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見阿狼淚流滿面的抱着巫離哭喊着,一臉傷心欲絕的表情,口中不斷的喊着‘不’字。
而反觀在阿狼懷中的巫離,卻是已經一副滿臉的死灰,胸口處駭人的傷口,正簌簌的流着冒氣兒的殷紅鮮血,鮮血流了一地。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死呢?你說過,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的。老傢伙,老傢伙你醒醒啊!爲什麼連你都要離開我?爺爺死了,三爺爺死了,虎叔、豹叔……死了!森伯、九伯……死了!爲什麼,爲什麼連你都去了。”
“二爺爺……你要小子怎麼辦?你們是我的天,是我的天,我的天塌了!”
“你醒醒!你給我醒醒,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
阿狼口中不停的大喊着,忽的傷心欲絕,忽的又不相信巫離死了,使勁的搖晃着巫離的屍體,仿若,這樣巫離就會醒過來一樣。
整個院子都充斥着阿狼的大吼。
“二哥……不會的,你不會死的。”不知何時,滅峰來到了阿狼的身邊,準確的說,是巫離的身邊,一臉不信的低聲說道。仿若,怕聲音大了會吵到巫離一樣。
兩個人的反應迥異。
“你給我滾開,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就不會是如今這樣,我們在苗寨生活的好好的,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滅峰正要用手去碰巫離,卻被阿狼無情的打開了,阿狼面目猙獰的衝滅峰吼道。
仿若,滅峰纔是殺害巫離的罪魁禍首。
見此,滅峰沒有任何多餘的語言,眼中流出兩行清淚,轉身憤然的盯着天衝,冷聲說道:“天衝!我滅峰今生與你不死不休!”
滅峰並沒有選擇動手,誓言之後,再次用哀傷的眼神看着巫離,看着阿狼。
也不離開。
此刻,整個花園仿若定格了一般,除了阿狼一個人在那裡哭喊着。
此刻,整個花園只剩下阿狼一個人。
天地只剩下阿狼一個人。
好久之後,仿若是哭累了似地,阿狼停了下來,開始替巫離整理起來。
梳理頭髮,整理衣服、傷口。
此刻的巫離,竟然比平時更加的齊整,而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像有什麼喜事一般。
花園之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並不是因爲阿狼,卻是因爲苦大師三人的突然到來。
威壓不曾一刻停止,一直壓在衆人的心上,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窒息。
“阿狼……”苦大師神乎其技,身子明明就在十丈開外,一個踏步竟然就來到了阿狼的身邊,輕聲喚道。
而對於苦大師的呼喊,阿狼仿若未聞,沒有絲毫的反應,接着爲巫離梳理着。對此,苦大師再次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看着阿狼,臉上露出追憶之色,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見苦大師沉默下來,自然,周圍的人也隨之沉默着,連大氣兒也不敢喘!
縱使是那剛剛狂妄無比的天衝,此刻,也選擇了沉默,靜待事情的發展。
此刻,那一對怪人――連贏背對着苦大師和阿狼,那坐在椅子上,如嬰兒一般的怪人,用他那雙璀璨的銀色眼眸,不停的在阿狼和苦大師身上打量,臉上露出濃濃的不解。
整個花園變得寂靜無比,仿若一副花園曉月圖一般,只是,這花園有些慘淡,已經是斷壁殘垣了。
南里城夜空之中,三道人影飛閃而過,不錯,並不是行,而是飛。
而其中的兩人,豁然就是苦大師前不久見過的玄冥二老,而那爲首的之人,是一名道士打扮的老者,約莫七旬,長髮飄飄,用一支木簪束着,手中持着一支拂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三名半仙來到南里城,而我們卻一點都不知道呢?而且,其中二人的氣息竟然那麼強悍,怕是連老夫都不能相比吧!按理說,這樣的散仙之流來到南里城,也得給我們打聲招呼纔對啊!可不要在這緊要關頭鬧出亂子來。”那爲首的道士打扮的老者問道。
聽到這話,玄冥二老相視了一眼,簡單的眼神交流之後,老大玄陰說道:“其實道兄不必那麼擔心,不一定會出什麼事情的,也許,他們只是路過這裡而已!”
“怕沒有那麼簡單吧!你們也知道,我們之流一般不會輕易踏足別人的地盤的,縱使會,也會打聲招呼;而且,偏偏是這個節骨眼上,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道人繼續說道。
“大哥說的對,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我們散仙之流是有盟約的,哪會爲了一些凡人,而惹得衆怒呢?再說了,我們之流,哪個不是隻爲那封仙得道,怎會有人關心凡間之事?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玄陽也道。
“希望如此吧!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道人若有所思的點頭說道。
未央國皇宮,蘇媚殿!
“公主!怎麼了?怎麼這麼晚還不休息,是有什麼心事嗎?”婢女玉釵一臉疲倦的看着窗前的可人兒,關切的問道。
那可人兒回過頭來,正是未央國三公主,人稱瓷娃娃的顓孫媚兒。
只見瓷娃娃眉頭緊鎖,一隻蔥白如玉的玉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隨着胸膛一起一伏,喃喃說道:“不知道怎麼的?今晚我總有些心神不寧。你也知道,我天生雖然不能修煉武功,但是,預感卻出奇的準,一定是出什麼事情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怎麼了?”
