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
“呼……”
青雨被這一拳砸得倒飛而出後,冰瑩洞窟內,一下子只剩下了段小魚那帶着顫抖的呼吸聲。
依舊弓着身子保持握刀的姿勢的段小魚,彷彿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眼神帶着濃濃警惕地緩緩轉頭看向身後。
“呼……”
直到看清身旁許太平那張臉,她那滿是血污的小臉上,這才露出如釋重負之色,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張嘴。”
許太平倒了一顆聚氣丹在手上,伸手遞到段小魚跟前。
段小魚努力張開了嘴。
此時的段小魚,也只剩下張嘴的氣力了。
她已經見底的真元得到了補充,氣息也不再那般虛弱。
劫後餘生的她,眼眶中的淚水,忽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積蓄着。
“先別哭。”
眼見着段小魚又要哭,許太平當即喊住了她。
她這一身的傷,要是再有劇烈的情緒波動,只怕氣血又要在體內亂撞了。
“嗚……”
一聽這話,段小魚當即緊緊咬住嘴脣,任由淚水不停從臉頰處滾落。
“怎麼不進去找我?”
許太平一邊取出一隻蒲團扶段小魚坐下,一邊有些不解跟心疼地向段小魚問道。
“啊?”此刻的段小魚腦筋轉得很慢,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道:“我……我好像……忘了……”
“不愧是你。”
許太平無話可說。
“你便是許太平?”
就在這時,那青雨重新站起了身來,一身劇烈的氣息波動化作一股威壓,席捲整個冰瑩洞窟。
“咳、咳、咳……”
身體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段小魚,沒能抗住這股威壓,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鮮血不停地從嘴角溢出。
許太平沒有理會那青雨,只是輕輕地在段小魚的後背上拍了拍,用自己的丹霞真氣,護住其心脈還有幾處重要的臟腑。
同時他那一身氣息波動,柔和但是堅定地擴散開來,然後也化作了一道威壓,將那青雨的威壓推擠開來。
第一回的試探,二人不分勝負。
“值得我全力出手一次。”
洞窟對面的青雨腳手按着刀柄,腳尖輕輕一點,身形輕盈地落到冰潭中央的水面上,同時一身氣息再一次暴漲,攪動身下水面不停地翻涌。
雖然有許太平的丹霞真氣護着,但段小魚依舊還是能夠感應到青雨身上那股非常恐怖的氣息波動。
她被嚇得身子一顫,本能地就想要去抓自己的刀。
此刻的段小魚,說是驚弓之鳥,毫不爲過。
許太平皺了皺眉。
他將手按在了段小魚那瘦弱的肩膀上。
“太平大哥,我們……還是逃吧……”
段小魚仰頭看向許太平,眼神之中依舊滿是驚悸與不安。
“ 朋友被打成這樣,我可不好意思逃。”
許太平站直了身子,轉頭看向那青雨。
說話的同時,他周身的骨骼開始噼啪作響,似是那戰場上的軍隊,正在將軍的號令之下開始列隊。
練習炎帝鍛體決三年了,他這一身體魄,外人看來平平無奇,但實際上已經被他打熬到炎帝鍛體決中的荒獅級。
所謂荒獅級,是炎帝鍛體決對於體魄打熬程度的一種稱謂。
被炎帝鍛體訣打熬過的體魄,由弱到強分爲荒獅、蟒蛟等多重境界。
而荒獅境的體魄,又有三種狀態——睡獅、醒獅、怒獅。
平時的時候,許太平的這幅體魄,一直是睡獅這種養精蓄銳的狀態,所以外人看來平平無奇也很正常。
但此刻,隨着周身骨結的噼啪聲,如同鞭炮般響起,許太平的這具體魄也逐漸由一頭睡獅變爲了醒獅。
身上骨骼與肌肉的位置,全都發生了變化,光只是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好似真的被一頭兇猛的獅子盯上了一般。
此刻的青雨,就是這種感覺。
他看向許太平的眼神,一點點地被從居高臨下,拉回到了狀態。
“武道至尊境的鍛體修爲,你是誰的弟子?”
雖然在問話,但青雨眼神依舊死死盯着許太平,握住腰間刀柄的手變得更緊了。
“關你。”許太平穩穩蹲下身子,“屁事。”
話音剛落,一道猛烈的力量波紋自他周身擴散開來,同時其身形猶如一頭雄獅咆哮着從原地轟然彈出。
“噌!”青雨反應迅速,幾乎是在許太平身形附身衝來的一瞬,便拔出了腰間的長刀。
只剎那間,其長刀所化的巨大刀影,攜着如同鷹爪般的刀氣,一同斬向許太平。
“轟!”巨響聲中,青雨的刀氣刀影,幾乎是在同時,被許太平一拳洞穿。
等他反應過來時,許太平的拳頭,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胸口。
不過在千鈞一髮之際,他胸口處的一枚甲丸驟然炸開啊,化作一片片玄黑色的魚鱗覆蓋其全身。
“砰!”
但饒是如此,其身形依舊也還是被許太平的拳頭,砸得如炮彈般飛出,連連撞塌了好幾根冰柱之後,重重地砸在了冰瑩洞窟的牆壁上。
“唰!”不等青雨站起身來,許太平的身影已經如同瞬移一般,出現在了他的頭頂。
“砰!”
又是一拳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有那件魚鱗甲護着,但許太平拳頭之中的千重勁,卻是能夠透過甲冑,直接轟擊在那青雨的身體上。
一團血霧隨之從他體內炸散開來。
不過也就在此時,那團炸散開的血霧,忽然重新匯聚成了一團血水“嗖”的一聲飛射進那冰潭的水底。