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這郎舅之爭,對於外界來說只不過是一個茶餘飯後的八卦而已。
高門大院的,總是應該滿足一下普羅大衆吃瓜的心理,謠言總要四起嘛。
但是對於嘉米高這樣的圈子核心人物來說,卻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甚至,他還清楚的知道,鄭御仝的心理其實更傾向於阮家豪這個女婿。
畢竟一個是哈佛的頂尖人才,而自己的兒子,雖然也有國外的教育背景,卻只是一個拿錢換回來的資歷而已。
同時,在兩人蔘與到集團工作之後的實際成就,也是阮家豪遠遠的甩開了鄭嘉淳這個太子爺一大截!
香江的這些家族,在一百多年當中同樣收到了西方資本家的影響。他們並不認爲“子承父業”是理所當然的。
而更應該是“有德者居之”!
所以包括嘉米高在內有限的幾個人,也同樣都更看好阮家豪最後能夠執掌起整個新世紀集團。
因爲如果讓他自己選的話,他也會選無論是在能力上還是在手腕上都明顯更勝一籌的女婿。
剛纔來請陳晉的那人他也認識,知道是鄭嘉淳身邊的一個跟班。
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鄭嘉淳想要勾搭陳晉,就是想要搏一把大了!
念及此,嘉米高不禁爲自己剛纔的舉動感到萬分得意。
阮家豪的算盤打得響吶,曝光了自己跟陳晉的恩怨,就是要讓自己下不來臺,徹底斷絕了合作的可能性。
只要能夠順利達成與晉涵集團的合作,或者說是吞併更貼切一點,再通過晉涵集團打開內陸的市場,最好是能夠在某一兩個中大型城市成功壟斷幾個行業的話……
那麼阮家豪繼承新世紀集團幾乎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可自己這一手苦肉計,再加上假道伐虢,瞬間就把阮家豪的算盤都給砸了。
畢竟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
如果自己並不是跟陳晉鬧翻了臉,而是藉此機會不打不相識而修好,那麼阮家豪的舉動,不但沒有功勞,反而成了把陳晉推向自己的關鍵。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鄭嘉淳忽然修復了與陳晉之間的關係,那麼鄭御仝的側重點,也就不得不轉移到自己的親生兒子身上了。
藉着陳晉的“勢”,鄭嘉淳就算不能立刻反敗爲勝,至少還掌握了一些主動權,那麼與阮家豪之間的爭鬥自然也就會越發的白熱化。
而這樣的內耗卻又是對任何組織來說,最爲致命的。
嘉米高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自己丟掉的只不過是面子,甚至只要能跟陳晉合作成功的話,還未必會丟。
但鄭氏家族損失的,可就是實實在在的利益了。在此消彼長之下,嘉米高的用心也逐漸顯現了出來……
他始終還是想要實現自己排名的跨越!畢竟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常人難以企及的財富,於他只不過是一串數字而已。
在嘉米高的人生當中還能夠追求的,也就只有“野心”這兩個字了。
…………
…………
陳晉跟着那人,穿過了一個通道後,眼前便是豁然開朗的遼闊璀璨!
維多港在高樓霓虹的映射下,呈現出的是一片五彩斑斕的紛亂波光。就像香江這座城市一樣,表面只是巍瀾,水底下卻暗流洶涌。
面對着這樣一片景色,陳晉卻沒有絲毫欣賞的心情,腦海當中閃過的複雜脈絡,就像是在水面上被波折擾亂的光芒一般,看似毫無頭緒,可只要靜下心來,最終還是能夠認出它們原本的輪廓。
“陳總,久聞大名!”鄭嘉淳毫不陌生的迎上前來,跟陳晉握了握,引他在觀景臺坐下,接着笑道:“冒昧相邀,還望不要見怪。”
陳晉微微一笑道:“鄭大公子並不冒昧,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
“哦?”鄭嘉淳原本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安定了許多,饒有興致道:“陳總竟然知道我?”
“我還以爲,外面的人現在都只知道軟飯豪了呢。”
“哈~”陳晉輕笑一聲:“你這個大舅哥這樣非議妹夫,可不厚道呀。”
鄭嘉淳搖了搖頭道:“陳總不要說笑了,既然你說要來找我,那麼我跟他的關係,想必不用再浪費脣舌了吧?”
“既然如此,那麼我現在是不是該問你一句,我們接下來的合作該如何進行呢?”
陳晉心中一凜,萬萬沒想到鄭嘉淳會如此的直白,直白到自己全無準備。
這真的是外界傳說的那個,纔不配位,胸無點墨的鄭氏太子爺嗎?
光看這簡單的一兩句話,這個人可就不簡單吶!
不過也對,如果真的是個酒囊飯袋,估計鄭御仝也就不用選了。
親生兒子到底是親生兒子,只要不是徹底的飯桶,那麼總是有些優勢的。只不過這幾年阮家豪的鋒芒愈盛,倒是把他給徹底蓋住了!
陳晉想了想,既然雙方都已經很明白對方的目的了,確實也不要過多的寒暄,便也開門見山道:“鄭公子,不知道你對我們的合作,有什麼建議呢?”
“全面合作自然是不可能的,那繞不過阮家豪。”鄭嘉淳非常清晰的應道:“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跳出本集團的體系,另外投資跟你進行合作?”
“聰明!”陳晉忍不住暗歎道。目前是不可能全面合作的,這不符合他的利益。
可如果是單一項目的合作……
“不在香江,我直接去深港市投資。”鄭嘉淳雖然步步緊逼,卻也同樣在一層一層的剝掉自己的防衛,將自己的目的徹底暴露。
陳晉也完全明白過來,他就是要用自己來打開內陸的市場。只不過他要的更大,這是有自立門戶的想法啊!
“我能問問爲什麼嗎?”陳晉認真道:“新世紀集團壟斷了香江多個行業,幾乎是閉着眼睛都賺錢的。你就算最後不能……起碼也是個豪門公子吧?” ωωω ⊙Tтka n ⊙℃O
“何必呢?”
鄭嘉淳聞言,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
他沉默了片刻,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跟班識趣的離開了。
直到這時,他才應道:“我是爲了爭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