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二哥的心事
走到前廳，白素心才驚訝地發現姑姑白盈和表姐徐夢冉也在這裡。
不過轉念又想，親戚參加回門宴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也就沒有多想。
拓跋憶來到前廳後，他的手下才將禮品擡到了前院。
“岳父、大夫人、二夫人、姑姑，小婿準備了幾份薄禮，還請各位笑納。”拓跋憶言談恭敬有禮，令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白毅天從來沒指望這個三女婿能待他有多麼孝順，畢竟人家是個將軍。
這麼想來，他還是覺得拓枝如生更能讀懂他的心意，還知道有事沒事過來陪他下棋。
只可惜三女兒卻偏偏看上了這個威名在外的鐵面將軍，還真的是遺憾呢。
“客氣了，回自己家不用帶這麼多禮。”白毅天堆起笑容道。
雖然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可嘴上還是要這麼說。
畢竟三女兒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祁瀲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忙道：“不知將軍都帶了些什麼過來？”
拓跋憶隨即示意手下將第一個箱子打開，只見一對明晃晃的漢白玉棋盤映入眼簾。
白毅天直接看癡了，他一向喜歡下棋，可這樣的棋盤他一直沒捨得買。
雖然他的俸祿也還不少，可他卻總覺得與其花錢買這樣一個棋盤，倒不如給妻子和女兒們添兩身新衣裳。
不管什麼樣的棋盤都能下棋，沒必要在這上面耗費銀子。
大女婿之前也給他送過不少好東西，可卻從來沒有這樣的棋盤更得他的心意。
他還感嘆過，這些年輕人送個禮，錢也花了，但卻並沒有讓他覺得有多高興。
卻沒想到今日三女婿給他送來心慕已久的棋盤，甚至還是一對兒。
不過想來也並不奇怪，回門禮這種東西向來是講究成雙成對的。
帶着欣喜的白毅天還是儘可能的冷着臉，道：“太貴重了，有這功夫不如給你們大娘她們送些好東西。”
真以爲一對兒棋盤就能收買他了？
他纔不是那麼意志不堅定的人呢。
拓跋憶態度始終是謙卑有禮，躬身道：“父親說的是。”
他隨即擡手，身後的手下將其餘的箱子通通打開。
雨前茶、千年山參、翡翠琉璃盞、上好的蘇錦、燕窩、阿膠……
白毅天顯然已經看癡了！
他本以爲這個三女婿沒帶什麼過來，沒想到雖然禮物沒有多麼貴重，卻個個都送到了人的心裡去。
拓跋憶恭敬道：“聽聞父親喜歡收藏翡翠琉璃盞，小婿便特意準備了一對兒。這千年人蔘，也是給父親補身子的。至於這蘇錦，以及燕窩阿膠等物，則是給大娘、二孃、姑姑、二姐、二嫂的。”
拓跋憶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分別對照着人說的。
白素心不免有些詫異，拓跋憶什麼時候將她家中的人都認了個遍？
其他人也就算了，拓跋憶竟然連她姑姑白盈都認識？
白毅天此時算是對拓跋憶的態度緩和了一些，還好這個三女婿沒有帶一大堆奢侈的東西回來羞辱白家，這樣送禮還算是適度，他還挺欣賞的。
不過轉念一想，這似乎是三女兒往日的作風。
那看樣子，這些東西有可能是三女兒準備的。
瞬間又不高興了怎麼辦？
白皓辰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勁，忙笑道：“心兒，你二嫂這幾日一直唸叨着你呢，但奈何行動有些不便，不能到前廳來看你。”
白素心瞬間意會，“那我這就去看看二嫂。”
回門宴安排在正午，白素心回來的時辰尚早，因此距離正午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祁瀲見狀也笑道：“心兒去吧，好好陪陪你二嫂。”
她雖然去年年底經歷了小產，可畢竟是這家中的主母，自然也是希望孩子們都好的。
“那父親、大娘、二孃、姑姑好生休息，我去去就回。”
白素心眼神掃過姑姑白盈的時候，眼底劃過一絲詫異。
往日這位姑姑一見到她就恨不得說些什麼難聽的話，即便是經歷了徐文禮養外室的事情，姑姑也並不會這麼沉默。
況且徐文禮養外室的事情白家除了二哥之外其他人並不知情，所以白素心纔會覺得姑姑的態度非常奇怪。
到底發生了什麼？
因白素心是去看望即將臨盆的二嫂，是以這種時候拓跋憶並不適合跟着。
對於拓跋憶來說，即便是岳父大人並不喜歡他，他也要儘可能的跟岳父處好關係。
雖說以他如今的地位形勢沒必要如此，可他不想看到他家夫人難做。
因此拓跋憶留在了前廳，陪着白毅天等人喝茶聊天。
去往竹苑的路上，白素心一直低頭捉摸着姑姑的事情。
此時除了白皓辰，就只有翠竹跟在白素心的身後。
白皓辰見沒有外人，便小心翼翼地道：“我有些事情，想問問心兒怎麼看？”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白素心愕然擡手，看向二哥。
“二哥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白皓辰遲疑片刻，道：“下個月太學有大考，若是在考試中成績獲得甲等，便可以做郎中；若是乙等，便是太子舍人，這丙等，便是掌故。不過如今皇上膝下無子，因此得了乙等或者丙等都是一樣的。”
“二哥想說什麼？”白素心直言問道。
“你二嫂怕是兩個月後就要臨盆了，她如今也還在院子裡休養。父親的意思是讓我盡力考個丙等便可，這樣也能有更多的時間陪着你二嫂。”
白素心從二哥的眼神中看出一絲失落，還有幾分的爲難。
她瞭解二哥的才學，丙等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
“二哥不想做掌故？”白素心一語中的。
白皓辰就知道他三妹一向聰明，果然是沒幾句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微微頷首，問道：“三妹覺得，這郎中和掌故，哪一個更好？”
白素心看出二哥的意思，憑她二哥的學識，只怕此時正在糾結究竟是否應該刻意控制一下自己的名次。
畢竟郎中和掌故，是截然不同的兩個職務。
“掌故這差事雖說也已經很不錯了，可卻也只是掌管禮樂制度的，若是二哥有抱負，倒是可以考慮一下郎中。”
白皓辰雖然猜到了三妹會這麼說，但還是十足小心的問道：“可父親說伴君如伴虎，如果我真的在皇上身邊做官，萬一行差踏錯一步，恐怕就會牽連到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