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曦的心臟在逐漸的恢復跳動,每恢復跳動一下,他的臉色就會紅潤一分,每一次的紅潤,就會讓他的身體恢復一份力量,每多一份力量,他的頭髮就會多出一寸的白色。
沒錯,直接從黑色變成白的顏色,直接從那純黑變成純白!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不理我?我真的很討厭嗎?”憶曦掙扎着爬起來,臉上的血跡還沒有消失,血珠掛在臉上,顯得淒涼悲痛。
他只有三歲而已!
一夜之間,失去了母親,被族人拋棄。
憶曦終於站了起來,開始移動腳步,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打算去做什麼,他很絕望,想要跟着母親一去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他動了。
只是靠着身體的本能動了,穿過一條大路,周圍靜悄悄的,**的小腳丫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兩側仙人居住的房子內,沒有任何一個仙人發現,有一個小族人,在大路上絕望前行。
前面大路一個半圓的彎路,相是一個月牙,圍着中央是一個小湖,平日裡有不少的男男女女在這玩耍嬉戲,當憶曦走上那月牙第一步的時候,頭上白髮已讓人過半。
這一刻,他處在第二層與第三層之間,呼吸聲、腳步聲、心跳聲......
他所發出來的任何聲音產生了奇妙的同步,這種同步與周圍空氣產生了共鳴,當他走入月牙一半的時候,周圍一丈之內,空氣跟隨着他有節奏的顫動,憶曦就像是一個君王,主導着這一切。
而且這個周徑還在逐漸的變大,一丈......兩丈.......五丈......
最後他走完了這條半月道路,兩邊是第三層的族人居住,所居住的是資質中等的族人。
繼續前行,有節奏的擴散達到了百丈,周圍或睡着的族人,或正在努力修仙打坐的族人,或沉思無所事事的族人,全部眉頭微皺,心底產生一種極爲不舒服的情緒。
某個房間內,剛剛從憶曦身邊經過的兩個女子,正在打坐吐納,她們同時一皺眉,其中較大的先睜開雙眼,另外一個也緊跟着睜開雙眼。
“爲何我竟然無法進入狀態。”
“我也是,正是奇怪,平日裡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心境無法平靜!就像是......”
“有一股悲意在心中。”
“對對對!姐姐也有這種感覺?要不我們出去看看。”
那較大的女子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戶,突然全身一震,那窗戶外就像是有一雙邪惡的眼睛盯着她,心中不用產生一絲恐懼,頓時一身冷汗,“這......今夜明明是圓月之夜,爲何外面......”
“姐姐怎麼啦?”較小的背對着唯一的窗戶,面對着對方,此刻見對方宛如見到極爲可怕的事情,不禁毛骨悚然,也緩緩的回頭看那窗戶,下一刻她的表情與較大的女子一樣。
“不能出去!絕對不能出去!可能會死的!”
同一時間,第三層所有的吐納者都驚醒,盯着那漆黑的窗戶,久久不敢動彈,彷如整個世界上,只有待在那房間裡面,纔是最安全的。
“一切等明日天亮在出去!”
同時那些睡覺者,也一樣不安分,他們在睡夢中,夢見離奇古怪的東西,想要醒來,卻一直在夢中回不到現實,睡夢中的他們同樣在祈禱快快天亮,快快醒來。
外面,憶曦的雙眼失去神色,宛如死人,行走在這冰涼的道路上,這裡原本是他的家,體內流淌這溫暖的血液,和周圍的族人是同一個根源,但是他的血越來越冷。
他的身體開始嫌棄這血液,開始對這血脈產生憎惡,甚至對這具在此地長大的身體,深深厭惡。
“我爲何出生在此!我爲何要姓羅天!我爲何獨活世上!”幼小的憶曦發出不屬於他這個年齡階段的吶喊。
“如果我的命運就是如此,爲何之前要給我生命,爲何要給我情親,爲何要我活在羅天!”
“命運是什麼?”憶曦的雙眼出現一絲身神色,那是對於死亡覺悟的神色,腳下的步伐沒有停止過,周圍的共振持續三百丈才停下擴張,沒有驚動第二層之人。
來到第四層的範圍,這裡居住的是資質中下者,憶曦的共振一踏入此地,圈內所有人驚醒,他無論是睡夢也好,打坐也罷,全部在這一刻耳中聽到“嗡嗡嗡”的聲音。
那聲音刺耳,震入腦內,疼痛欲裂,所有人立即捂住耳朵,有些實力的直接運動仙法阻止聲音入耳,有的則直接倒在地上打滾,用力拍打腦袋,企圖將那聲音趕出去,這一切都是徒勞。
聲音依舊穿過仙法、穿過肉體進入腦內,疼痛依舊持續,這一層同樣無人出來探查。
“我生在這裡的命運是什麼?上天不讓我死去,也是命運的安排?是天讓我不死嗎?”
“天是什麼?”憶曦的頭上,黑髮只剩下最後一寸,此外從根部開始向上,全是白髮,純白的顏色,不似雪,更似血!詭異的白血。
圓月落下那半空之中,已經是後半夜,再有兩個時辰,黎明就會到來,夜空中的星星全部消失,天空的舞臺上,只有圓月獨自與夜共舞,其餘配角已經不配上臺。
憶曦終於來到了最後一層,第四層!
這裡都是普通的下人,他們全部都在睡覺,白天要累死累活的爲仙人服務,爲的是得到那仙人的一絲指點,哪怕是一點點也好,成爲仙人之一,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些普通人都乞求着有朝一日,可以飛仙回家,就如那進京科舉,一日升官,衣錦還鄉。
只是數萬年曆史,普通人要成仙,難!難!難!
憶曦從這一層過,倒是沒有驚醒任何一人,只是全部在一瞬間七竅流血,直接從那睡眠中,進入了昏迷狀態。
天空圓月再下移約有一寸的位置,憶曦看到了那羅天的大門,金色的大門,大門之上有禁制結界,只有攜帶羅天家族令牌,及修仙結丹者可以進出,其餘人等不得進出。
憶曦就是沒有令牌,也未曾達到結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