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建斌看到身長僅有十七八公分的郭公成蟲,三五成羣的在戰場上橫衝直撞,肆意擊殺手臂長短的蠹蟲成熟體的時候,他突然有種極其違和的感覺。
黏液噴吐是蠹蟲成熟體的主要攻擊方式,接下來的撕咬和撞擊造成的威脅要小很多。
可是偏偏黏液噴塗對於郭公成蟲來說幾乎無效。
要知道,郭公成蟲的周身都由抗腐蝕極強的骨質硬殼包裹着,即使相對脆弱的弓足上面也密佈着絨毛,黏液落在上面只需輕輕一抖,便可視之於無物。
郭公成蟲在戰場上表現出了極其精湛的捕食技巧。它的巨大口器對於蠹蟲成熟體來說卻是致命的威脅。
它們往往三五個聚在一起,瞄準時機後,直接頂着漫天黏液振翅飛行,趁着蠹蟲成熟體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巨大口器輕鬆切開它那厚厚的角質層,吸管一樣的嘴巴立即伸進裡面,只需要十秒鐘就可以將其吸吮成一具皮囊。
等到周邊的蠹蟲成熟體想要來撞擊撕咬時,郭公成蟲卻早已飛到其它地方了。
天敵物種完美剋制的能力被它們發揮的淋漓盡致。
一時間,王建斌竟然有些可憐蠹蟲,以後的日子它們有的受了。要不是那極其恐怖的繁殖能力,就此滅族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次的防守之戰遠比王建斌預計的要輕鬆許多。
除了提前搭建的佔據優勢的防禦工事,所有人的捨命防守和郭公成蟲的完美剋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和超濃度能量範圍有關。
王建斌站在高處看的很清楚,以世界之樹爲中心,方圓五十里外就見不到絲毫蠹蟲孵化組成黑色大軍的情形。
以此判斷,這很有可能是和超濃度能量的影響範圍有關,說明星際能量有極大的機率,只會影響世界之樹周邊五十公里。
“你有沒有覺得蠹蟲的攻擊頻率降低了?”
防守第十天,大家都已經發現端倪。
不同於之前潮水般的鋪天蓋地的涌來,現在的蠹蟲大軍彷彿後力不濟,攻勢竟然呈現出疲軟之態。
防守之戰第十五天,人類隊伍重新奪回了之前放棄掉的土牆防線,並且將蠹蟲死死的壓制在外。
這標誌着王建斌他們已經挺過了最危險的階段,勝利的天平開始朝着人類傾斜。
“勝利了!隨我衝殺,一個不留。”
蠹蟲大軍的圍攻如同虎頭蛇尾,僅僅二十天便草草收場!
到了最後,蒼榕鐵衛已經開始組成五人小隊,越過防禦線去清繳零星的蠹蟲成熟體了。
至此,只需要在堅持十天,北方世界之樹就可以被完全激活。
等到蠹蟲大軍被完全消滅以後,王建斌就停止了催化郭公成蟲的行爲,他回過頭來繼續召喚着郭公蟲卵,爲以後世界之樹的生態平衡做着準備。
“怦!怦怦!!”
半夢半醒下的王建斌被擂鼓般的聲響嚇了一個激靈,等他順着聲音看向世界之樹後,突然有種明悟,這恐怕便是世界之心造就的動靜了。
隨着星際能量的消失,世界之樹將伸向天際的枝丫收了回來,木之本源碎片落到王建斌的手中靜止不動。
眼見成功激活,王建斌趕緊跳着離開高臺,和衆人走到兩公里開外,一同仰望着不斷變換形態的世界之樹。
“轟隆!”
回縮後的樹幹由直徑兩米直接漲到二三十米,周圍的高臺土牆全都崩成粉碎,一時間灰塵遮天蔽日,所有人都這突如其來的塵土嗆得咳嗽不已,只得不斷後退。
等到灰塵落下眼睛又可視物之後,所有人又被這突如其來的生命氣息吸引的不斷前行,每個人都秉着呼吸,害怕稍有動靜就會破壞到這創世之境。
新生的世界之樹在不斷的潰散,化作翠綠的生命能量徹底融入到原本的北方世界之樹裡。
枯萎的樹幹開始層層脫落,露出裡面柔嫩的青皮,一朵紅黃雙色小花在一瞬間盛開、凋謝,微風將它的種子吹的到處都是,一時間竟成了花的海洋。
一截枯骨在生命能量的滋潤下慢慢的開裂,露出裡面重新變成鮮活的骨髓,骨髓不斷成長變換,頭骨、脊椎、腿骨等等更多的骨頭憑空出現,接着就是內臟、肌肉、血管、皮毛。
最終,看的出神的王建斌竟被突如其來的生物撲倒在地,被一隻近乎田園犬模樣的鮮活生命搖頭晃腦的一陣亂舔。
無數神奇的場景在不斷交替,一幕幕彷彿加劇的世間萬物的進化歷程,一時間鳥語花香,飛禽走獸,整個北方世界之樹徹底活了過來。
王建斌的心神獲得了巨大的滿足感,眼前的美景撫慰着他疲憊的精神,終於,徹底放鬆的王建斌抱着懷裡的田園犬,一臉傻笑的做起美夢來。
“吾兒,今日你便隨爲父一同離去,從此埋頭修煉,力求突破天門,踏入虛空。”
在夢裡被人摸着頭叫成兒子,這讓王建斌覺得自己吃了虧了,雖然這人滿臉慈祥,但他依舊很是不爽。
“你可是捨不得這四方世界?這等玩物不要也罷,免得喪志。”
很顯然,中年男人誤會了王建斌的不爽,他將桌邊的四方拼裝隨手拿起,一臉嚴肅的訓起話來。
“蒼榕世界?!”
王建斌低着頭,眼睛跟着四方拼裝在不停轉動,他從那塊二十五釐米的正方形拼裝上,竟然發現了‘蒼榕世界’四個歪歪扭扭的小字,並且不由得念出聲來。
“哎!果然紈絝!也罷!也罷!如今確實留你不得!”
中年男子聽後臉色一沉,便將神似蒼榕世界地圖的四方拼裝扔了出去。
“別!”
王建斌徒勞的伸着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蒼榕世界’消失在雲霧之間。
這時候,他才猛地發現,自己和中年男子竟然都是憑空站在湖面之上。
“啊!”
王建斌一緊張竟再也控制不住平衡,一頭栽進水裡。
“哎呀呀!我說夢裡爲啥看到湖水呢?原來是你個小傢伙在搗鬼!”
王建斌笑呵呵的推開吐着舌頭的田園犬,爬起來伸着懶腰,若有所思的想着夢裡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