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刀鬼,明顯是因爲許太平的刀接連兩次碰到了他,而被激起了心中的勝負欲,開始願意與許太平比刀。
在此之前,他根本就不屑於對許太平出刀。
“噌!”許太平這次率先拔刀。
出刀的一瞬,他以斬魔刀借勢之法凝聚刀勢,再以先前觀察所得,在出刀的同時調整刀鋒劈斬的位置。
“唰!”不過赤發刀鬼的刀,仍舊是快得匪夷所思,根本就不等許太平的刀斬落,便已經一刀劈在了他的腦袋上。
但饒是如此,許太平還是在腦袋落地的前一瞬,讓手中的春虎刀在刀鬼身前劈落。
因爲有了前兩刀的教訓,刀鬼出刀之時,小心地避過了許太平的長刀。
可等他收起刀低頭看去時,發現自己的肩頭,竟然還是被許太平劃開了一道口子。
這道口子的傷自然微不足道,但對刀鬼這種追求完美的存在,自然不允許自己有這種失誤。
“再來!”
刀鬼手一揚,再次讓許太平復活。
已經不再去想折磨許太平這件事情了,他現在滿腦子想着的,只有如何一刀完美地將許太平斬殺。
“不來了。”
許太平忽然放下了刀,笑看向那刀鬼。
“你這是何意?”
刀鬼聞言一下子怒了。
霎時間,頭頂雷聲滾滾,四周血海翻騰。
“有點累了,下次再比。”
許太平乾脆往地上一坐,四仰八叉地癱倒在地。
“這可由不得你!”
刀鬼冷哼一聲,然後一身刀氣洶涌而出,一道道切割在許太平身上。
許太平疼得痛呼連連。
不過不管刀鬼如何折磨,他就是不比了。
不因爲別的,只因爲他很清楚,憑自己現在刀法,只要刀鬼一點點認真起來,自己別說傷到他,估計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
真要是這樣的話,刀鬼定然會再一次對與他比刀失去興趣,開始只想着將他折磨至神魂崩潰。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感覺到封鬼符的封印力量,正在一點點地變強。
“天要亮了。”
在又一次被刀鬼復活之後,許太平忽然衝那刀鬼咧嘴一笑道。
“轟!”
刀鬼聞言頓時暴怒,一身刀氣洶涌衝出,想要將許太平再次撕碎。
不過他這一身刀氣才從體內飛出,一道道符文印記,便好似拳頭一般,“砰砰砰”地轟砸在了他的身上,將他那一身刀氣砸散的同時,也如鎖鏈般將他捆綁住。
“小子,別以爲熬過了這次你便解脫了,下次滿月之時,我定會讓你神魂潰散、道心崩塌!”
刀鬼冷冷地注視着許太平。
“希望下次能見識到前輩您真正的刀法,別再像今晚這般,對晚輩手下留情了。”
許太平衝那刀鬼咧嘴一笑,指了指刀鬼的胸口,故意激怒他道。
他就是故意在刺激那刀鬼,想讓那刀鬼覺得只有在毫髮無損的情況下斬殺自己,纔算是真正的獲勝。
而一旦揹負着這樣的心理與許太平比刀,那刀鬼就等於是在作繭自縛,這會讓許太平應對起來從容許多。
“小子,下次再見,定要讓你笑不出!”
在刀域一點點崩塌之際,被激怒的刀鬼猛然朝許太平咆哮了一聲。
“轟!”
就在這聲咆哮之下,刀鬼的刀域徹底崩塌。
等許太平再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樊樓內。
一束陽光此時恰好從透氣的小窗戶中照射進來,剛好打在許太平那張已經看不到任何血色的臉上。
此刻的許太平,胸口劇烈起伏,大顆大顆的汗珠,正不停地從他額頭臉頰滾落。
哪怕已經從刀域之中出來了,但在刀域之中被折磨了幾十天的他,全身上下依舊不時產生幻痛。
“噝……呼!……”
在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再吐出一口氣之後,許太平身子直挺挺地仰躺在了地上。
“要是沒能在那刀鬼大意之下,在他身上留下傷口,繼續被他那麼折磨下去的話,我可能真的熬不到天明就已經神魂崩潰了。”
許太平滿心後怕地喃喃道。
他原以爲就算是再狠辣的酷刑,自己都能夠靠意志力強撐着的,但當那股痛楚變得沒有盡頭時,他發現再如何完全的意志,都有可能會崩潰。
“不過這一次,至少也證明了兩件事。”
“首先,那刀鬼將我拉入刀域,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讓我神魂崩潰,他便能夠以此來衝破封鬼符。”
“其次,刀鬼對於勝負有着極重的執念,他不只是想勝過對手,而且還想完美地勝過對手。”
許太平一邊這麼想着,一邊拿出一顆寶八珍散、一顆守氣丹分別塞入嘴中。
同時又喝了一口龍膽酒。
隨即,他身上已經快要散盡的血氣,終於有了恢復的跡象。
“但下個滿月時,我若是無法再傷到他,他肯定又會對我失去興趣,轉而繼續想盡一切辦法將我的神魂折磨至崩潰。”
他接着皺眉呢喃道。
“接下來這一個月的時間,其他術法上的修行可以暫且放放,先集中精力參悟斬魔刀,到時候就算不能勝他,也至少要讓他對我的刀法產生興趣,若是能再傷到他一兩次,那便更好。”
許太平一下坐起身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