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有如平靜的湖鏡中落入了一粒小石,激起一串串漣漪。她和那男主持說些什麼都聽不太明白了。我確實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兒,也許只是因爲這是一個幾個學校共同參與的活動吧。所以白綾充當了主持人之一的角色。
她也確實有這方面的一流條件!
隱隱約約中,只聽見她和那男大概是在介紹些這項賽事的歷史,自由搏擊的實用性和觀賞性,這界比賽又正好逢F大建校八十週年,爲A市各高校文化交流活動的重要一項活動內容什麼的。
贏政、小四他們都是一臉羨慕地看了我一眼。小四更是嘖嘖讚道:“我說蘭蘭,想不到你老婆打扮一下這麼靚。你看看,多少色鬼那個流口水。”
對此我只能尷尬地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時候那男主持已經開始介紹重要來賓,那些被介紹到的重要來賓們一個個站起來點頭致意。忽然我們都心中一動,只見那天所見的那個老警察施少強緩緩站了起來,對着會場點了點頭。
雖然我們之間距離遙遠,但以我的目力,卻清晰地看清了他的樣子。那略有些蒼傷的臉龐,黑白叢生的短髮。和藹可親的笑容,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不過的中年人。四周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顯然要不是因爲他的官職,這根本是個沒人注意的普通人。
然而我卻忽然想起初見他的那一晚,我和他對視的那一瞬間,他那眸子裡的凌厲眼神。我心裡非常清楚,擁有那種眼神的人有如鳳毛麟角,那種眼神有着強大的震攝力,會讓你忽略掉他身邊的許多人物,這種人只要暴發起來,是絕對強勢的厲害人物。
然而在這時,我怎麼會想起這些不相干的事,我有些納悶。我怎麼感覺自己一看見他,就渾身有些不對勁的感覺。
就在我有些茫然的時候,體育館內忽然燈光一下全滅。除了本校學生知道這是警校每屆比賽前的預示,其它初臨本校的外校男女學生都是一陣喧譁。就在這喧譁中,只見投影燈光忽然照向選手入場,激列的鼓點響起,只見古銅色上身,身着黃色短褲,身披黑紅披風的我校選手張保坤已經入場。
男主持人介紹了張保坤,張保坤輕盈一跳,翻過擂臺的護欄。高舉雙手向四周觀衆致意。警校的學生們都是一陣陣歡呼。
只見女主持白綾微微一笑,甜美地說道:“下面有請F大超一流帥哥,曾經奪得東北亞高校搏擊大賽冠軍的張海澄入場。”
這下更是不得了,那些F大張海澄的擁躉們一下吹叫起來。可見張海澄雖然是第一次參加這項比賽,但這個東北亞高校冠軍的頭銜已經讓他擁有了無比的人氣。
只見燈光一照,張海澄已經微笑着步入場內。他並沒有像張保坤那樣囂張,只是淡淡的向四周觀衆致意。臉上保持着平和的笑容。但那帥氣的面龐,矯健的身姿,已經讓他的衆多粉絲一陣陣尖叫。
只憑這份冷靜,我也知道這傢伙絕對不可小視。
贏政大叫一聲道:“保坤,給我狠狠揍他。”然而贏政的聲音完全掩沒在衆人的歡呼中,根本沒人聽得見,只把贏政給氣的爲之一陣牙癢。
比賽即將開始。場中的氣氛立刻顯得狂躁無比。
兩邊的教練分別向兩人交待了比賽戰略。裁判向兩人再次交待了規則和禁止攻擊部位後,一聲哨鳴,兩人雙拳一碰,比賽已經正式開始。
小四嘿嘿叫嚷道:“保坤是上界亞軍,也是熱門人選,想不到才第一場比賽就遇上張海澄,果然是龍爭虎鬥,讓人期待呀!”贏政哼哼道:“姓張的死去,第一輪就收拾了他。”
只見場中兩人互相遊走,並不輕易接觸,張海澄更是不主動進攻,保是眼神保持低下,仔細觀察着張保坤的腳步。
觀衆見兩人並不開打,不由都是一陣陣喧叫,更有人大聲道:“上呀,上呀,停着幹嘛。”
張保坤顯然作爲本校選手,壓力更大。這時聽得衆人一嚷,心下有些忍耐不住,終於率先發難,開始試探性的進攻。身子壓向前,雙手不停空擊,口中嚯嚯作響。張海澄並不還擊,只是調整步伐,一邊退後一邊移步。
“他怕了,打他呀!保坤!”下面有本校的學生大聲叫嚷道。
張保坤顯然也覺得張海澄有些懼怕於他,終於決定出招了,身子一側,一腳撩向張海澄,無料張海澄只是輕輕一個收步,很輕鬆就避讓開這一踢。
張保坤也不是省油的燈,又是一串連踢而出。顯然準備一開場就展開搏殺。