“不會呀!今晚皇宮這麼安靜,不像出了什麼事情的啊!是不是公主你太過敏感了。”玉釵看了看靜寂的夜色,安慰的說道。
“可能吧!也有可能不是皇宮出了什麼事情,而是別的什麼地方,或者別的什麼人。但是,這感覺這麼強烈,一定是我身邊的人出了事情啊!不是皇宮之人,那就是皇宮之外的人,而皇宮之外,也就……只有他了。莫非……”顓孫媚兒喃喃道,忽然,心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而隨着人影在心中浮現,顓孫媚兒臉上的擔憂之態更盛,不待婢女玉釵接話,她連忙問道:“玉釵,孫爺爺回來了嗎?”
“孫爺爺?你不是叫他去跟着那傻小子了嗎?下午出去,他就一直沒有回來過,你要找他嗎?”婢女玉釵說道。
聽罷,顓孫媚兒心中更加擔心,口中喃喃道:“一定是他了,不然,這麼晚了,孫爺爺一定會回來給我報告他的行蹤的。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呢?”
顓孫媚兒幾乎已經肯定是阿狼出了事情,並不是因爲她口中的‘孫爺爺’還沒有回來,而是因爲心中的那份不安。
而顓孫媚兒之所以會如此相信自己的感覺,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而是因爲每次要出什麼大事的時候,她心中便會升起一陣不安。
每次必準!
“玉釵,你馬上帶人出宮,將孫爺爺給我找回來,還有他,也將他給我帶回來。”短暫的沉默之後,顓孫媚兒連忙吩咐道。
婢女玉釵自然知道瓷娃娃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誰,連忙應了一聲,領命而去了。見顓孫媚兒一臉的急切,甚至,連打趣的心情都沒有了。
“你可不要有事。我也相信,我顓孫媚兒看重的男人,不會是那種會夭折的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找他的麻煩?不管你是誰,只要你動了我的男人,都別想活着離開南里城。”眼見玉釵離開,顓孫媚兒臉上頓時沒有了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而是換上了一副令男人都爲之羞愧的剛毅之色,冷冷的說道。
“花容!”自語之後,顓孫媚兒衝空蕩蕩的房間喊了一聲。頓時,一道纖細的黑影出現在了顓孫媚兒的面前,那人一看便是女子,前凸後翹,只是,用一抹黑紗蒙面,讓人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公主有何吩咐?”黑衣蒙面女子躬身問道。
“你帶着毒大,跟着玉釵一起去,務必要將他給我帶回來。”顓孫媚兒吩咐道。
“花容遵命!”黑衣蒙面女子應了一聲,領命而去。
獨留顓孫媚兒一臉擔憂的在空蕩蕩的房間之中亂轉。
南里城中,院子之外。
一大隊士兵着急忙慌的趕了過來,足有上千之衆,而帶路的人,正是剛剛被阿狼支走的那對士兵的軍官。
“將軍,就是這裡,你看,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帶路的那軍官不急不慢的衝身邊爲首的將軍問道。
“這還用說嗎?我們馬上衝進去,生擒那一羣狂徒,他們竟然敢在我們南里城鬧事,當真是給我們帶功勞來了。”將軍身邊一參將興奮的說道。
說着,那參將就要帶人衝進去,只是,他卻發現身邊的將軍並沒有他那麼興奮。
“雷將軍,你說說看,我們該怎麼做,畢竟,裡面的情形你最爲了解了。”那將軍回頭衝帶路的軍官問道。
“將軍,依末將看,我們將這裡包圍起來就是了,待他們出來,我們再一網打盡!”雷將軍故意將那個‘一網打盡’說的很重。
只是,雷將軍口中的‘一網打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一網打盡,而且,他的話前後也有些出入,竟然要一網打盡,那爲什麼只是包圍起來呢?那不是等人別人衝出去了嗎?
那爲首的將軍沉默了一會兒,向雷將軍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見對方肯定的點了點頭,纔對手下吩咐道:“就按照雷將軍的吩咐辦。將整個院子給我包圍起來。”
待吩咐完之後,那將軍纔將雷將軍拉到一旁,問道:“雷橫,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不衝進去?”
雷橫左右瞅了一眼,見周圍沒有人才說道:“將軍啊!你真是糊塗,我這兒纔剛剛脫離虎口,你又把我給帶回來了啊!裡面的人,可不是我們能夠招惹得起的?還是等真正的高手來了再說吧。”
“怎麼回事?”那將軍連忙問道。
雷橫將裡面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那還僅僅是他看見的,還不知道天衝半仙的身份,還有苦大師等人的出現,可是,縱使這樣,已經驚呆了那將軍。
“你小子怎麼不早說?這不是把兄弟們往虎口帶嗎?不行,馬上撤軍。”那將軍憤怒的說道。
“我的將軍啊!我一見你就猛給你使眼色,可是,你壓根兒就沒有看見,這怎麼反倒怪起末將來了。我們不能撤,要是撤了,那不成了臨陣脫逃嗎?所以,我才讓兄弟只是圍住他們,這樣,也可以減少傷亡了。”雷橫說道。
那將軍這纔想起,確實有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