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靈石!
高賢還真拿得出來,但是,他不可能用這麼多靈石去購買青蓮法袍。
也許青蓮法袍值這個價格,那只是對他而言。
對別人來說,青蓮法袍也就是二階法袍。一件二階極品法袍,也就是五六萬靈石左右。
十萬靈石太誇張了。
高賢臉色當即就有些不好看了,面對着一百多歲築基中期修者,他也沒必要隱藏自己情緒。
“龐老,我誠心想買,您這價格有點太貴了。”
高賢覺得龐粟毫無誠意,這個價格在連雲宗不可能賣的出去。
築基修士是能賺錢,消耗卻也同樣大。
他老師那麼摳的人,積攢了一百多年也就存了二三十萬靈石。
更別說他是個練氣修者,憑什麼拿出十萬靈石!
高賢起身說道:“龐老,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龐粟看到朱七娘也跟着起身,他不禁有點意外。
這位女築基修士,給他的印象是非常強硬強悍。沒想到私下裡朱七娘居然全聽高賢的。
本以爲高賢就是個面首,看兩人這種姿態,卻沒這麼簡單。
龐粟本來是藉機想和朱七娘談談,可朱七娘始終不說話,他也不好主動去套話。
眼看着要談崩了,龐粟只能伸手虛攔:“兩位別急,天底下的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你們不滿意價格,咱們可以談。”
高賢有些不解的問道:“真能談?”
龐粟有些無奈搖頭,“我一把年紀,還能騙你。”
高賢和朱七娘對了個眼神,兩人再次落座。
高賢說道:“龐老,我們年輕不太懂事。您想要什麼不妨直說。”
老頭也有點爲難,他並不擅長和人交流。
龐粟沉吟了下說道:“青蓮法袍我可以便宜賣給你,作價三萬靈石,這很合理吧。”
高賢點點頭,這價格還差不多,雖然還是非常昂貴,卻在他能接受的範圍。
“而且,我可以不要靈石,都用鹿角散、天癸丹來抵。按照一塊靈石十顆丹藥價格來算。”龐粟說道。
這次高賢沒有擅自做主,他看向朱七娘。
畢竟長生堂是朱七娘的,鹿角散、天癸丹不算什麼,卻關係到長生堂銷售策略等問題。
不過,高賢覺得龐粟這樣更像是在示好,是表達一種友善姿態。
鹿角散、天癸丹賣了這麼久了,其他藥堂都已經找到應對策略。
龐粟堂堂內門長老,築基中期修士,沒必要爲了這種低階丹藥特意做局。
在高賢看來,龐粟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說以前恩怨一筆勾銷,以後大家做朋友和平共處。
朱七娘本來還有點不明白,接到高賢的眼神示意,她也明白了對方是在用這種方式低頭求和。
她並不想內門幾個長老斗,是對方咄咄逼人。既然對方願意示好,這當然沒問題。
“好,一言爲定。”朱七娘痛快的說道。
“一言爲定。”
龐粟也鬆口氣,眼看着雲飛瑛迅速崛起,又在拉攏朱七娘,他真沒興趣和朱七娘繼續鬥了。
許凌雲死了,他的凌雲堂就成了無主之物,自然落在他們手裡。
現在張春江死了,張家利益自然也成了他們的。
另一方面,迅速崛起的雲飛瑛,也讓他們感受到壓力。加上雲飛瑛又去拉攏朱七娘,就更不能讓她們湊到一起。
更重要是七煞宗勾結妖族,讓龐粟對未來充滿擔憂,也沒心思繼續內鬥。
出於各方面考慮,龐粟纔會主動示好。
爲此,龐粟甚至先把青蓮法袍交給高賢,表示他對朱七娘的信任。
高賢和七娘回到他們的房間,爲了防止別人偷窺,他們使用了靜音符。
朱七娘拿着青蓮法袍內外仔細翻看,“龐粟什麼意思,主動示好,這是認輸了?”
她能看明白龐粟表達的示好,卻不明白老頭爲什麼這麼做。
高賢猜測道:“可能是許凌雲、張春江都死了,加上外有強敵,他們也沒心思內鬥了。反正這是好事。”
朱七娘點點頭,這個猜測還算合理。
妖族出現可不是小事。
一個妖族當然沒什麼,問題是妖族後面有着龐大勢力組織。
要是妖族真的入侵,首當其衝的連雲宗肯定會被碾成齏粉。
王川爲什麼那麼着急,就是這件事太重要了,關係到宗門存亡。
兩個多月搜索沒有任何發現,衆人其實都是暗自鬆口氣。
他們私下討論,都說那個妖族可能是偶然闖進來的,並不代表什麼。
“你有什麼打算?”朱七娘問道。
高賢說道:“當然是要準備好後路。明天我去找老周,勸說他離開飛馬集。這地方太危險了。
“老周要是聽勸,就讓他去青雲城探探路。”
朱七娘微微皺眉:“周燁是真傳弟子,他能亂跑麼?”