贏政見張保坤如此攻勢凌厲,不由大聲叫好,嘿嘿笑道:“我就說這傢伙銀槍臘樣頭,只會閃來閃去,像什麼漢子。”
我心底卻輕嘆了口氣,這種遭遇戰,雙方以前都沒交手過,最忌諱一上來就暴露自己的實力,這種連踢腳法重要的是能一擊必中,否則就容易給對方可趁之機。只憑這一點,就知道張海澄根本不是浪得虛名。
果然,只見張海澄趁保坤一串連招都擊空時,忽然雙後一格,已經近了保坤的身,忽然伸手一搭保坤的左手,身子向左一倒,竟然是一個過肩摔。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張保坤已經被這柔道一擊,摔出好遠。
一招,只是一招,張海澄第一次出手,就把上界亞軍張保坤給摔得這麼難看。旁邊的觀衆都是一陣驚叫。張保坤臉上更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所幸這一摔並無大礙,張保坤一躍而去,倒也博得稀拉的掌聲。
只見張海澄的臉上,絲毫無欣喜之色,只是冷靜的可怕。
兩人冷冷相對,張海澄仍一如方纔,只是低垂着頭,看着張保坤的腳步移動方向。他那古銅色的完美身材,在光線的映照下栩栩生輝,那秀髮輕輕抖動,惹得一衆女生瘋狂尖叫。
張保坤顯然受挫後心有不甘,又再次發難。一腳飛起,擊向張海澄。張海澄一如方纔的戰略,腳步急退。然後又是咻的近身。伸出雙手要重展摔技。張保坤這一次顯然已經知道對方的柔道技術,不敢大意,雙手率先抱住張海澄,兩人緊貼着互相搏力。裁判輕輕一鳴哨,分開了兩人。
只聽裁判哨聲一響,忽然張海澄已經發難,雙拳連擊而出,張保坤一閃,然而張海澄這一串手上連擊卻是虛招,腳下的攻擊纔是真,只等張保坤身子閃朝後,張海澄忽然一個轉身。
迴旋踢!
呼的一聲,只見張海澄身子一個三百六十度巨旋,右腳已經擊向張保坤面門。張保坤臉上一變,只得格手相擋。
然而這一回旋踢後面接着的纔是殺招,只見張海澄不等右腳擊空,已經身子一沉,又是緊接着一個掃腿。
這一下擊得實了,只聽張保坤被這一掃腿給擊中,啪的一聲擊聲而倒。摔了個大踉蹌。張海澄的擁躉們又是一陣歡呼。警校的學員們都是一陣沉默,顯然大家都終於發覺,張海澄不管是技戰術和心理,都遠超於張保坤。
張保坤這一下摔得有些慘,正好面門倒在地上,嘴角都滲出血來。裁判趕緊終止了比賽,詢問是否要堅持繼續比賽。
張保坤那受得了這等侮辱,就要掙扎着站起,無料他的教練許雲龍忽然揮了揮白毛巾,竟然表示認輸。
四周傳來一陣唬聲,顯然都是不滿許雲龍的這一決定。就連張保坤也是一臉怔然,表示自己還可以再戰。然而許雲龍面上無色,只是輕輕拍了拍他,嘴上說了什麼。
贏政罵道:“搞什麼嘛,才摔了這麼兩下就認輸!”
大胖搖了搖頭,說許指導也是爲了保護保坤,再打下去,非受傷不可。這傢伙確實太厲害了,只是輕輕的出了兩次手,就把保坤給打得這麼慘。
我晃晃搖了搖頭,道:“如果我是許雲龍,也會認輸的,保坤和他不是同一檔次的選手,何況這只是學生間的交流比賽,再強比下去,只會讓許雲龍更難辦。”
第一場比賽不到一個回合,就這麼輕易的結束了,衆人都有些覺得不爽。我拍了拍贏政,說,不要急,還有很多輪呢!贏政盯着高舉雙手的張海澄,呼地長呼一口氣,說便宜了這小子。
這時候我忽然看見主席臺那的白綾似乎在順着各面的看臺尋找什麼,我心中一怔,難道她在尋找我?心下不知道爲什麼有點不是滋味,趕緊藉口有點尿急,說我去廁所。站了起來,向場外走去。
說實在的,我真不想再和這女人有什麼糾纏,再被她看見,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解完手後,我正準備走回來,忽然看見走廊的盡頭有幾個人在抽着煙閒談,居然是那施少強和我們的韓校長。兩人顯然是找比賽的空隙出來抽菸解乏。我趕緊身子一側,沒讓他們看見。
只見施少強緩緩說道:“老韓呀,我看這次比賽你們有危險羅,那個外校選手很厲害的。”
韓校長搖了搖頭,道:”比賽還沒完,這可不好說,我們還有幾個厲害的還沒出場喲!”
施少強點了點頭,說那倒是,那天在餐館遇見那姓騰的小夥子很不錯,我早上去找相關的同事,看過他的資料了,非常優秀,很想要這個人,這種可造之材,放去基層可是純屬浪費了。
這一下,旁邊偷聽的我臉色一變。暗想他說的那人莫非是我?不過聽着也不像是,我有什麼好優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