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后藍父終於回來了。
這10天來,全家都是在漫長的等待中度過……
當藍清靈看到父親清瘦的樣子回到家,很是心痛。這麼多年了,這些天足以讓藍清靈第一次不敢深究也不敢多問,害怕自己的原生家庭會因此而支離破碎。
藍母除了嘮叨不已,都沒心思幹其他事情了,這些天做生意都不知道找錯多少錢給人家了。“都告訴你不要跟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一樣這麼拼了,現在倒好,摩托車也被沒收了,人又在看守所裡,待了十天舒服吧?”
藍父搖搖頭說道:“這坐過一次警車,再也沒那個膽出去擺攤了,真是擔驚受怕的日子,不過奇怪了,去了看守所我倒是不會失眠了。”
藍母瞪了幾眼藍父,生氣地說道:“你不會失眠那是因爲你被那麼多警察保護着,現在是輪到我失眠啦,你在看守所裡包吃包住能睡個安穩覺,我是白天晚上都睡不着了。”
一旁的藍清暉笑了:“呵呵,老爸我都搞不明白,你怎麼會騎着三輪摩托車跑到人家工廠門口擺攤呢,你也真夠倒黴的,才幹多少天就被警察給拘留了。”
藍清靈聽後,語氣就沒那麼好了,說道:”爸這樣做還不是爲了你,爲了幫你供個破房子。我都很納悶了,清暉這纔剛開始,人生還那麼長遠,爸就這麼擔心你供房子壓力太大。以後是不是還得操勞你娶老婆生孩子啊?”
然後藍清靈又苦心婆婆地勸導藍父進一步說道:“爸,你這是在溺愛他,是在害弟弟,你什麼都包辦的話,會把清暉給溺愛成一個沒有責任感沒有擔當的人。”
藍父擺擺手,不聽勸說道:“你看你爲了你女兒,你都可以不上班,全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都是偉大的。你現在是沒有什麼煩惱的人了,老家有高樓大廈,深圳又有新房子,你可以翹着二郎腿享福了,但是你弟弟什麼都還沒有,你叫爸爸媽媽怎麼安心享福?”
藍清靈剎那間明白了,就好像當初任何人都反對自己辭職,但是自己爲了自己的女兒都義無反顧,如今藍父也一樣的心態,所以藍清靈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了。
藍母問道:“你在看守所都是怎麼度過的?需要做苦力嗎?有沒有人欺負你啊?”
藍父笑道:“你還真當我犯了滔天大罪啊,我就是簡單拘留了10天,每餐都是吃大白菜和白飯,其餘時間都是在看教育片,怎麼樣遵守交通規則,不要再幹違規違紀的治安問題等等。其他都還好,就是吃大白菜吃到想吐了。還有就是我那買了好幾千塊錢的三輪摩托車也要不回來了。”
藍清暉聽後也跟着呵呵大笑起來,調侃說道:“爸,你這每餐都吃大白菜的,10天都沒有沾酒,這酒都可以成功戒了吧?”
“這喝酒就跟水一樣,哪裡能說戒就戒的,只是現在沒有本錢喝酒了。拘留所那要比五星級酒店不知好多少倍,可以學到平時學不到的知識,吃的是少油少鹽的健康食品,減肥極佳,適合你媽,不到10天胖子都減肥成功了。”
藍父還樂呵呵地說着在看守所裡,對被拘留人進行法律、道德等教育,組織被拘留人開展適當的文體活動的事情。
看到藍父還能夠一如既往地開着玩笑,全家都舒了一口氣,藍清靈聽着都閃着晶瑩剔透的淚光。
藍清暉說道:“不過,爸,姐說的對,你也應該歇息一下了,就和媽媽好好賣豬肉吧,不要再去想擺攤做生意的事情啦。你這麼一齣戲,鬧得全家都沒安寧。我一天到晚都提心吊膽的。”
藍父將雙腳放到凳子上去,摳腳指頭十足的農民伯伯樣。擺擺手又說道:“罷了罷了,不會再考慮出去擺攤的了,我這10幾天都夠我終身難忘的了,關鍵那輛三輪摩托車陪了我好幾年也一去不回了,我打算去看看附近的工地上,還招不招建築工人。”
藍父前面的話讓大家都有了舒心的感覺,沒想到何父的下半句會是這樣說的,藍清靈接着說道:“這建築工人乾的活很辛苦的,風吹日曬還得乾重活,幾百斤重的鋼筋水泥,你的肩膀哪裡能承受得了?而且爸的腰也一直會有點痠痛。”
“關鍵這建築工人的工資高啊。沒有意外的話,一天都有兩三百來塊工資,而且可以幾天就結算,做完了一個工程還可以休息一下。又可以回來幫你媽媽賣豬肉,多好。我心裡早就打算出去幹這行的了。”
聽到藍父要出去做建築工人,藍母馬上就說道:“不如你待在這裡賣豬肉吧,我進工廠打工去,或者幫飯店洗碗也成,總比你說的做建築工人安全吧!”
藍父一聽藍母要出去打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爲藍母從來都沒有出去打過工,一直做着賣豬肉的生意。這一笑,清瘦的臉龐能明顯看到了皺紋,父親明顯老了很多,這是藍清靈的感慨。
“你出去打工,幫人家洗碗,然後飯店的老闆肯定會指着你說,阿姨,你長得好像菜市場裡邊賣豬肉的老闆娘。”
藍母聽到藍父的玩笑話,也跟着笑了,說道:“那我只好說賣豬肉的老闆娘是我姐姐了。”
“你若是走了,這肉店我可做不成生意了。到時候大家又是喝西北風,你們姐弟倆光說得輕鬆,不要叫我們出去幹活,你們又沒有錢給我們。我肯定還得出去找事情幹,不然等着餓死啊,我去轉行建築工人,這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藍父說完藍母,接着又轉頭跟藍清靈姐弟倆說道。
藍母依舊搶着說要自己出去打工,“還是我出去打工,門口都貼着呢,包吃一個月2200塊工資,多好,一分不花,全部都可以存起來。你去做建築工人,肯定會很累,一累就要喝酒,喝了酒你還幹粗活,萬一沒有精神怎麼辦?若是要在那麼高的樓層上幹活摔下來怎麼辦?”
然後自己聽到,又忍不住說自己是烏鴉嘴。
藍清暉笑道:“你們都爭着出去幹活了,一個一天說有幾百塊,一個說自己一個月幾千塊,加起來都是我兩倍工資高了,我感覺自己要退休了,可以翹着二郎腿享福了。”
藍清暉剛說完這一席話,頭上就被人敲了一下,聽頗有微詞的藍清靈說道:“反正未來的路,爸媽都已經幫你鋪好了,你就安心的啃老,是吧?真沒出息,鄙視你,出去不要說你是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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