“老周老邁,也沒幾個人在乎他。再說,還有南平鬆能幫着掩護,老周比較圓滑,又擅長制符,去了青雲城也能立足……”
高賢殺了老鼠精後,他就開始計劃退路了。
他和雲秋水結識,對方送了他一塊青雲令。有了這東西,就有機會成爲青雲宗真傳弟子。
高賢對加入宗門組織興趣不大,問題是散修太難了。
他作爲煉丹師,要沒有一個靠譜的背景,不論去哪都很難立足。
青雲城那種地方,只怕築基修士也算不上什麼。
宗門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有完整修煉體系,有高人名師,有大量修煉資源。
想要在修行大道上走的更遠,大宗門無疑是第一選擇。
連雲宗就算了,頂天就是金丹,又處在明洲邊緣,真要出事第一個倒黴。
高賢的這些想法,也早和朱七娘交流過,只是沒有說的太具體。
朱七娘沉吟了一下說道:“也好,周燁要是願意,就讓他去青雲城看看情況。”
她雖然有很多手下,卻都是朱家人。這些人互相之間都有關係。
稍微露出點風聲,全家上下就都知道了。
朱七娘性格陰沉冷漠,加上父母雙亡,她對朱家人沒什麼感情。
關鍵時刻,一大家子上千口人更是個巨大拖累。
周燁雖然是外人,卻只有兩口人。加上週玉玲和高賢的關係,的確是很好的人選。
朱七娘把青蓮法袍遞給高賢,“檢查了幾遍,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怕龐粟在法袍上動手腳,很認真的檢查了幾遍,還用了幾張法符檢測,確認法袍上沒有詛咒、陰氣、毒物之類的東西。
高賢喜滋滋接過青蓮法袍,翻看了下當即換上。
高賢試着用神識催發青蓮法袍上青蓮,卻沒有任何反應。
那一朵青蓮,其實是由密密麻麻細微符文組成。
這些符文很像雲紋,高賢卻一個都不認識。他拿出《雲紋秘解》對照着看,還是難以辨認這些雲紋。
構成青蓮雲紋結構很古樸,和現在雲紋有不小區別。
這就好像是簡體字和甲骨文的區別一樣。雖然是同源文字,變化卻非常巨大。
高賢研究半天,還是放棄瞭解讀的想法。
他也不氣餒。要是能輕易解讀,龐粟這般人物早就解讀了,也輪不到他。
爲今之計,主要還是讓青蓮法袍和其他法器共鳴。
高賢以神識催發頭上發冠,腰間的腰帶、劍器,包括腳上靴子,上面的的組成青蓮的符文微微閃耀靈光,處在激發狀態。
幾件青蓮法器,因爲彼此間的微妙聯繫,這會形成了一個精妙的共鳴。
在這種共鳴下,青蓮法袍胸口的青蓮印記上一點點靈光逐次閃耀,構成一朵典雅高妙青色蓮花。
這朵青色蓮花閃耀之際,高賢才發現組成這朵蓮花的符文密密麻麻,多的數不過來。
以他的閱歷經驗,這是他見過的最複雜精妙符文結構。
法袍上的青色蓮花,就像裸眼3D圖像一樣,從法袍上探出來,一片片花瓣圍繞着高賢徐徐綻放。
一共九片花瓣,開到第七片花瓣的時候,青色蓮花突然無聲崩潰消散。
高賢一臉愕然,他有種感覺,九片花瓣完全伸展打開後,他就能真正掌握青蓮法袍。
他不明白怎麼就突然失敗了。
又嘗試了幾次,不論是他怎麼催發神識引導青蓮法器共鳴,都是無法完全打開那一朵青蓮。
朱七娘就在一旁看着高賢折騰,如此試到了快天亮,七娘說道:“看來靠蠻力是不行的,還差什麼契機,你先不要急……”
高賢點點頭,他也覺得還差一個關鍵步驟,現在怎麼折騰都沒用。
收起青蓮法袍,他和七娘抱着睡到了中午。
在地下遺址折騰了這麼久,大家都很累。好好的睡一覺,高賢又和七娘陰陽調和一番,更是神清氣爽。
換上青元如意法袍,高賢用清潔符收拾乾淨,這才踩着斜陽到了周家。
高賢沒急着去找周玉玲,而是拉着周燁談了許久。
聽了高賢的計劃,周燁陷入了沉思。事關前途生死,必須要慎重考慮。
高賢也不急,老頭雖然是宗門真傳,在南平鬆那都不受待見。等南平鬆一掛,老頭更沒了依靠。
老頭對自家女兒又特別看重。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玉玲考慮前途。
“我去和老師說,這攤子就給別人好了。”
周燁考慮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他又問道:“我去了青雲城,玉玲怎麼辦?”
