啊!”
百襄本能地爆發出體內的罡氣,試圖驅趕走纏繞在左手之的赤紅火焰,但是一接觸到罡氣,赤紅的煞火彷佛添加了燃料,反而變得更加旺盛。
承受着難以想像痛苦的百襄一咬牙,右手拼發罡氣豎掌成刀,往左手斬落。
錚!
在一陣令人牙酸的鋼聲後,煞火掉落到地。
百襄把自己的左手齊腕斬斷,以此來擺脫附骨之疽般的煞火。
掉落在地的斷手被煞火持續燃燒,煞火也沒有熄滅的跡象,不過火焰沒有往外漫延,只是專注地燃燒着斷手。
飛梭法器只是最初級的法器,內裡封印的地煞不多,而且在神念有意的引導下集結在一塊,沒有往外散飛,否則同樣身在不遠處的許慎,也會受到自爆的威力所傷,這也是他爲什麼膽敢自爆法器的原因。
但是他也想不到法器自爆居然會帶來這麼好的效果。
天罡地煞這種狂暴能量,看來是足夠破壞金身武者的不壞之軀,甚至令對方不得不自斷一臂。
許慎在這個時候沒有選擇退去,反而是抽出了綁在腰間的鋼鞭法器,然後往七孔流血恍若鬼物的百襄身打去。
“臭小鬼!”
帶着一張男童面貌的百襄,用剩餘下來的右手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鋼鞭。
這種速度的揮打,對他來說簡直像是慢動作一樣。
然而,百襄卻在下一秒面色再度劇變,連忙放開了鋼鞭,唯恐避之不及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忍耐自左手手掌心傳來的巨大痛楚,那是起剛纔被火焰燒灼的左手也不遑多讓的劇痛,哪怕是他也無法忍受的痛苦。
或者說,正是因爲他現在的身體變成這樣,才難以忍受這種等級的痛苦。
時機已到!作出了極度冒險行爲的許慎,要的是對方這一瞬間的走神。
“……開!”
隨着許慎一聲低吼,傷痕累累的百襄的腳下,忽然浮起了一陣朦朧的光暈。
“什麼!怎麼可能會這麼快!”
百襄本能地作出跳躍的動作,想要避開底下光暈。
只是,光暈如影隨形一般跟隨着他來到了半空。
與此同時,光暈不斷的迅速蔓延,幾個呼吸間已經將百襄身體整個包裹起來。
現在看去,百襄像是一個發光的蛹繭一樣。
接着在下一秒,光輝一閃,光芒的蛹繭此在半空消失不見。
許慎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把百襄強制的傳送走了。
他吐出了胸口的灼熱氣息,把堆積起來的緊張感排出體外。
剛纔要是有任何一步有差錯,說不定他身首異處了。
“年輕人……好手段。”
伴隨着一陣滾輪轉動的聲音,坐在流線型輪椅的嚴陽平慢慢的接近,他在大約距離許慎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個距離剛好在微弱的螢光下能夠看見彼此的臉。
還有另一個麻煩啊……許慎趕緊運轉精神力,強行令自己放鬆了的身體振作起來。
接下來纔是重之重,要是無法擺平嚴陽平,始終都不算是一個美滿的收尾。
“我想,你應該是我的弟子嚴承提到過的合作者,一定程度掌握了這個魔藏的許慎了吧?”
面對眼前老人的問題,許慎收回了手的武器,然後向對方抱拳拱手。
無論對方剛纔有意還是無意,他都的確算是在危急關頭幫過自己,阻擋了百襄許多次,而且在某個程度來說,他們是同一陣營的,不能有所失禮。
“正是在下……請問閣下是嚴陽平嚴宗主嗎?”
“我這個破爛老頭子是嚴陽平,不過我拿不出什麼證據,但是我相信你應該不會懷疑我的身份吧?”
嚴陽平微笑着,只是他面的微笑卻是極爲的醜陋。
嚴陽平滿面疤痕,大半邊面像是被火燒灼過一樣,浮腫而且斑駁。
許慎知曉這位老人以前曾經受過重創,所以對於這張臉沒有太多的驚訝,面沒有表露出多餘的神色。
“不知嚴宗主有何指教?”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們這邊來問你纔對吧?”
嚴陽平沙啞的聲音好像笑了幾聲,只是但以分辨清楚。
“剛纔看到你的舉動,我明白你已經大致掌握了這個地方,如果你有心,隨時都能夠像驅逐百襄一樣,把我也強行傳送離開,是這樣沒錯吧?”
許慎表情不變,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默默地注視着坐在輪椅的老人。
“年輕人,我不知道你從何處而來,也不知道你爲何會出現在此地,所以我有問你一句……你到底想要什麼?”
嚴陽平沒有表演出的敵意,也沒有任何攻擊的意思,彷佛像是在閒話家常一樣。
“百襄剛纔看來找不着應該放在祭壇之的《魔藏》,所以纔會一時間失控,如果我想得沒有錯,《魔藏》其實早到了你的手裡吧?”
這一次,許慎終於都有所動作。
他直接點頭承認了。
“《魔藏》的確在我的手,而且我也確實掌控了這個地下空間,在剛纔,我已經強行把地面的天魔宗和武帝的人馬也一起遣返回去了。”
許慎先前把百襄強行傳送離開的時候,在同一時間也把地面正在打生打死的兩批人給一起傳送走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而且地下空間的狀況也到達了極限,繼續拖延下去遲早他都會被百襄所殺,因此使發動了一早準備好的手段。
“看來……你知道很多。”
嚴陽平擡頭望了一眼看不見盡頭的漆黑天頂。
“所以,年輕人,你單獨的把我留下來,是爲了什麼?”
許慎平靜地迴應。
“爲了求存,爲了生存下去,所以……”
他話音頓了一頓。
“嚴宗主,我是來要求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