高賢說道:“讓玉玲跟着我,我絕不讓她受委屈。”
周燁很乾脆搖頭拒絕:“那可不行,你都是朱七娘的人,哪有資格照顧玉玲。”
“周叔,我和七娘並非普通男女關係。”高賢解釋道:“這點想必您也能看出來。”
“算了,玉玲還是在我身邊的好。”
周燁當然知道高賢厲害,朱七娘雖是築基,只怕也要聽高賢的。
但是,讓女兒去朱家待着終究不妥。他也捨不得女兒。
“青雲城也不知什麼情況,周叔你何必帶着玉玲冒險?”
高賢很不理解周燁的想法,讓玉玲跟着他多安全。
還沒等周燁說話,一直在旁邊偷聽的周玉玲跑出來,她認真對高賢說道:“賢哥、我跟我爹走。”
周玉玲彎彎的明眸裡滿是不可動搖的堅定,高賢頓時就明白周玉玲的想法了,她不想屈居人下,更不想和朱七娘待在一起。
問題是這又何必,忍個幾年,只要她能築基,這些小小忍耐就根本不算什麼。
不等高賢勸說,周玉玲低聲說道:“賢哥,你不用勸我。我喜歡你勝過一切,但我不能爲了你失去自己,那樣的我也不再是我。”
這話說的有點繞,高賢卻聽懂了。
七娘也好,玉玲也好,都有自己獨立人格。縱然再如何愛他,也不會任由他擺佈。
這件事卻是他想錯了。每個人都應該是自己命運的主人。
高賢深深嘆口氣後柔聲說道:“你說的對,是我太自私了,本該如此。”
周玉玲沒想到高賢如此體貼理解,她還想說什麼,話沒出口眼淚卻先流出來。
她也顧不得老爹就在身邊,就這麼狠狠抱住高賢嗚嗚痛哭……
高賢安撫了許久,這才讓周玉玲激動情緒慢慢平復。
他這次出來收穫極大,挑了一些適合周玉玲法器、靈物、丹藥、法符等等,又給了不少靈石。
青雲城太遠了,周玉玲此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見面。他別的幫不上忙,只能儘量在資源上給些支持。
周玉玲對此也沒客氣,全部都收下。她邏輯很簡單,拿這些東西是爲了儘快晉級築基。
她特別認真的對高賢說道:“等我築基的,就把你搶回來!”
高賢沒說話,但他記住了周玉玲亮晶晶的眸子,記住她緊緊咬住嘴脣那倔強樣子。
第三天,高賢和七娘一起返回連雲城。
包括王川、龐粟、雲飛瑛等衆多修者,大都跟着一起回來。
只有盧凌飛命苦,他帶着一部分練氣修者駐守飛馬集,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回到家裡,高賢第一件事就是煉丹。
對他來說,煉丹獲取人道靈光,纔是最快的升級捷徑。
出去兩個多月,煉製的丹藥已經消耗了七八成。必須儘快補充上才行。
按照他和龐粟約定,需要用三十萬顆鹿角散、天癸丹抵債,他也需要儘快給對方交付一批丹藥。
過年的時候,高賢也只在除夕、初一休息了兩天。相比於去年除夕的冷清,今年連雲城卻是非常熱鬧。
高賢在初一拜訪了南平鬆,幾個月沒見,南平鬆身上暮氣沉沉,精氣神似乎都消耗光了。
看到南平鬆垂垂老矣的樣子,高賢心情也有些沉重。
築基後期大修士,還沒活到三百歲,生命力就已經消耗殆盡,眼看着時日無多。
對比凡人而言,三百年是難以想象的漫長歲月。對於築基修士而言,三百年也只是尋常。
高賢和南平鬆談了周燁的事情,取得了南平鬆的支持。
這位傳功長老,雖然命不久矣,調動周燁卻是舉手之勞。
讓高賢意外的是,這次調動非常不順利。顯然,命不久矣的南平鬆已經失去了威懾力,也失去了權力。
三月開春,飛馬集就傳來壞消息。七煞宗再次派人襲擊了飛馬集,造成了很多傷亡。
幸好周燁父女安然無事。
高賢很是心急,問題出在周燁真傳弟子身份上,沒有宗門命令,周燁不能離開飛馬集。
尤其是現在飛馬集情況不妙,周燁更不能擅自離開。
高賢對此也沒辦法,只能耐心等待南平鬆的消息。
五月初五,上一世是吃糉子的日子。修者世界,自然沒有端午節,更沒有糉子。
高賢不用和人爭辯甜鹹糉子,不必爭辯說快樂還是安康,他只需要安靜看着大牛煉丹。
天空是一道赤金身影猛的闖入高賢神識,在他心中頓時浮現出七娘的樣子。
高賢擡頭看過去,就看到身穿赤金法袍的朱七娘正從天空上急速飛掠而來。
他不由一驚,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七娘不會公然在天上飛行。
朱七娘飛行速度極快,轉眼之間她就到了。
她對高賢肅然說道:“飛馬集出事了,說是有一些魔修攻入飛馬集,造成大量傷亡。
“宗主緊急下令徵調築基修士,我也在徵調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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